第499章 扛(為新盟主聚寶山千戶所千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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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一臉愕然。 門外,王老二百般無聊的想著晚些去看雜耍,聽到這話,不禁一驚。 “小人愿獻(xiàn)上妻子!” 楊玄眨巴了一下眼睛。 這是獻(xiàn)妻? 玉景見他愕然,就說道:“草原上每當(dāng)一個部族被擊敗后,部族首領(lǐng)就會獻(xiàn)上自己的妻子,以示臣服。小人的妻子出身馭虎部,頗有些意思?!?/br> 這是暗示! 楊玄干咳一聲,“你先去吧!” 玉景叩首,“小人心甘情愿獻(xiàn)上妻子,使君只管用。” 只管用! 楊玄嘴角抽搐。 等玉景走后,王老二進(jìn)來,“郎君,可要去州廨?” “今日就不去了?!背霾钜惶?,好歹給自己放半天假。 楊玄想到了詹雅,突然覺得有些燥熱。 “郎君,那個女人,要不得呢!”王老二一臉憤怒。 “為何?” 老二果然渾身正氣! 楊玄欣慰的覺得這是自己言傳身教的結(jié)果。 “養(yǎng)一個人要花銷不少呢!他自己的婆娘自己養(yǎng)著!” 楊玄:“……” “老二,這女人是……” “女人也是人!” “女人……” “女人吃的兇,只是背著吃!” “女人……” “女人還動不動就埋怨男人沒出息,掙不到錢!” 楊玄嚴(yán)肅的道:“老二,女人會是你的妻子,是你孩子的母親,你這等想法,很危險(xiǎn)!” “我就養(yǎng)自己的妻子啊!”王老二說道:“別人的妻子,憑什么要我養(yǎng)?送我我都不要!” 綠燈閃爍,朱雀幽幽的道:“好吃不過餃子……” “去吧!” 知曉王老二的三觀還在正常人范疇,楊玄老懷大慰,大手一揮,讓他去看雜耍。 “對了老二,那個梁花花你就沒點(diǎn)想法?” “不知道?!?/br> 王老二一溜煙就跑了。 “罷了,順其自然吧!” “郎君,李郎君來了?!?/br> 李晗進(jìn)來,“衛(wèi)王去長安還未回來。” “他去長安作甚?” 衛(wèi)王這陣子沒來家里蹭吃蹭喝,楊玄還有些不大適應(yīng)。 大侄子是個體面人,蹭吃蹭喝后,也會送些東西,基本上只多不少。 而且送的都是稀罕東西。 所以,楊老板不禁有些想念。 “有人盯著衛(wèi)王,并悄然下手,衛(wèi)王去了長安?!?/br>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但楊玄聽懂了,“楊松成?” “嗯!” “他這是要去抽楊松成的臉?” “他的性子你知道的,長安此刻怕是不安寧了?!?/br> “嘖!”楊玄說道:“這事兒,就怕他鬧大了。” “誰說不是呢!” 大侄子不蠢,但常年養(yǎng)成的脾氣不好,遇到挑釁他不會轉(zhuǎn)彎,而是會抽回去。 “別人有爹護(hù)著?!崩铌嫌挠牡牡馈?/br> “他也有爹。”楊玄說道。 “你是臣子,不好說話?!?/br> “理解萬歲?!?/br> “那我說?!?/br> “我聽著。” “有等于無!” “咳咳!” “甚至,那個爹還會坑他一把!” “咳咳!” “你喉嚨有毛?。俊?/br> “沒,是你腦子有毛??!” “說說?!?/br> “你明知他那個爹是個能沖著兒子下狠手的,為何不攔著他?” “你覺著,我攔得???”李晗張開雙臂,“他一巴掌就能抽死我!” “他舍不得!” 衛(wèi)王沒幾個朋友,看似粗豪的他,實(shí)則對朋友最是貼心。 “是??!所以,我準(zhǔn)備去長安看看?!?/br> 楊玄這才注意到李晗穿著的是便于出行的衣裳,背上還背著斗笠。 “我勸你最好別去?!?/br> “為何?” “你夠聰明,可卻不知曉這里面的彎彎繞?!?/br> “你想說誰?” “帝王,制衡!”楊玄說道:“帝王制衡最忌憚的是什么?” 不得不說,有些人的智商就是讓別人羨慕嫉妒恨,李晗頃刻就醒悟了,“意外!” “沒錯,帝王下一盤棋,本來都盤算好了,偏生外面丟來一枚棋子,你說,他會如何想?” “是我疏忽了?!崩铌虾苷J(rèn)真的致歉,“對了,有酒嗎?” “隔壁的酒呢?” 大侄子準(zhǔn)備了不少美酒?。?/br> 李晗一點(diǎn)都不難為情的道:“被我喝光了?!?/br> “你這是酒囊飯袋!” “等我以后繼承梁王爵位,會還你們的?!?/br> “呵呵!你覺著我會信嗎?” “我信就夠了?!?/br> 二人都沒說什么擔(dān)心的話。 可心中都在擔(dān)心著在長安的衛(wèi)王。 …… 長安的盛夏有些燥熱。 達(dá)官貴人要么在家中享受冰塊降溫帶來的愜意,要么就去曲江池戲水為樂。 百姓依舊頂著烈日勞作,看著那些貴人享樂,心中連羨慕都沒法生出來。 一個老人帶著十余歲的孫兒,挑著擔(dān)子在曲江池里販賣瓜果。 孫兒看著那些貴人在大樹下坐著,案幾上擺滿了美食和美酒,還有冰塊凍著瓜果和酒水,不禁艷羨的道:“阿翁,這般好舒坦?!?/br> 老人說道:“這是命呢!娃,咱們沒這個命?!?/br> “我只是想想?!?/br> “沒這個命就別想,想多了你會煎熬,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整日做白日夢,做事情也魂不守舍的,耽誤事呢!” “阿翁你咋知道的?” “老夫當(dāng)年也想過?!?/br> “那咱們就該一輩子受窮嗎?” “好生做事,不懈怠,剩下的,看命?!?/br> 衛(wèi)王就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這對祖孫挑著擔(dān)子走過。 “是??!許多事,都是命!”黃坪感慨道。 “沒什么命?!毙l(wèi)王淡淡的道:“命這個東西,虛無縹緲?!?/br> 黃坪一身青衫,看著分外出塵,“大王,命數(shù)這個東西還是有的,該你富貴,你就算是躲在山中也會富貴!該你貧困,你就算是出身高貴,依舊會顛沛流離?!?/br> 衛(wèi)王蹙眉,“既然命數(shù)都定下了,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那,還掙扎什么?” 躺平吧! 等命運(yùn)砸下來。 黃坪尷尬一笑,剛想說話,一個侍衛(wèi)過來。 “大王,王妃進(jìn)長安了?!?/br> 衛(wèi)王說道:“接了來?!?/br> 晚些,二人在王府相聚。 “你讓我來長安作甚?”衛(wèi)王妃冷冷的道。 “和離!” 衛(wèi)王妃一怔,“你……真想試試?” 皇子和離,從未有先例! “總得試試?!毙l(wèi)王依舊是話不多的模樣,“對了,大郎如何?” “不記得你了?!?/br> “這樣最好?!?/br> “以后你若是奪嫡失敗身死,他也不會難過。” “嗯!” “你倒是多說幾句話啊!”衛(wèi)王妃炸了。 “說什么?”衛(wèi)王平靜的道:“你我的姻緣本是被人安排,我的性子你知曉,若是咱們就這么過日子,遲早有一日,不是你打死我,便是我打死你!” “我性子急躁,你性子殘暴,呵呵!”衛(wèi)王妃冷笑道:“可你的殘暴不過是掩飾罷了。” “你看不起我!” “對!我看不起你!”衛(wèi)王妃說道:“我若是你,要么就自請去王爵,做個平民,要么就和越王針鋒相對?!?/br> “我拿什么與他針鋒相對?” “拿你的身份!” “你性子急躁,這我能忍??稍S多時(shí)候卻蠢!” “李彥!”衛(wèi)王妃怒了。 “我知曉你的蠢也是裝的?!毙l(wèi)王笑的很自嘲,“嫁給我之后,你若是精明能干,聰慧無比,以后怕也難逃一死。故而,蠢一些,興許以后還能活。” 衛(wèi)王妃沉默了下來,“你想怎么做?” “直接提?!?/br> “皇帝會覺著你在打他的臉,他會抽你的臉?!?/br> “他沒力氣了。” “楊松成會順勢收拾你!” “我剛打斷了他心腹的腿?!?/br> “你……真是殘暴?!?/br> “你夠蠢!” “說吧,可要我?guī)鸵r?” “不必。” “那你讓我來長安作甚?” “讓他們看看咱們之間沒了情義。” “這么說……” 噼噼啪啪! 衛(wèi)王府宛如遭遇了一場地震。 “陛下,衛(wèi)王和衛(wèi)王妃在王府中大打出手,府中被毀多處?!?/br> 韓石頭帶來了這個消息。 皇帝安坐著,一身道袍,微微瘦削而白皙的臉,看著仙風(fēng)道骨。 “那個逆子想作甚?” “奴婢不知。” 韓石頭知曉,衛(wèi)王剛弄斷了國丈心腹的腿,幫了皇帝一個大忙,故而皇帝才會有這等閑情雅致過問這個兒子的家事。 “陛下,衛(wèi)王求見?!?/br> 皇帝點(diǎn)頭。 貴妃起身告退。 皇帝說道:“鴻雁留下?!?/br> 貴妃笑道:“這不合規(guī)矩?!?/br> 皇帝說道:“你是他的長輩,無需避嫌。” 長輩……韓石頭低下頭,眼底深處,一抹不屑閃過。 確實(shí)是長輩,不過,是兄嫂! 衛(wèi)王來了。 行禮后,皇帝問道:“你在家中鬧騰什么?” “阿耶,我想和離!” 衛(wèi)王沒有轉(zhuǎn)彎抹角,直接提出了要求。 皇帝:“……” 貴妃:“……” 韓石頭:“……” 周圍伺候的人:“……” 皇子的后院不可能一團(tuán)和氣,多年來,某些皇子和妻子之間的關(guān)系勢同水火的也不少見。 可沒誰會說和離! 皇家的面子要不要了? 在中原文化中,夫妻和睦是一個重要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 皇室的責(zé)任便是垂范天下。 比如說帝后和睦,父慈子孝…… 這才是皇室該干的事兒。 一旦越過這個道德標(biāo)桿,對于皇室而言就是個打擊。 不道德! 這個標(biāo)簽對皇室的聲望影響太壞了。 和離! 這是瘋了? 皇帝手中的茶杯猛地砸了過來。 就砸在衛(wèi)王的額頭上。 砸出了一個小口子。 鮮血伴隨著茶水緩緩流淌下來。 衛(wèi)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阿耶,我和她過不下去了?!?/br> 皇帝可以爬灰,但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家人壞了他的名聲。 “滾!” 皇帝指著外面,貴妃趕緊上前勸慰。 “衛(wèi)王剛和王妃打鬧,這是在氣頭上呢!說了些糊涂話,陛下無需動怒?!?/br> 皇帝冷笑,“你卻不知這個逆子,從小都是說了必做的。他此刻說要和離,這念頭至少有了數(shù)年。” 衛(wèi)王點(diǎn)頭,“我與她已經(jīng)分開數(shù)年,期間就是見過幾面?!?/br> 這樣的夫妻,有等于無。 “朕還沒死,你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皇室的名聲足夠臭了,再臭一些,其實(shí)也無所謂。 但皇帝卻不覺得,他身居九重天,俯瞰著人世間,自覺天下人都對自己敬畏如神明。什么爬灰,皇帝收了兒媳婦,那能叫爬灰嗎? “孩兒已經(jīng)和她恩斷義絕了!”衛(wèi)王抬著頭,平靜的道。 “你這是想氣死朕?”皇帝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 這可是大罪。 但凡聽到皇帝說這話,換了誰都會低頭。 否則一個謀害君父的罪名砸過來,你不死,誰死? 貴妃看了衛(wèi)王一眼,眼中有勸誡之意。 她還是太子的女人時(shí),就知曉太子有個異母兄弟為人殘暴,在宮中打出來的名聲。 不過二人之間從未有交集。 直至她成了皇帝的女人,這才和衛(wèi)王打過幾次交道。 沉默。 讓她覺得這就是一塊石頭,怎么都無法擊破的巨石。 可現(xiàn)在皇帝震怒,還不低頭作甚? 皇帝喝了一口藥茶,“可是那個女人不賢?” 衛(wèi)王低下頭。 “孩兒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孩兒性子急切……” …… 衛(wèi)王妃在王府中等候著。 黃坪在屋外稟告衛(wèi)王在北疆的事兒。 “……大王每日起來都會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有個老婦人就等在大門外,等大王出來,就行個禮,隨即走了?!?/br> “為何?” “那老婦人家貧,種些菜挑著販賣幫補(bǔ)家用。正好遇到大王,大王就說此后專門買她的菜。 那老婦人知恩,每日準(zhǔn)備的菜必然是最鮮嫩的,價(jià)錢也要的低。 每日見不到大王出來,那老婦人就會擔(dān)心,詢問大王可是病了?!?/br> “這個世間,知恩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恩將仇報(bào)?!毙l(wèi)王妃搖搖頭。 “是!” “他謀劃和離之事應(yīng)當(dāng)有數(shù)年了,卻莽撞如此,我看此事難?!?/br> 衛(wèi)王妃知曉黃坪是衛(wèi)王的絕對心腹,和離這等事兒衛(wèi)王也和他商議過,這才說了些心里話。 “大王說,有把握!” “他的話,我從不信?!毙l(wèi)王妃深吸一口氣,有些焦躁的道:“張楚茂如今成了南疆節(jié)度使,楊松成謀劃甚急……我就擔(dān)心大郎?!?/br> “王妃稍安勿躁。” “我如何能不躁?”衛(wèi)王妃冷笑道:“他這番一鬧,我的名聲就臭了。幸而我也不想嫁人,守著大郎過日子更好。” 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 “陛下大怒,把大王禁足在宮中?!?/br> 禁足,下一步就危險(xiǎn)了! 黃坪面色一變。 晚些,宮中有內(nèi)侍來了。 是貴妃遣來的,解釋情況。 “陛下問是否王妃不賢?!?/br> 衛(wèi)王妃板著臉。 “大王說自己有了女人?!?/br> 衛(wèi)王妃的手握成拳。 你要奪嫡,名聲何等的重要! “大王說,他性子殘暴,王妃每日規(guī)勸,喋喋不休惹惱了他,就忍不住動手……” 衛(wèi)王妃的嘴唇動了動。 你這是不把自己的名聲毀了不甘心嗎? 你這樣,還怎么和越王斗? 我都說了此生不想再嫁,無需考慮我的名聲,你! 你,瘋了嗎? 內(nèi)侍問道:“敢問王妃,可是如此?” 衛(wèi)王妃臉頰微微顫抖。 黃坪站在后面,輕輕點(diǎn)頭。 “是。” …… 感謝新盟主“聚寶山千戶所千戶”的打賞。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