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陽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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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凱旋,臨安城瘋狂了。 生意人紛紛吆喝著打折慶賀,百姓一邊歡呼,一邊采買些酒食,準(zhǔn)備回家一家子歡慶大捷。 赫連燕回到住所,沐浴更衣,渾身清爽準(zhǔn)備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娘子!” 捷隆急匆匆來尋她。 “何事?” 捷隆說道:“方才有人和我擦肩而過,塞給我一份文書?!?/br> “文書?” 捷隆拿出一份文書。 赫連燕接過。 這是一份北遼宗正府的文書。 有印鑒的。 “娘子,你被除名了?!?/br> 捷隆低頭,如喪考妣。 赫連燕叛逃臨安后,也揣度過自己的結(jié)局。她叛逃不是因?yàn)榉稿e(cuò),而是因?yàn)橹赖奶唷H羰遣惶?,皇叔定然要?dú)⒘怂郎缈凇?/br> 所以,她覺得自己是冤屈的。 而寧興也遲遲沒作出把她從宗室除名的決定,讓赫連燕心中多少有些慰藉。 她是回不去了,但每當(dāng)午夜夢(mèng)回時(shí),時(shí)常會(huì)想到在寧興,在潭州的歲月。 那是她成長(zhǎng)的地方。 宗室不除名,她便帶著一絲渴望,渴望終有一日能回去看看。 去小時(shí)候玩耍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去看看親人們被殺的地方,祭拜一番…… 她知曉這是個(gè)美夢(mèng),但哪怕是哄騙,她也愿意讓自己沉迷于其中。 手中的文書告訴她,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 “我知道了。”赫連燕把文書折疊,收在袖口中,“我一直以為寧興把我的名字留在宗譜中,是想留一份香火情義。 如今看來,是赫連峰想利用我來敲打皇叔。 如今南征在即,赫連峰御駕親征,皇太叔監(jiān)國(guó)……都監(jiān)國(guó)了,再留下我去刺皇太叔的眼,有些下作和小氣?!?/br> “可他們竟然專門送了文書來。”捷隆眼眶有些紅,“我不是想回去,就是……覺著被舍棄了,難受?!?/br> “小貓小狗離開原先的地方都會(huì)嚎叫幾日,更遑論人。”赫連燕笑道:“其實(shí),我巴不得北遼宗室都盡數(shù)毀滅了。可終究會(huì)念著父母,念著那份情,想著那些香火情。如今也好,算是一拍兩散,再無牽掛?!?/br> 捷隆說道:“可娘子以后如何祭拜父母?” 赫連燕的父母依舊在宗譜中,而赫連燕卻不在了。 你的名字不在了! 就是個(gè)路人。 路人的祭奠,他們收得到嗎? 赫連燕漫無目標(biāo)的在街上游走著。 說不在乎,她真的在乎。 她恨不能赫連峰一家死光,至于皇叔,死了她最多會(huì)嘆息一聲,燒點(diǎn)兒香燭祭奠一番,了卻了往昔的情義。從此,再無瓜葛。 可被除名,卻讓她有些難過。 此刻她覺著自己就像是和父母親人被人活生生的切開了,那種感覺,說撕心裂肺夸張了些,但心中酸楚,眼睛也跟著發(fā)酸。 老狗! 她暗恨著赫連峰。 當(dāng)然,她也知曉,這等小事兒到不了赫連峰的桉頭,就是下面的那些人根據(jù)赫連峰的態(tài)度辦的。 大軍出征后,城中照例緊張了一番,等大捷的消息傳來,該干啥干啥,商人們的吆喝聲越來越大。 百姓們的嗓門也大了不少,也敢于花錢了。 到處都能看到繁華景象,赫連燕不禁嘆道:“這便是太平景象??!” 太平! 何其難得! 臨安城中,有資本的商人會(huì)租賃店鋪經(jīng)營(yíng),次一等的擺攤,再次一等的挑著擔(dān)子走街串巷。 還有一等人,就挎著個(gè)竹籃賣些小東西,做好了,也能養(yǎng)活自己。 這便是臨安,只要你勤勞,那就餓不死。 “你這飴糖里摻東西了!” “沒有啊!” 前方,一個(gè)婦人叉著腰,指著一個(gè)挎著竹籃的少女開罵,“看看你一臉jian猾的模樣,飴糖里摻東西,一份掙兩份的錢,良心呢?被狗吃了!” 少女看著很……赫連燕看了一眼,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人覺得溫暖。 “我沒有?!鄙倥Φ溃骸安恍拍賴L嘗?!?/br> 說著,她遞了一小塊飴糖過去。 啪! 婦人一巴掌拍開她的手,也拍落了飴糖,罵道:“賠錢!否則今日老娘要告到官爺那里去,拿了你!” “我真是沒摻東西!”少女笑著,“要不,您再拿一份?” 婦人嫌棄的道:“這等摻雜了東西的飴糖,老娘都不想拿!” 嘴里說著不想拿,手卻很誠(chéng)實(shí)的拿了一大塊飴糖,腳下飛快,一邊小跑一邊說道:“下次再讓老娘看到你賣摻雜了東西的飴糖,就報(bào)官?!?/br> 少女笑道:“下次,我自己去報(bào)官?!?/br> 婦人跑的更快了。 少女把竹籃放在地上,拿出敲打的小鑿子和木槌,敲了幾小塊飴糖,大抵是給客人品嘗的。然后又敲打了兩塊大的…… 一雙秀氣的鞋子出現(xiàn)在竹籃邊上,少女抬頭,給個(gè)笑臉,“娘子要買糖嗎?” 赫連燕伸手,“能嘗嘗嗎?” “能??!” 少女拿了一小塊飴糖給她。 味道不錯(cuò)。 沒有摻雜別的東西。 赫連燕好奇的道:“這飴糖不錯(cuò),那婦人多半是嚇唬你,你為何不反駁她?” “她是來騙的,我反駁不了她?!?/br> “那可以報(bào)官?!?/br> “嗯!” 少女低下頭。 赫連燕嘆道:“為何不報(bào)官?不敢?” 看來,有些小吏該整治了。 少女搖頭,依舊給她一個(gè)笑臉,讓赫連燕不禁抬頭看看藍(lán)天。 都很燦爛。 “她能來哄騙我一塊飴糖,可見家里窮。窮了還要吃飴糖,她多半不會(huì),定然是家中的孩子哭鬧要吃糖。她舍不得花錢買,那我就送她一塊?!?/br> “你不笨?。 焙者B燕詫異的道:“可你就不怕她下次接著來騙你?” “不會(huì)?!鄙倥Φ溃骸拔曳讲鸥嬖V她,下一次她再來,我就自己去報(bào)官。她跑的飛快,可見是怕了?!?/br> “覺得吃虧了嗎?”赫連燕問道。 “沒有?。 鄙倥Φ溃骸八依锔F,一塊飴糖能讓她的孩子歡喜許久。阿耶常說吃虧是福,我就告訴自己,這是碰到福氣了,心中的郁悶一下就沒了?!?/br> 赫連燕問道:“那你耶娘呢?” 少女笑道:“都去了?!?/br> “那你可是跟著祖父度日?” 可憐的人??! 赫連燕心中嘆息。 少女搖頭,“我就一個(gè)人?!?/br> 赫連燕心頭一震,“你一個(gè)人?靠什么活?” 少女指著飴糖,“我做的飴糖好吃,掙的錢能養(yǎng)活自己?!?/br> “別人家的少女此刻在家中幫襯做些家務(wù)就是了,你卻要自己cao持生計(jì),不覺著艱難嗎?” “習(xí)慣了?!?/br> “習(xí)慣了?” “以前阿耶病了,我也能養(yǎng)家。” 看著她燦爛的笑臉,赫連燕不敢置信的道:“日子這般艱難,那你為何還能笑的如此豁達(dá)?” 少女指指天空,“那么好的天氣??!不該笑嗎?” 看著這張笑臉,赫連燕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這個(gè)少女幸福。什么名利,在這燦爛的笑臉下,都成了塵埃。 她鬼使神差的問道:“若明日是陰天呢?” 少女笑道:“陰天涼快,那些烏云你仔細(xì)看,有的像是小馬駒,有的像是人,還有的像是果子……” 赫連燕起身,“你叫什么?” 少女說道:“張五娘?!?/br> “你的飴糖我全要了。” “你買那么多去作甚?” “我家里人口多?!?/br> 赫連燕連竹籃都一并買了,自己挎著,一路回到了楊家。 “吃飴糖!” 她有修為,伸手就能把飴糖掰開,見人就發(fā)。 “老賊,吃飴糖?!?/br> 老賊受寵若驚,接過飴糖后嘗了一下,確定沒問題,這才問道:“今日怎地笑的這般歡喜?” 赫連燕翻個(gè)白眼,“往日我笑的不歡喜嗎?” “往日陰沉沉的?!?/br> 王老二來了,“吃什么好吃的?” 赫連燕招手,“老二來,我還給你留了一塊?!?/br> “是飴糖?。 ?/br> 王老二歡喜的接過,然后問道:“你吃了嗎?” 赫連燕點(diǎn)頭,“路上吃了好些?!?/br> “那我分你些!”王老二掰了一塊給赫連燕。 “我吃過了。”赫連燕推卻。 王老二指指大伙兒,“我們都在吃,就你看著,不好。” 赫連燕接過飴糖,咬了一口,嘎嘣脆。 她路上確實(shí)是吃過了,但此刻吃著這塊飴糖,卻覺得比路上吃的更甜。 她抬頭看了一眼。 陽光燦爛。 赫連燕的態(tài)度漸漸變化,大伙兒都看在眼里,但卻不說。 許多事兒,你喜歡,就讓它變。不喜歡,要么打斷,要么就遠(yuǎn)離。 “這娘們,越發(fā)的撩人了!” 赫連燕的變化之一,讓楊老板有些吃不消。 捷隆悄然尋到了楊玄。 “那邊把娘子從宗室中除名了?!?/br> 原來是這樣?。?/br> 楊玄覺得不是壞事兒,“不甘心?” 捷隆哪敢,“不敢,小人心中歡喜。” “許多事,要么往東,要么往西,沒有第三條道可走。可有人就喜歡自作聰明,覺著自己能開辟一條道……” 捷隆嵴背發(fā)熱,“小人忠心耿耿,郎君指哪,小人去哪!” “那就好。”楊玄只是隨口敲打一下。 捷隆告退,寡婦珞進(jìn)來收拾,見楊玄坐在那里出神,不知怎地,就問道:“郎君,那條道就不能走嗎?” 楊玄說道:“自然是能走了?!?/br> “走錯(cuò)了呢?”寡婦珞問道。 “世間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br> 寡婦珞眼中多了異彩。 “哇!” 澹定的楊老板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大少爺在嚎哭,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這是怎么了?” 楊玄接過問道。 鄭五娘說道:“先前外面有人高歌,小郎君聽的出神,那人卻不唱了……” 他能聽出神才見鬼了。 楊玄抱著兒子,笑道:“大郎喜歡聽歌?” 耳畔,朱雀說道:“要不,給他個(gè)耳機(jī)?來一首世上只有爸爸好?!?/br> “不用了?!?/br> 楊玄抱著孩子在院子里踱步。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 “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阿梁漸漸平靜了下來,一雙干凈的讓楊玄聯(lián)想到清澈湖泊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 “阿梁長(zhǎng)大要做什么?” 阿梁不語,嘴巴吧嗒了一下,讓楊玄覺著兒子聽懂了自己的話。 “你要快些長(zhǎng)大,阿耶帶著你騎馬,去看看外面的熱鬧?!?/br> “咱們一起去長(zhǎng)安,阿耶帶你上城頭去看看。嗯!當(dāng)年有個(gè)家伙和阿耶說過,要守護(hù)長(zhǎng)安的煙火,也不知如今成什么樣的,希望他在名利中還能記得自己的話吧!” 楊玄突然想到了趙三福。 如今他在鏡臺(tái)和王守分庭抗禮,看似威風(fēng),可這只是偽帝制衡鏡臺(tái)的需要,他就是偽帝眼中的一條狗。 當(dāng)然,王守也是一條狗。 不知不覺,楊玄抱著孩子來到了街上,回身,身后是眼巴巴的鄭五娘,以及一群如臨大敵的護(hù)衛(wèi)。 “我出門也沒見他們?nèi)绱司o張?!?/br> 楊玄笑道。 “使君!” 有人發(fā)現(xiàn)了楊玄,又看到了襁褓。 “是小使君!” 小使君這個(gè)稱呼讓楊玄滿頭黑線,怎么聽怎么像是世襲制。 百姓熱情的圍攏過來,都想一睹小詩(shī)君的風(fēng)采。 小使君面色漲紅,像是在用勁。 楊玄趕緊扯個(gè)借口,說有事兒,隨即抱著兒子回家。 剛到家,楊玄掀開了些尿布,果然,拉了。 還好,沒讓小使君在外面丟人。 “郎君。” 姜鶴兒進(jìn)了后院,“曹先生說,郎君該去桃縣了?!?/br> 大戰(zhàn)歸來,還得去桃縣稟告。 楊玄不舍的親了一口阿梁,把他遞給鄭五娘。進(jìn)去,見周寧正在一堆衣裳里愁眉苦臉的,問道:“你這是作甚?” 周寧抬頭,“好些衣裳都穿不得了?!?/br> 懷孕后,周寧的身材也在一路走樣。孩子出生,就像是卸貨般的,身材瞬息變了。不過再怎么變,依舊回不到當(dāng)初的模樣。 “那就重新做吧!”楊玄不覺得這是問題。 “我當(dāng)初腰肢一握??!”周寧有些惆悵。 但隨即她又高興了起來……按照大唐的標(biāo)準(zhǔn),女人要豐腴才算是美。 “我去一趟桃縣,家中你看著?!?/br> 楊玄帶著人出發(fā)了。 幾個(gè)男子在一家逆旅的大門外,看著楊玄被百余騎護(hù)送著出了城門。 “大娘子,你去楊家周圍打探一番?!标惵〉拇缴嫌袃善餐嵝钡暮?,看著威嚴(yán)之余,也多了些滑稽。 孫大娘的身材就是周寧口中的豐腴,笑起來胸脯亂顫,“楊狗走了,也該咱們動(dòng)手了?!?/br> 邊上的韓越看了一眼亂顫的胸脯,干咳一聲,“勝和的仇,也該報(bào)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