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你在羞辱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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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玄睡的很香。 林飛豹從窗戶飛掠回來。 單手拎著那個黑瘦男子。 張栩令人弄了燈籠,林飛豹解開男子的衣裳,胸口那里,霍然有個小口子。 他把被自己弄死的毒蟲拿過來比劃了一下,“剛好能進(jìn)去。” “這是以自己的精血飼養(yǎng)毒蟲,時日長了,毒蟲與主人心意相通。這等手法,你可曾聽聞?”張栩問道。 他問的是老賊,老賊點頭,“南邊,就是南疆那邊有人會這個。當(dāng)年老夫行走江湖時,曾見識過?!?/br> “叫做什么?” “蠱!” “這是什么毒?”王老二好奇的問道。 “要不試試?”老賊笑嘻嘻的道。 “烤來吃!”王老二垂涎欲滴,“白白胖胖的,定然好吃?!?/br> 老賊翻個白眼。 張栩問道;“可要叫醒郎君?” 林飛豹搖頭,“郎君大戰(zhàn)之后就沒怎么歇息,接著就趕路來長安,累了?!?/br> 張栩坐在,靠在墻壁上,“這是蠻人?!?/br> “對?!崩腺\說道:“此人與老夫白日見到的那人除去瘦削的嚇人之外,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人在何處?” 老賊說道:“和使者他們在一起。” “那么,老夫認(rèn)為,此事是他們的謀劃!”張栩起身,殺氣騰騰。 林飛豹說道,“這等時候比拼的是手段,他們來,咱們也能去。” 老賊動心了,“老夫去!” “我去!”王老二依舊精神抖擻,幾個糟老頭子看了艷羨不已。 “此事關(guān)系重大。”林飛豹說道:“若此事弄不好,節(jié)度副使就會成為泡影。張栩,把你的殺機(jī)收一些?!?/br> “壓根就沒有?!睆堣蛐ξ牡馈?/br> 林飛豹說道:“殺了那個陰森森的東西?!?/br> 王老二起身,“好!” 林飛豹看了一眼老賊,暗示他跟著去。 老賊問道:“可有交代?” “有!”林飛豹說道:“就一個,動靜小些,別吵著郎君睡覺。” “好說!”老賊和王老二去了。 “為何讓他們?nèi)??”張栩問道?/br> 林飛豹靠著墻壁,雙手抱臂,“郎君若是能為節(jié)度副使,這便是上了個臺階。 郎君上了臺階,管的人多了,管的軍隊多了。那么,要靠什么?心腹! 心腹也得長進(jìn),否則大業(yè)不會等他們,也不會等咱們!明白嗎?” 張栩點頭,“要跟著郎君一起長進(jìn),等以后……大業(yè)成了,你要作甚?” “沒想過。” “想想?!?/br> “不想想?!?/br> 林飛豹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孝敬皇帝的模樣。 雙拳緊握。 那對賤人! 老賊和王老二悄然出去。 “小心些?!崩腺\見王老二大大咧咧的往喬尼等人的房間去,就拉了他一把。 “他們動手,咱們動手,有來有往,怕什么?”王老二不滿的道。 “動手,也得潤!”老賊挑眉。 “老賊,你都有女人了還這般猥瑣?!?/br> “你懂個屁!”老賊得意的道:“這叫做什么……郎君說了,這叫做,情趣!” “呸!”王老二不屑的道:“情趣就是猥瑣?” “呵呵!”老賊笑道:“老二,你不知曉女人的妙啊!” “妙什么?” “妙不可言!” “那你這些年就白活了?” “是??!” “那晚上是誰被趕出門了?” “只是小爭執(zhí)罷了!” “還小爭執(zhí),都去尋郎君要回春丹的什么至尊版了,要臉不?” “打人不打臉??!” “我一般打人不打臉,就要人頭?!蓖趵隙共剑胺骄褪鞘箞F(tuán)的幾個房間。 他指指其中一個房間,老賊點頭,低聲都:“小心潛入?!?/br> 王老二卻大大咧咧的走過去,舉手,叩門。 房間里,多桑沒睡,蹙眉看著房門,好像是在等著誰。 叩叩叩! 多桑神色一松,笑道:“快進(jìn)來?!?/br> 吱呀! 房門緩緩打開。 門外走來一人。 多桑低頭收拾神像,“蟲子可是越來越難收了?我說過,精血少喂些,這蟲子和人似的,別給它吃的太飽……” 他突然身體一僵,緩緩抬頭。 “你是誰?” 王老二手按刀柄,“你欠了我家郎君東西?!?/br> 多桑聽得懂大唐話,“什么東西?” “人頭!” 多桑慘笑,“我的兄弟定然去了,不過,能換取一個大唐名將,值得了!哈哈哈哈!” 狂笑聲中,他手一扔,一只蟲子丟了過去。 王老二揮刀,蟲子被斬為兩斷,一段飛邊上,一段飛門外,貼在了老賊的眉心上。 老賊吸吸鼻子,“有毒!” 然后,勐地蹦跳起來。 屋內(nèi),王老二身形閃動,揮刀。 多桑尖叫一聲,飛也似的避開,把手中的神像丟了出來。 王老二身形再度閃動,快若閃電。 刀光掠過。 隔壁,喬尼和貝克都醒來了。 二人面面相覷。 喬尼說道:“被發(fā)現(xiàn)了!” 貝克搖頭,“興許是沒證據(jù)的泄憤!” 喬尼起身,“去看看?!?/br> 隔壁傳來了歡呼聲,“一顆!” 另一個房間里,已經(jīng)睡熟的胖長老和瘦長老,聽到這聲歡呼后,閉著眼舉手,就像是要接住什么。 喬尼和貝克出來,就看到了王老二的背影,一手提著橫刀,一手拎著一顆人頭,一路走,人頭和橫刀一路滴血。 老賊勐地回身,“吵著了郎君睡覺,今夜就送你等上路去見貴人!” 喬尼:“……” 稍后,二人回到了房間中。 “他失手了?!?/br> “多桑的詛咒之術(shù)多次奏效,為何此次失敗?” “喬尼,如今最大的麻煩不是什么失敗,而是,咱們該怎么辦?”小白臉焦躁不安。 “證據(jù)何在?”喬尼說道:“他沒有證據(jù),相反,咱們還能反咬一口,說他殺了使團(tuán)的官員?!?/br> …… 凌晨,楊玄醒來。 這一覺睡的很舒服,趕路的疲憊消散大半。 “郎君,早飯要吃什么?”姜鶴兒問道。 “餅子,咸菜,有羊rou就弄些。” 這個季節(jié)里,能吃上這樣的飯菜,楊玄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郎君吃的簡單了些?!苯Q兒有些為他抱屈。 “不簡單了?!睏钚f道。 “在長安,一個權(quán)貴的管家,都比郎君吃的好?!?/br> “人那是祖上積德,遺澤子孫?!睏钚χЯ艘豢谙滩恕?/br> “可祖上的德行再多,也不能護(hù)佑子孫世代享福吧!” “這玩意兒你得看,運氣好的就能延綿千年,運氣不好的,才將享受了數(shù)十年,一家子就倒霉了。” 楊玄喝了一口面湯,“這些人越是富貴延綿,那些百姓就會越羨慕。羨慕就得努力,可努力來努力去,卻尋不到一個出頭的路子,無奈之下,只能努力種地,努力經(jīng)商,努力做工…… 最終是努力存錢,希望能積攢些家產(chǎn),讓子孫過上好日子?!?/br> “是呢!”姜鶴兒說道:“百姓大多如此。” “可你見幾個百姓家中能靠著世代存錢富起來的?” 林飛豹進(jìn)來,“郎君,昨夜弄到的是毒蟲,隨后發(fā)現(xiàn)養(yǎng)蟲的那人……和使團(tuán)中的陰森男子應(yīng)當(dāng)是孿生兄弟,老夫令老二去斬殺了陰森男子……頭顱在此!” 王老二在門外,敷衍了事的伸手,人頭就在林飛豹的身側(cè)晃蕩,另一只手拿著餅子在啃。 噴香! 楊玄嘆道:“大清早就弄的這般血淋淋的,壞人胃口?!?/br> 嘴里說著沒胃口,楊玄卻吃了三張餅,讓被一張餅差點撐壞的姜鶴兒艷羨不已。 “那些人呢?”吃飽喝足,楊老板想活動活動。 老賊說道:“都在房間里?!?/br> 楊玄起身,“去看看!” 他走了出去,林飛豹揮手,護(hù)衛(wèi)們緊緊跟上。 冬冬冬! 鞋子踩在木板上,發(fā)出富有節(jié)奏的聲音。 門自己開了。 喬尼走了出來。 “你們的人,殺了我的人!” “是嗎?” 楊玄揚手。 啪! 喬尼捂著臉,“你在羞辱洛羅!” 幸好我躲了一下……貝克這才出來,悲憤的道:“從未聽聞毆打使者,這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陛下震怒,洛羅會憤怒!” 啪! 貝克捂著臉。 “一人一下?!睏钚X得自己得了強(qiáng)迫癥,非得要一人給一巴掌才舒坦。 “洛羅不會忘記!”喬尼陰著臉,回身道:“叫他們來,我們準(zhǔn)備回去。今日的羞辱,來日必然有報!” 楊玄笑了笑,“一群棒槌!” 稍后,數(shù)百蠻人和使團(tuán)隨從都聚集在了逆旅前方的街道上。 群情激昂。 “我們帶著羞辱回去,陛下會用自己的方式雪恥!” 方元生面色微白,“完了!” 曾和說道:“楊使君畢竟是領(lǐng)軍廝殺的名將,更喜歡用殺戮來解決問題??蛇@是外事??!” 喬尼上馬,策馬調(diào)頭,剛想放狠話,楊玄沖著身后招手。 張栩拎著養(yǎng)蠱的男子過來,隨手丟在地上。 男子上半身赤果著,胸口那里一個孔洞,邊上疤痕累累,一看就是老干這個的。 接著,老賊用棍子挑著那只蟲子擱在孔洞邊上。 “昨夜,有人驅(qū)使這只蟲子爬到了我的床榻之上,我想問問,使團(tuán)里有人養(yǎng)蟲子,誰知曉?” 有人尖叫,面色慘白的喊道:“是血蟲!” 楊老板大喜,“說說。” 這人卻閉口不言。 楊玄看看那些蠻人,大多面帶懼色。 “那么,誰能告訴我,這是什么?” 一個蠻人抬頭。“這是神靈喂養(yǎng)的蟲子,你得罪了神靈,將會凄慘死去!” 通譯轉(zhuǎn)述,楊老板笑的越發(fā)的矜持了,“貴使!這事,怎么一個說法?” 喬尼和使團(tuán)隨從自然知曉此等事不能認(rèn),可他們卻管不住蠻人。 那些愚蠢的蠻人,兇橫慣了,可這一開口??! 喬尼毫不猶豫的道:“這是蠻人干的,這些該死的臭蟲,他們喜歡弄這些?!?/br> “你想說,此事與你無關(guān)?” “確實是無關(guān)?!眴棠嵯氲搅艘患?,“當(dāng)初楊使君進(jìn)入洛羅時,曾屠滅了一支蠻人部族,這些蠻人一心報復(fù)……” 姜鶴兒聽傻眼了,“郎君還去過蠻人那?還滅族?” 老賊矜持的道:“老夫僥幸也跟著去了,那一戰(zhàn),殺的蠻人見到郎君就叫耶耶!” 姜鶴兒怒了,“蠻人也叫耶耶?” “就是這個意思,你這女娃,就是較真!” 老賊翻個白眼。 方元生看到了一出逆轉(zhuǎn)大戲,先前在向他強(qiáng)烈抗議的使團(tuán)官員,此刻尷尬的松開手,“這事怎么能這樣呢!” 方元生抹了一把臉,木然道:“好教你等得知,此事,沒完!” 他走過去,“使君,此乃大事,下官以為,其一,當(dāng)馬上快馬報于長安,想來大唐的怒火將會焚燒整個洛羅。其二,要洛羅給個交代!” 大唐的怒火焚燒不到洛羅……至少偽帝在時不可能。 所以,方元生是在恐嚇。 至于交代。 “我也想要個交代!”楊玄摸摸額頭,“那蟲子乃是劇毒……” 方元生問道:“使君昨夜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毒蟲?” “我恰好翻身,壓死了蟲子。”楊老板毫不客氣的把麾下的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彷佛自己是有天佑。 方元生雙手合十,“老天護(hù)佑!” “至于嗎?”楊玄覺得他夸張了些! 方元生嚴(yán)肅的道:“北遼皇帝駕崩了,此后與大唐便是不死不休的大敵。北遼會頻繁入侵,誰能擋???北疆軍!還有,使君!” 原來,公道自在人心……楊玄說道:“過譽(yù)了?!?/br> 回過頭,楊老板面對喬尼又是另一張嘴臉,“我需要你寫下此事的經(jīng)過?!?/br> 這幾乎便是罪證。 喬尼當(dāng)然不愿意,“此事只是蠻人……” “蠻人可是使團(tuán)的一員?” “蠻人野蠻……” “你特么的就不野蠻?一群野人沐猴而冠!”楊玄突然發(fā)怒,“寫,還是不寫?” 喬尼搖頭,堅定的道:“不可能!” 楊玄吩咐到:“烏達(dá)!” “主人!” 最忠誠的侍衛(wèi)來了……至少烏達(dá)是這么認(rèn)為的。 他心中的火神大人此刻怒不可遏,那么,他就該做點什么。 楊玄指著那些蠻人,“洛羅人蠻橫無理,侵犯我大唐疆土,屠滅我大唐村子,這大仇,該不該報?” “該!”眾人轟然應(yīng)聲。 那些百姓也出來了,縣里的官吏也來了。 “張栩!” “在!” 張栩上前。 楊玄指著那些蠻人,“這等畜生,自以為蠻橫,在大唐境內(nèi)也敢欺凌百姓。 別人能忍,我,不能! 去,屠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