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此生,當令異族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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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歸城。 當看到楊玄時,甄斯文熱淚盈眶,“斥候往內(nèi)州方向哨探,發(fā)現(xiàn)敵情立時回報。” 隨即,他帶著人出城相迎。 “見過副使?!?/br> “斯文,辛苦了?!?/br> “為副使效力,不敢言苦!” 楊玄看看他,“黑了,瘦了,不過,精神更好了些?!?/br> 甄斯文說道:“以往在陳州時,整日事雜,且多,故而滿腦子亂糟糟的。到了南歸城后,事也多,也雜,不過敵軍就在不遠處,整個人都繃緊了,反而更專注了。” 楊玄視察了城防,又和百姓們見了一面。 “我說過,不會拋下南歸城。” 楊玄面對百姓,再度許下諾言。 “耕種如何?” 他親切的問著一個老農(nóng)。 老農(nóng)說道:“不敢種多嘞!” “我知,種少些,就算是被敵軍破壞了損失也不大?!?/br> 老農(nóng)說道:“還是副使懂咱們?!?/br> “我也是苦日子出身?。 ?/br> 幾句話,楊玄就拉近了自己和百姓之間的距離。 隨后,他聽取了甄斯文的匯報。 “敵軍斥候游騎頻繁襲擾,以至于沒法正常勞作。我軍斥候被多次伏擊,剛開始損失不小,漸漸的也琢磨出了手段,兩邊不斷廝殺……” 城頭上,楊玄看著北方,“朝中皇帝與世家門閥如今是均勢,因為我北疆的緣故,如今他們聯(lián)手應(yīng)對,這個時候咱們的動靜不能太大了?!?/br> 甄斯文沒反應(yīng)。 斯文不是個搞權(quán)謀的材料??! 楊玄這番話,若是換了個人聽到,定然能分析出一堆東西來。 現(xiàn)在,只能由楊玄來分析,“皇帝與楊松成等人看似密不可分,可實則內(nèi)里矛盾重重。咱們這邊消停下來,他們就會忍不住爭斗?!?/br> 甄斯文歡喜道:“是了,他們爭斗起來,我北疆的處境就會好許多。到了那時候,咱們再大舉北上……” 你總算是明白了啊! 楊玄心中苦笑,但卻格外的滿意。 有人叫走了甄斯文,韓紀低聲道:“甄司馬的權(quán)謀……差了些意思。” 楊玄說道:“懂權(quán)謀的人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br> 韓紀心中一凜,“是?!?/br> 中原歷史悠久,關(guān)鍵是,老祖宗們都是聰明人,留下了無數(shù)權(quán)謀的先例。以至于一個順口熘,一個歇后語中,都能品出權(quán)謀的味道來。 在這樣的文化熏陶下,出權(quán)謀家的比例越來越高。 淳樸卻成了稀罕物。 韓紀看看王老二,心想,這便是主公對老二另眼相看的緣故之一吧! 晚上,甄斯文準備了酒菜,請楊玄及隨行飲宴。 酒過三巡,甄斯文問道:“敢問副使,此后內(nèi)州當如何?” 這是問未來的戰(zhàn)略。 楊玄說道:“如今北疆的處境并不好,長安打壓,前陣子更是大軍環(huán)伺,若是那時北遼入侵,長安甚至能與北遼夾擊我北疆?!?/br> 韓紀微笑道:“有人對郎君上次領(lǐng)軍逼退鄧州大軍有疑慮,說此舉太過。可也不想想,當時北遼那邊斥候突然密集了起來,兩者之間……嗯!” 甄斯文訝然,“難道長安還敢與北遼聯(lián)手?” “莫要高估了人性,莫要低估了對手?!睏钚攘艘豢诰扑?,“唯有先將長安的挑釁擊退,才能慢慢向北。” 楊玄叫人弄來了地圖,“拿下南歸城只是個試探,若是北遼不甘示弱,囤積大軍于內(nèi)州一線,那么,下一步我北疆就得蟄伏,等待時機?!?/br> 可北遼只是增援內(nèi)州,并未囤積大軍。 “北遼的反應(yīng)說明他們內(nèi)部的紛爭頗為激烈,以至于對外謀略都淪為了政爭的工具。可悲,但對于我北疆而言卻是好事。” 甄斯文問道:“那么,下一步就是向北?” 楊玄點頭,“北遼是一個龐然大物,想要一口咬死它,只會引來反噬??梢豢诳诘耐淌桑@個龐然大物卻會覺著……無所謂。” 溫水煮青蛙,這便是楊玄為北遼準備的戰(zhàn)略。 “一步步吞噬過去,直至掌握內(nèi)州。到了那時,身后的廣袤田野便是北疆的糧倉?!?/br> 楊玄在野望著,甄斯文卻覺得可惜,“若是大唐能上下一心就好了?!?/br> 楊玄微微搖頭,“不可能!” 偽帝在,他就沒法對北遼大打出手,沒法傾力而為。 否則,他前腳大軍盡出,偽帝絕對敢派軍抄了他的后路。 同理,他若是大舉進攻關(guān)中,赫連春會毫不猶豫的起大軍來滅了北疆,斷掉他的后路。 “那個人,我信不過!” 甄斯文點頭,“當年能逼死裴九,可見心中只有權(quán)力,沒有大局?!?/br> 可以說逼死裴九是北疆軍民對偽帝父子不滿的終極原因,由此,也拉開了北疆和長安長久的對抗之路。 一個官員說道:“副使,有北遼牧人每每來此放牧,說心向大唐。還想送孩子來城中讀書,下官以為,可以利誘之,給他們好處?!?/br> “善待異族?”楊玄喝的微醺,“再議!” 是夜,楊玄睡的不好。 昏昏沉沉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走在一片迷霧之中。 這是哪里? 楊玄茫然看著前方。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宮殿。 宮殿在霧氣中顯得有些縹緲,能看到一些宮人站在殿外。 一個男子站在前方,含笑看著他。 “我兒?!?/br> 楊玄茫然看著他。 眼前畫面一變。 無數(shù)將士圍著皇城在廝殺。 長夜中,一縷燈火在宮殿里搖曳著。 男子就坐在殿上。 一張桉幾,一壺酒。 外面,喊殺聲震天。 男子只是靜靜的看著。 一個個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當一個雄壯的將領(lǐng)進了大殿時,楊玄看到,此人的長相不類中原人,深目高鼻。 男子抬起頭來,楊玄心中一驚。 那不是我嗎? 男子喃喃的道:“還是敗了嗎?” 他突然咆孝道:“朕出錢請你等助戰(zhàn),奪回長安,你等卻順勢發(fā)難,信譽呢?” 異族將領(lǐng)捧腹大笑,“信譽?你這個蠢貨。這世間只是個叢林啊!為自己的族群尋找牧場,尋找奴隸,無所不用其極。什么信譽?上一次講信譽的是誰?” 身后出來一個謀士,背上長著兩只翅膀,看著莊嚴,“陳國?!?/br> “陳國何在?” “滅了?!?/br> 異族將領(lǐng)大笑,“那些蠢貨,學什么儒術(shù),天真的講什么信譽……信譽,那只是強大對弱小的憐憫。” “信譽,只是強大對弱小的憐憫……” 男子喃喃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異族將領(lǐng)笑道:“可惜你領(lǐng)悟太晚了?!?/br> 謀士扇動翅膀,“聽聽,你的都城正在呻吟,你的子民正在我等勇士的刀槍下慘死,那些女子正在我們勇士的身下婉轉(zhuǎn)承歡……這便是信譽帶來的?!?/br> “原來,異族從不感念大唐對他們的好?!蹦凶余牡馈?/br> “蠢貨才會對異族貼心貼肺?!敝\士扇動翅膀,笑的格外虛偽。 “是了,看看那個世界,中原曾善待無數(shù)異族,乃至于把他們從蒙昧中拯救了出來。 可最終這些異族卻把曾經(jīng)的恩人當做是仇敵。 當恩人衰弱時,他們用從恩人處學來的手段,把恩人殺的十室九空?!?/br> 男子面色慘白,端起酒杯,“這皆是朕的過錯,若有來世,朕當橫掃當世,威壓異族!” “殺了他!” 謀士喊道。 男子慘笑,“因朕之過,導致大唐覆滅,何用你等動手。 朕,自我了斷。 只有一事……” “你說。” “朕無顏去見祖宗,死后,當以黑布覆面,永世沉淪。 但請,勿傷百姓一人?!?/br> 他舉杯一飲而盡。 少頃,七竅流血,伏在桉幾上,就此歸去。 魂魄飄蕩了起來,漸漸飄到了長安上空。 長安變成了一座烈火之城。 到處都是火把。 到處都是殺戮。 一隊隊狂笑著的異族人拿著兵器,追砍著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在慘嚎著;那些女子在尖叫奔跑著,呼喊著父兄來拯救自己;那些孩子倒在血泊中,曾經(jīng)無邪的目光變成了疑惑。 一個婦人被凌辱后,那個異族人提起褲子,順手一刀剖開了她的小腹,看著里面大笑道:“原來女人和男人也差不多,哈哈哈哈!” “男人呢?”婦人嘆息,緩緩閉眼。 魂魄無顏以對。 那些被殺戮的百姓都飄了起來,看著他,“帝王呢?大軍呢?” 魂魄宛如被油鍋煎熬著。 畫面一轉(zhuǎn),依舊是一間大殿。 那個男子站在殿外,含笑道:“我兒,明白了嗎?” 楊玄點頭,不知怎地,哽咽了起來。 男子指著北方,“我兒,殺敵!殺敵!” 楊玄勐地醒來,呆滯了一瞬,夢境格外清晰。 他呆呆坐著。 長夜幽幽。 就聽他輕聲道:“此生,當令異族俯首!” …… 在南歸城待了幾日,楊玄準備回去了。 “好生看守,遇到急事,可臨機決斷?!?/br> “是?!?/br> 甄斯文帶著官員們送行。 楊玄出發(fā)了。 “哎!副使,走錯了?!?/br> 甄斯文喊道。 楊玄說道:“我去建水城轉(zhuǎn)轉(zhuǎn)?!?/br> 甄斯文:“……” 數(shù)百騎去建水城轉(zhuǎn)轉(zhuǎn)? 楊玄帶著人馬,一路疾馳。 “走,去南歸城轉(zhuǎn)轉(zhuǎn)!” 一隊北遼斥候興高采烈的在往南邊去。 “這是急著去投胎呢!” 側(cè)面,楊玄擺擺手,“一個不留!” 兩側(cè)伏兵盡出。 晚些,一地尸骸,幾個俘虜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內(nèi)州最近如何?” 一個聲音傳來。 “就那樣?!?/br> “寧興增兵多少?” “許多?!?/br> “殺了!” 橫刀一動,人頭掉落地面。 剩下的俘虜抬頭。 “我說我說。” 南歸城丟失后,寧興陸續(xù)給內(nèi)州增派了萬余援軍,最新指示是固守不出。 “為何?” “說是貴人忙著呢!” 楊玄說道:“內(nèi)斗的不亦樂乎,亡國,怕不怕?” 他擺擺手,幾個俘虜被斬殺。 “郎君,回去吧!” 韓紀勸道。 “北疆旱情有些嚴重,當下首要任務(wù)便是抗旱??蓛?nèi)州卻橫亙于此,就怕生出枝節(jié)來。走,去看看。” 韓紀勸諫,“郎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楊玄澹澹的道;“當初我數(shù)人便敢去刺探敵軍大隊,如今我有數(shù)百騎追隨,怕了誰?” 數(shù)百騎一路逼近了建水城。 建水城守將遠遠望去,“好像是……楊字旗?” “是,是楊字旗!” 守將面色慘白,“是楊狗來了,快,示警!示警!” 鐺鐺鐺! 城頭鐘聲響起,城中的百姓拼命往家里跑。 數(shù)百騎逼近城下。 楊玄看著城頭,“有些膽小。” 韓紀笑道:“見到郎君大旗,能膽大的有幾人?!?/br> “可我就數(shù)百騎啊!” 守將也發(fā)現(xiàn)了。 “楊狗就五百余騎?。 ?/br> “詳穩(wěn),這可是個機會?!?/br> “是??!若是能弄死楊狗,可是頭號大功。” 寧興放話,誰能弄死楊狗,至少是個侯。 守將意動了,可接著倒吸一口涼氣,“楊狗最擅長的便是以身為餌。數(shù)百騎看似少,可兩側(cè)多半有伏兵,一旦咱們出擊,他且戰(zhàn)且退,兩側(cè)伏兵一出,建水城危矣!” “可兩側(cè)沒人??!” 兩側(cè)空蕩蕩的,只有漸漸長高的牧草隨風搖擺。 守將心中微動,“要不……不!不!不!” 他搖頭,堅定的道:“決不能冒險?!?/br> 守將叫做肖大秋,在軍中也算是個老油條了,資歷老的一批??蛇@人做事太謹慎,少了武人的銳氣。于是在軍中多年,升遷艱難。 本來他認為自己此生就這樣了,可某一日卻接到調(diào)令,讓他來戍守建水城。 到了建水城他才知曉,原來,上面看中的是自己的謹慎。 小心,無大錯啊! “那是誰?” 楊玄身后竄出來一騎,耀武揚威。 “是王老二!” “哦!竟然是人頭狂魔,咱們還是別出擊了?!?/br> 一番耀武后,城中不動如山。 楊玄莞爾,“楊某來視察南歸城,隨行不過數(shù)百騎。本想歸去,想覺著該來此處看看。你等莫非以為兩翼有伏兵?哈哈哈哈!” 他笑的爽朗,“假作真時真亦假,想不到楊某憑著名頭也能弄個空城計。走了!” 噠噠噠! 數(shù)百騎揚長而去。 城頭,肖大秋面色難看。 “竟然是假的!” 頓時,原先緊張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而且,一股沮喪的氣息開始蔓延。 士氣,跌落了。 “老夫……還是謹守吧!小心,無大錯??!” 肖大秋把腸子都悔青了,可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謹守城池,最近半月都別出門了?!?/br> 肖大秋喊道。 “是?!?/br> 城頭軍士應(yīng)的有氣無力的。 “老夫歇息去了?!?/br> 肖大秋有些羞惱。 直至黃昏,城頭這才解除了警戒。 建水城右側(cè)五里開外的地方,南賀站在高處,遠眺著建水城。 數(shù)騎哨探歸來,“城中依舊謹守不出?!?/br> 南賀回頭,“撤!” 身后,烏壓壓一片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