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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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略在南周蟄伏多年,從情感上來說,楊玄更希望他能留在自己的身邊。 和林飛豹專注于護(hù)衛(wèi)相比,楊略在戰(zhàn)陣指揮上,在戰(zhàn)略上更為出色。 提及此事,林飛豹并無一絲羨慕嫉妒之意。 “當(dāng)初陛下令楊略帶著郎君遠(yuǎn)遁,便有令他教導(dǎo)郎君成長之意。楊略修為高深,且通戰(zhàn)陣,文采也不錯?!?/br> “這怎地有些托孤之意?”楊玄對一個熟人頷首,隨即錯身而過。 街上行人匆匆,一如往日。 但楊玄的心境卻不同了。 他拿下了內(nèi)州,改變了天下局勢,那種有些小得瑟的心態(tài)??!想尋個人說說,顯擺一番。 可在北疆他是被人尊敬的秦國公,必須端著架子和下屬打交道。 在家中,周寧有孕,而且,他也不想和妻子顯擺這些,覺著丟人。 唯有楊略,不知怎地,聽到他的消息后,楊玄就恨不能他立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前,然后把這段時日里自己的功績和他顯擺一番。 那種雀躍和迫不及待的心態(tài),讓他腳下匆匆。 繞過節(jié)度使府,往后,便是一條幽深的巷子。 這里便是楊家,以及錦衣衛(wèi)的地盤,林飛豹等人的家也在此處。 進(jìn)家,王老二就直奔廚房。 “rou干可好了?” 廚子見是他,就笑道:“二哥別急,這rou干得慢慢的弄,否則留著濕氣就會霉變。” “哎!”王老二嘆息,“你就不會在灶上弄個簸箕,把rou干攤在上面,用余盡烘烤兩日,那味道比太陽曬的還好?!?/br> 廚子,“二哥竟然懂這個?” 郎君說有些人狡黠,要詐一詐……王老二板著臉,“可見你做事不用心!” 廚子腿一軟,王老二見狀就樂了,但依舊板著臉,“可是貪腐了?” 廚子跪下,“小人就偷拿了些羊rou?!?/br> 王老二立功了,怡娘大喜,一迭聲夸贊老二越發(fā)聰明了,竟然能理家。 接過書信的楊玄忍不住想翻個白眼。 書信很長。 楊略先解釋了最近沒有寫信的緣故。 南周最近推行了什么法,這個法不錯,不過下面的官吏上下其手,把事兒搞砸了,還怪刁民太多。 百姓吃了虧,有脾氣不好的就和官吏鬧騰,官府動手拿了不少所謂的亂民,且殺了數(shù)人。 這一下事兒就鬧大了。 隨即風(fēng)起云涌,竟然出現(xiàn)了一股號稱什么天帝的亂民,引得大軍出動鎮(zhèn)壓。 楊略的根據(jù)地距離南周都城不遠(yuǎn),也就是說,南周都城附近竟然發(fā)生了動亂。 這個新政,孫石還敢搞嗎? 因?yàn)榇筌姵鰟?,故而楊略就蟄伏了一陣子,連書信都謹(jǐn)慎的暫停往來。 接下來,楊略說了些自己的事兒。 如今他麾下一千六百人,都是南周帶過去的大唐年輕人。經(jīng)過多番cao練,以及打家劫舍,和官兵廝殺的磨礪,漸漸有了精兵的模樣。 ——南周雖說內(nèi)部矛盾重重,可錢糧充足。兩國征戰(zhàn),打的便是錢糧。故而,南周不可小覷,不可以軟弱可欺視之。 這一點(diǎn)楊玄是贊同的。 南周若是軟弱可欺,早就滅亡了。 上次南征,剛開始打了南周一個措手不及,那種強(qiáng)度的廝殺讓他們頗為不適應(yīng),以至于一路敗北。 但當(dāng)南征大軍接近汴京時,南周軍的意志明顯上升了,敢戰(zhàn),而且更富有謀略。 ——老夫在南周無時不刻不在思念郎君,午夜夢回,也會想到先帝。先帝當(dāng)年在時,談及北疆,總說那是大唐的根基,當(dāng)以北疆為根基,不斷出擊,直至滅掉北遼。 這和當(dāng)時的大政策相悖了。 ——當(dāng)時陛下曾如此建言,但朝中反對者甚多。彼時北遼被大唐壓制,裴九之名,能讓北遼將領(lǐng)聞風(fēng)喪膽。 ——先帝當(dāng)初曾說,不該把禍害留給兒孫,彼時無人相信,此刻,若是有人提及這番話,不知多少人會羞愧難當(dāng)。 不該把問題丟給兒孫啊! 楊玄抬頭,就看到了怡娘關(guān)切的目光。 怡娘還抱著個小胖墩。 “阿耶!”阿梁笑容可掬。 “哎!” 楊玄低頭,繼續(xù)看書信。 “這陣子老夫閑來無事,時常會想到當(dāng)年事。偶爾坐在太陽底下,就這么呆呆的想?!?/br> 楊略老了嗎? 不能! 楊玄有些憤怒,若是楊略出現(xiàn)在眼前,他定然要說,你且看看宋震,看看劉擎,你才多大,豈能言老? 他希望楊略能一直在。 而且,此刻迫切的想見到他。 ——老夫想的最多的便是先帝。先帝當(dāng)年雄姿英發(fā),一心想振作大唐。他時常召集幕僚議事,談及大唐當(dāng)下的弊端,認(rèn)為,大唐最大的弊端便是世家門閥。 孝敬皇帝反感世家門閥的事兒楊玄知曉。 那些年,想來?xiàng)钏沙傻热税阉拗牍橇税桑?/br> ——想當(dāng)初,有世家門閥暗示可聯(lián)姻,先帝卻置之不理。 聯(lián)姻? 楊玄不覺得那個老爹會喜歡這等事,弄不好,他會譏誚的沖著幕僚說:“一群蠅營狗茍之輩,把自家兒女當(dāng)做是利益,換來換去。也不知他們在追求什么。你說金錢,他們富可敵國,要那么多錢財作甚?做棺材?” ——老夫在南疆,每每聽聞北疆戰(zhàn)事順?biāo)欤悴粍贇g喜。聽聞郎君與長安翻臉,老夫心中更為欣慰,可卻擔(dān)心兩面夾擊之下的北疆,能否站穩(wěn)腳跟。 ——念及此,老夫恨不能插翅飛到郎君身邊,為郎君沖陣廝殺,為郎君……赴湯蹈火。 楊玄緩緩抬頭。 怡娘說動:“說了什么?” “您沒看?” “得等你先看?!?/br> 楊玄把信紙遞過去,伸手接過了兒子。 “大胖小子!” 阿梁撲在他的懷里,楊玄輕輕拍著他的屁股,笑瞇瞇的。 怡娘緩緩看完,抬頭,嘆道:“這么些年,也不知他是如何走過來的?!?/br> 當(dāng)年肩負(fù)托孤重任的楊略定然是悲憤中帶著必勝的信念,可漸漸的,他發(fā)現(xiàn)要想讓小主人成為一個能逆襲偽帝的人才很難。 正好鏡臺的人趕到,他遁入南周。 那幾年,估摸著他就在南周琢磨此事,想來想去,覺得就小主人的資質(zhì)和當(dāng)下的局面來看,討逆大業(yè)毫無指望。 故而楊略回來就先給楊玄尋了個小家碧玉的少女,準(zhǔn)備說親。 這是放棄之意,想讓楊玄就此在小河村度過平澹一生。 誰知曉鏡臺竟然再度追來,楊略一看不妥,擔(dān)心楊玄被鏡臺順著找到,就讓他去長安。 這一去,便是龍歸大海。 “我能想象的到,楊略坐在太陽底下,南周的春陽頗為和煦,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想著這些年的境遇,高興時,會笑,憤怒時,會咬牙切齒……” 怡娘說道:“是?。∵@些年苦了他了。如今能有這個局面,想來他也會倍感歡喜。當(dāng)年先帝的囑托,也算是有了個交代,這時候換了誰都會喜歡曬太陽,曬著曬著的,就笑了?!?/br> “我想讓他回來?!?/br> 楊玄有些急不可耐。 楊略于郎君而言,更像是父兄……怡娘搖頭,“除非郎君做好了今日就報出身份的準(zhǔn)備,否則,不能!” 看到楊玄苦笑,怡娘嘆息,“如今這個局面,若是郎君的身份被天下所知,長安定然會傾盡全力覆滅北疆。甚至,那位敢冒大不諱,與北遼聯(lián)手……” 李泌干得出這等事兒。 而皇叔那些年為了活命,不要臉的事兒也沒少干。 這二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都是一類人,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北遼和大唐聯(lián)手,便是泰山壓頂之勢。 北疆可能抵御? 楊玄抱著兒子,步出房間,在庭院中緩緩而行。 他走到樹下,就這么盤坐下來。 “地上冷呢!” 一個侍女低聲道。 “怡娘都沒說?!绷硪粋€侍女告戒道。 怡娘就站在門外,看著楊玄。 她知曉,自己的小郎君心中難受了。 當(dāng)?shù)弥獥罴覂煽谧硬皇亲约旱囊飼r,楊玄自然而然的把楊略視為自己的父親。 那些年,二人堪稱是相依為命。 楊略在外奔走,躲避鏡臺的追殺。抽空就去小河村看望教導(dǎo)他。 為了楊玄,他甘愿風(fēng)餐露宿,甘愿朝不保夕。 為了楊玄,他躲在南周境內(nèi),臥薪嘗膽,cao練那些少年。 怡娘走到了他的身側(cè),“郎君,地上涼呢!” “怡娘,你說楊略是為了對先帝的忠心,還是什么?”楊玄靠在樹干上,把阿梁抱緊了些。 和他的童年相比,阿梁就像是活在了蜜罐子中。 郎君這是孤單了……怡娘心疼的道:“開始是忠心,后來,必然是情義?!?/br> 從一無所有到打下了北疆這個大攤子,楊玄經(jīng)歷了無數(shù)艱難困苦。這些困苦他沒法尋人傾訴,沒法尋求解脫。 他骨子里是個驕傲的人,哪怕面對妻子,更多是說些好事兒,而那些煎熬卻從來都藏在心中。 “情義嗎?” 楊玄覺得也是。 唯有情義,才能支撐楊略在南周堅持了那么長的時間。 “郎君,心中難受,就和娘子說說。妻子妻子,便是你的枕邊人。這個世間,還有誰能比你們更親密呢?” 楊玄突然問道:“當(dāng)年他和自己的妻子,可親密嗎?” 怡娘默然。 “想來,也是不親密的吧!”楊玄笑道:“我比他好就好在,我的妻子是自行找來的。” 政治聯(lián)姻,在許多時候就是相敬如賓的代名詞。 李泌和皇后便是如此。 越王妃剛死,越王就盯住了年子悅。 衛(wèi)王和衛(wèi)王妃之間的矛盾,能寫一本書。 怡娘看著他,“許多時候,說說,也能讓她放心?!?/br> “我知道?!?/br> 楊玄沒說自己會不會說,他靠著樹干,抬頭看著蒼穹。 “我想楊略了。” …… 南周。 廣袤的原野上,數(shù)千亂民結(jié)陣,叫囂著,跺腳,敲打盾牌…… 對面是五百余官兵。 “有些意思?!?/br> 側(cè)面的官道上,楊略微微瞇眼,眼角多了幾道皺紋。 何聰策馬在他的身側(cè),笑道:“孫石弄了個什么新政,百姓好處沒看到,卻被剝了一層皮。這下可好,汴京周邊都有了亂民?!?/br> 他看著楊略,“咱們?nèi)羰琼槃荻稹?/br> 楊略的臉看著恍若巖石般的堅硬,搖頭,“記住,咱們是配合。若是咱們順勢而起,南周會調(diào)動大軍圍剿。若是被發(fā)現(xiàn)咱們的身份,南疆軍也會摻和。到了那時,郎君能如何?提前發(fā)動?隨后被長安與北遼夾擊……那,你我百死莫贖!” “郎君坐觀就是了,興許,咱們能在南周弄一塊地盤……” “郎君不會坐觀!” “將軍如何知曉?” “那是老夫帶大的孩子,老夫自然知曉。” 何聰笑道:“也不知郎君那邊如何了,上次說要攻打內(nèi)州,那可不好打。” 前方,兩邊開戰(zhàn)了。 一番廝殺,亂民被擊潰,跑的到處都是。 “咱們走?!?/br> 楊略帶著十余騎緩緩而退。 他回頭吩咐道:“盯著亂民的首領(lǐng),拿下他!” “將軍放心!” 何聰策馬繞了個圈子,帶著十余騎追了上去。 亂民首領(lǐng)帶著數(shù)騎,一路疾馳。 當(dāng)回頭看不到追兵時,亂民首領(lǐng)笑道:“總算是擺脫了那些賤狗奴。走,咱們換個地方,先樂呵一陣子再說?!?/br> “先尋幾個女人吧!”有人說動:“亂民中的那些女人,實(shí)在是下不去手……臟臭。” “是女人就好!” 手下在爭執(zhí),首領(lǐng)笑瞇瞇的,看著頗為愜意。 噠噠噠! 十余騎從兩側(cè)沖來。 只是一個沖擊,就擒獲了首領(lǐng)。 晚些,首領(lǐng)被帶到了一個村子中。 這里便是楊略在南周的大本營。 “身份!” 楊略問道。 首領(lǐng)說道:“小人便是農(nóng)戶!” 楊略只是看看他的手,就說道:“細(xì)皮嫩rou,毒打!” 一番拷打,首領(lǐng)交代了。 “小人乃是豪強(qiáng)馬氏的子弟?!?/br> “為何謀反?” “是……是家中指使。” “說清楚,說的清楚了,送你回去?!?/br> “說是和汴京有關(guān)系,小人看到過汴京來的信使,提及新政咬牙切齒,后來家中就讓小人出來,蠱惑那些愚民,帶著他們謀反?!?/br> 楊略起身,“那些人為了阻擊新政,竟敢如此……” 何聰興奮的道:“將軍,南周此后怕是會越來越亂。” “亂了好!” 一個老侍衛(wèi)跑來,“將軍,有北邊的書信。” “拿來!” 楊略打開那卷紙,仔細(xì)看著。 良久,他抬頭,眼中有難以掩飾的歡喜。 “郎君下內(nèi)州,為北疆節(jié)度使,秦國公!” 曾經(jīng)的侍衛(wèi)聚集在一起,眼眶含淚。 “那一日,越來越近了!” “咱們在這邊苦熬,總算是看到了希望!” 何聰狂喜,仔細(xì)看著消息,“內(nèi)州一下,郎君就能隨時打擊北遼,一旦削弱了北遼,就能南下討逆?!?/br> 他抬頭,“將軍,此等好消息,該如何慶賀?” 楊略說道: “集結(jié)兄弟們,打下一個鎮(zhèn)子,殺些人,為郎君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