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寧興的風(fēng)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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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赫連云裳給王老二介紹過自家老娘。 溫柔,賢淑,就和我一般。 女肖母嘛! 沒毛病。 可一見面就暈,這是幾個意思? 王老二愕然。 老賊回身,雙眸中有精光閃過——好一個機(jī)變的婦人! 婦人看似暈倒,可一雙眸子卻微微瞇著,竟然是在觀察王老二的反應(yīng)。 這是相看女婿呢! 老二千萬別犯傻! 別去扶! 王老二傻傻的看著婦人,“你腳怎地不軟??!” 呃! 人暈倒了腳會軟啊! 可你怎地還直挺挺的立著? 老賊極力忍笑,一臉肅然,“老二,恭謹(jǐn)些!” 包冬臉頰抽搐,人說丈母娘見女婿,越看越有趣??蛇@位張氏卻先是說女婿傻,接著裝暈,這是何意? 張氏嘆息一聲,仿佛是醒過來了,然后看看王老二,“云裳如何?” 被女婿看穿也不尷尬,這個女人,了得……老賊暗自為王老二默哀一瞬,心想就老二這個心性,被丈母娘壓制不是事。 “云裳好?。 蓖趵隙屠屠f了一通赫連云裳在桃縣的日子,一句話,好的不得了。 一個年輕婦人進(jìn)來,捂嘴哭,“夫君如何了?” 張氏指著年輕婦人對王老二說道,“這是你嫂子,都當(dāng)自己是寡婦許久了。外人說成國公府兩個寡婦掌家,倒也相得益彰?!?/br> “嫂子!”王老二知曉來人是赫連羅的娘子馬氏,“舅兄在桃縣好得很,整日……” 整日去青樓這話他沒說,改口道:“整日讀書。” 呵呵! 那本書叫做女人吧?馬氏打個哈哈,“那就好?!?/br> 張氏問道:“你等好大的膽子,竟敢潛入寧興,這是要作甚?刺殺誰?” 王老二搖頭,“就是傳謠?!?/br> 張氏看著馬氏,“這個你倒是擅長?!?/br> 馬氏嬌羞,“娘你說什么呢!” 原來是個好手……包冬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還請夫人屏退左右?!?/br> 張氏冷冷的都:“都是我的人,誰敢對外瞎說,回頭一家子弄死。再說,都知曉了你等的身份,避不避的有必要?” 好像沒必要……包冬說道:“當(dāng)下的局勢夫人應(yīng)當(dāng)也知曉吧?” 張氏點(diǎn)頭,“赫連通是萬年王八,不動窩。長安大軍壓境,秦國公的日子不好過吧?” 包冬笑道:“是?。〔贿^赫連通膽小如鼠,我等奉命潛入寧興,便是想告知寧興人,赫連通就是個廢物?!?/br> 張氏瞇著眼,“要給赫連通挖坑?” 老二,你丈母好像不簡單啊……包冬同情的看了王老二一眼,“是。北疆大軍此次定然要攻克寧興,加之舍古部正在一旁虎視眈眈,北遼的國祚,說實(shí)話,真看不到一線希望。夫人可知老二在桃縣的地位?” 張氏看了一眼傻女婿,“云裳為他說了不少好話,二人也住在國公府中……” “有國公一口吃的,就少不了老二的半口。”包冬斬釘截鐵的道:“事已至此,成國公府何去何從?” 張氏幾乎沒有考慮,“我就是個寡婦,沒什么要求,就一個,他們兄妹秦國公是什么意思?” 赫連云裳跟著王老二,自然不擔(dān)心,這話,就是問赫連羅的未來。 包冬說道:“成國公府上次送嫁去桃縣,十里嫁妝羨煞多少女子。錢財(cái)想必是不缺的。” 張氏傲然,“自然!” “至于宦途,國公說過,德不配位,必有災(zāi)殃。成國公要想走仕途,就得琢磨自己的本事。本事有多大,國公就給他多高的職位,不含湖!” “這話,我信!” 張氏說道:“你若是胡亂說什么高官厚祿,那今日就當(dāng)沒來過。” 包冬笑道:“如此,夫人可愿出手相助?” 這也是功勞啊! 張氏問道:“如何做?” “如此……” …… 某一日,當(dāng)晨曦輝映大地時(shí),城頭的守軍愕然發(fā)現(xiàn)北疆軍沒了。 北疆軍的斥候不間斷的在四門之外巡查,可今日一個也無。 “人呢?” 守軍隨即稟告了赫連通。 “沒人?” 赫連通琢磨了一下。 “令斥候出去查探?!?/br> 斥候小心翼翼的出了江州城,緩緩向北疆軍大營方向接近。 “大營呢?” 一夜之間,北疆軍的大營就消失了,但土灶和茅廁,以及各種痕跡都還在。 一個斥候下馬,伸手試了一下土灶。 “下面尚溫。”斥候抬頭。 馬蹄聲驟然而至。 四面都出現(xiàn)了北疆騎兵,千余騎合圍,把這群斥候絞殺殆盡。 半個多時(shí)辰后,第二批斥候趕到,看著那些同袍的尸骸,悲傷之后就是狂喜。 “楊狗走了。” 用撤軍作為圈套來滅掉百余斥候,那是用投石機(jī)轟擊螞蟻,不值當(dāng)。 這是泄憤,以及震懾守軍,為撤軍贏取時(shí)間。 斥候們兵分兩路,一路去追查,一路回去報(bào)信。 “走了?” 赫連通沉吟著。 陳德說道:“看來長安大軍不遠(yuǎn)了?!?/br> 隨即眾將云集。 “大王,當(dāng)乘勝追擊啊!” “是??!楊狗遁逃,可見長安逼迫甚急,機(jī)不可失,時(shí)不再來??!” “……” “大遼必勝!” 外面?zhèn)鱽砹藲g呼聲。 一個官員進(jìn)來,笑道:“大王,消息傳遍城中,百姓喜不自禁,和將士們在慶賀。” 局勢一片大好??! 每個人都喜上眉梢。 最后,都等待著赫連通的命令。 赫連通默然良久,“暫且不動!” 消息隨即到了寧興。 “北疆撤軍了?!?/br> 朝堂上,群臣額手相慶。 “李泌果然是信人!” “再不回去,老巢都沒了。哈哈哈哈!” “那還等什么?追擊??!和長安大軍夾擊楊狗,一戰(zhàn)滅掉他。再順勢攻占北疆,不但能盡數(shù)收復(fù)故土,還能吞一口北疆,美哉!” 楊狗……便是的御史看了這個官員一眼,心想那可是大長公主的男人,外加那個孩子的生父。 彈劾不? “大長公主,出擊吧!” “臣附議!” “臣附議!” 群情激昂?。?/br> 長陵問道:“連江王可有話說?” 信使說道:“大王說了,暫且不動。” 什么? 群臣愕然。 “不動?” “一旦讓楊玄從容撤回北疆,舍古人定然會出擊。到了那時(shí),咱們只能先清剿舍古人。等清剿結(jié)束,北疆軍早已穩(wěn)住了局面?!?/br> “這是貽誤戰(zhàn)機(jī)??!” “多好的機(jī)會,換了老夫,定然率軍出擊!” “連江王坐擁十余萬精銳,比楊玄的人馬還多,他這是在害怕什么?” 朝堂上炸鍋了。 …… “連江王不動如山??!” 包冬又出現(xiàn)在了菜場,和一群婦人在交流八卦。 “大好機(jī)會,連江王在等什么?” “滅了楊狗,咱們也好過幾年安生日子不是?!?/br> “是啊!可咱們就是百姓,說的話誰會聽?” 包冬見婦人們惱火,說道:“其實(shí),未必百姓的話他們不聽?!?/br> 一個婦人問道:“那要如何?” “聲音大起來!” “人多起來!” 輿論就像是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隨著輿論的發(fā)酵,曾被譽(yù)為大遼嵴梁的連江王,被叱責(zé)為赫連鼠。 民間的輿論沸騰到了連朝中都不得不正視的程度。 使者去而復(fù)返,“連江王說,此刻以穩(wěn)健為好?!?/br> 穩(wěn)?。?/br> “他這是穩(wěn)如老狗??!” 朝中有人叫囂赫連老狗。 權(quán)貴中,有人開口了。 貴婦人們沒事兒就喜歡聚在一起,看歌舞,喝酒,打葉子戲,極少數(shù)打馬球。 這日一群貴婦人在一起聚會,酒過三巡,成國公府的當(dāng)家人張氏開始叫罵。 “那赫連通當(dāng)初就是個廢物,孝德皇帝登基,他不說為國效力,卻躲在家中釣魚。釣魚就釣魚吧!你大晴天弄個斗笠和蓑衣作甚?老娘在那個時(shí)候就知曉這人喜歡裝模作樣。 大長公主英明,給了他出山的機(jī)會,可沒想到這人坐擁大軍卻不思進(jìn)取。大遼嵴梁?老娘看他是斷了嵴梁骨的老狗!” 氣氛被帶起來了。 “是??!我家夫君就說,大好局面連江王卻如漁翁般的穩(wěn)坐釣魚臺,可這是國戰(zhàn),不是他家中的魚塘?!?/br> “可不是?”張氏一拍大腿,“哎!老娘也釣過魚,這釣魚便是灑下誘餌,愿者上鉤。赫連通這是想要封賞呢?沒封賞就不出兵!” “咦!是?。 ?/br> 張氏從清奇的角度分析了赫連通不肯出兵的緣由。 “千年王八萬年龜,便是他。老烏龜!” 張氏一番叫罵,成功引來了赫連通的親家。 “你再說!” “老娘說了又怎地?” 赫連通的親家來了兩個貴婦,大怒之下,雙方大打出手。 張氏以一對二,一場酣斗后,披頭散發(fā)回家。 “丈母,你……”王老二正好沒出門,見丈母娘這個模樣,不禁愕然。 張氏豪邁的道:“那兩個女人,如今都躺著呢!” 有這么一個兇悍的丈母娘,王老二頗為歡喜,卻不見老賊在為他擔(dān)憂著。 “人說子肖父,女肖母。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這位如此兇悍,她的女兒想來也不簡單,老二未來的日子,堪憂啊!” 老賊起身,“老夫出去打探一番?!?/br> 城中的氣氛已經(jīng)起來了。 民間在叫囂出兵。 權(quán)貴們在叫囂出兵。 朝中群臣在叫囂出兵。 宗室終于也出手了。 一位宗室長者說道:“穩(wěn)不是壞事,可兵法也有侵略如火一說??!” 這位長者,當(dāng)年曾和赫連通的父親大打出手,被打斷了一條腿,接著遇到個庸醫(yī),如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宮中。 “大長公主,群情激昂??!” 彈劾赫連通的奏疏堆滿了桉幾,邊上還有幾大箱。 “連江王究竟是如何想的?”長陵問道。 身處第一線的是赫連通,無論是長陵還是蕭華,都只能從各種消息中去判斷此事的對錯。 …… 赫連通在看地圖。 手中拿著水杯,偶爾喝一口,隨后沉思。 若是雙目有火,北疆那一片想來早已被燒為灰盡。 “大王!” 陳德進(jìn)來,“寧興那邊輿論沸騰??!” 赫連通的目光依舊在地圖上。 “長安出兵,楊玄必須撤軍,這一點(diǎn)老夫知曉,否則也不配統(tǒng)帥大軍,拱衛(wèi)寧興。”赫連通回身,“可老夫面對的不是旁人,乃是近些年來大唐最為杰出的名帥,楊玄。此人用兵正奇相合,最擅長揣摩人心?!?/br> 他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水,“用兵之道,便是琢磨人心之道。他想什么?要想兵臨寧興,就必須擊敗老夫。老夫不動,他只能強(qiáng)攻。可強(qiáng)攻不是他的性子。” 陳德說道:“最后那幾日北疆軍發(fā)狂了般的攻打江州城……” “許多人說是臨走之前的泄憤和僥幸心,老夫也這般想??衫戏虿桓屹€??!” 赫連通說道:“老夫若是一步走錯,再無機(jī)會回頭。老夫錯了不打緊,大遼怎么辦?” “寧興那邊群情激昂,說是彈劾大王的奏疏堆滿了宮中?!标惖聻樽约旱臇|主深深的擔(dān)憂著。 “那些人看到了擊敗死敵的希望,恨不能老夫馬上出兵,一路追殺??伤麄儾恢戏虻募珙^之上擔(dān)著什么,是大遼最后的希望。” 赫連通幽幽的道:“江州在,寧興就在。寧興在,大遼就保留著一分復(fù)興的希望?!?/br> “不出兵?”陳德也是出兵的支持者,但他必須要和東主站在同一立場上。 “不是不出兵,而是等。”赫連通說道:“等長安大軍開始攻打北疆之后,咱們再出兵?!?/br> “可如此……”陳德猶豫了一下,“如此北疆軍早有準(zhǔn)備,這一路過去,得攻打許多地方。臨德,演州,倉州,龍化州,泰州,內(nèi)州,坤州……北疆軍善守??!” …… “這一路打過去得到什么時(shí)候?舍古人不會坐視。如此,臣敢打賭,江州大軍最多能打下演州,隨后便再無寸進(jìn)。如此,北疆便能從容應(yīng)對長安的攻擊。以楊玄的能力,進(jìn)取不足,但抵御卻不成問題?!?/br> 一個臣子在朝堂上憤怒的道:“南疆軍卻不能久離南疆,久攻不下后必然會退回去。南疆軍一退,長安大軍必然也只能撤離。到了那個時(shí)候,楊玄將會卷入重來。 到了那時(shí),還得看大遼與舍古人之間的廝殺結(jié)果。若是不好,大遼可還有大軍去戍守江州?可能守住江州?” 長陵看向了蕭華等人。 蕭華說道:“大長公主,這是個死局?!?/br> 沒有回旋余地的死局。 要么進(jìn)取,要么便等死。 赫連通的使者來了。 “大王說,寧可穩(wěn),也不可冒險(xiǎn)?!?/br> 一旦冒險(xiǎn)失敗,大遼就完了! 這是赫連通這個決定背后的含義。 誰都聽出來了。 “可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機(jī)會!” 有人憤怒的道:“不動手,就等死吧!” “楊狗曾說,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這話便是用來比喻北疆和大遼之間的關(guān)系。他不會放過大遼!” “大長公主,臣請命率軍出擊!” “臣請命!” “臣請命!” 一個個臣子臉上閃爍著紅光,仿佛看到自己率軍擊敗楊玄,成為大遼中興功臣的那一刻。 長陵看看群臣。 再看看蕭華等人。 一個內(nèi)侍進(jìn)來。 “大長公主,陛下動手了。” 小皇帝最近的脾氣不好,在朝會上動手打過臣子,故而長陵讓他靜養(yǎng)。 小皇帝怕是等不到成年了。 他去后,大遼誰來繼位? 宗室,權(quán)貴,文官,武將……將會為了帝位而站隊(duì),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政爭。 到了那時(shí),大遼再無精力去對付強(qiáng)大的外敵! 長陵輕輕點(diǎn)頭。 “派使者去江州!” “大長公主英明!” 歡呼聲響徹大殿。 響徹宮中。 太廟中,一陣風(fēng)吹過,里面的牌位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