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不問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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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山巔,常圣站在一塊巨石上,遠眺長安。 “真人,北疆那邊大勝,楊玄回師桃縣了?!钡廊斯е?shù)牡馈?/br> 冬日的天空有些晦暗,常圣沒回身,負手面對遠方的長安城,“如此,長安大軍就成了擺設?” “是!朝中快馬去了北邊,說是召回長安諸衛(wèi)。” 身后的道人抬頭,看向常圣的目光中都是灼熱,“真人,咱們……” “不著急?!背Jビ挠牡牡溃骸斑@個天下,還不夠亂!” 不夠亂? 道人心中一怔,簡云從下面的小徑上來,“真人?!?/br> “如何?”常圣問道。 簡云說道:“各處都在cao練,都在囤積糧草,就是兵器差些意思。” “淳于氏那邊不是求咱們幫忙壓制王氏嗎?”常圣澹澹的道。 “真人的意思……”簡云有些擔心,“若是事泄……” 常圣看著長安城,“老夫進城一趟?!?/br> 山風凌冽,吹的常圣衣袂飄飄。 …… 自從上次被屠裳重創(chuàng)后,淳于山在家休養(yǎng)了大半年,如今看著肌膚白了許多。而且,出門也少了。 堂前,一隊舞姬在舞蹈。 里面燒著炭火,自然不冷。舞姬們在靠近門的地方,一邊熱,一邊冷,可卻不敢哆嗦一下。 不但不敢哆嗦,臉上還得維系著由衷的歡喜,由衷的微笑。 淳于山在喝酒。 他身體斜依著一個侍女,右手持杯,左手勾住一個侍女的肩膀,神態(tài)輕松。 一個仆役進來,“郎君,外面來了個人,說是燕山舊客?!?/br> “燕山舊客?”淳于山瞇著眼,“常圣的人吧!讓他來。” 舞蹈繼續(xù)。 一個男子戴著斗笠被帶進來。 淳于山抬眸,身體一震,然后笑的譏誚,“若非當年曾與真人在燕山上談玄論道許久,老夫還認不出來了?!?/br> 常圣頷首,“久違了?!?/br> “真人可要飲酒?”淳于山問道。 “不了?!背Ju頭。對于他而言,酒便是毒藥,能令人神智昏亂的毒藥。 他也看不起那等沉溺于酒色之中的人,比如說眼前這位。 淳于山依舊倚在侍女身上,斜睨著常圣,“真人下山多是進宮,這么些年,好似第一次來我家吧?” 常圣默然。 “王氏那邊,莫非真人想到了壓制的法子?”淳于山擺擺手,舞姬們告退。走出去的那一刻,人人渾身一松,如蒙大赦。 “王豆香去了周氏,你可知曉?”常圣問道。 “知曉?!贝居谏胶攘艘豢诰?,漫不經心的把玩著酒杯,“真人既然來了,定然是有事。說吧?!?/br> 常圣說道:“天下有些紛亂的兆頭,淳于氏可曾感知?” “方外人也關注這個?”淳于山笑了笑,“真人何以教我?” “抱團!” 常圣說道:“北疆軍大破舍古人,北方由此一統(tǒng)。失去牽制的北疆軍如狼似虎,長安如何應對?” “天下流民越來越多,再這般下去,陳國末年那等景象便會重演?!贝居谏秸f道。 “你以為需多久?”常圣問道。 “老夫以為,五十年?!贝居谏秸f道,接著挑眉,“真人以為離天下大亂還有多久?” “三十載!”常圣說道:“北疆不會低頭,楊玄雖說有誓言約束,可誰都知曉,若是誓言管用,當今也不是當今。” 淳于山譏誚道:“當初他可是發(fā)誓,要善待太上皇和孝敬皇帝一脈?!?/br> “如今太上皇在宮中吃喝玩樂,據(jù)聞很是愜意。至于孝敬皇帝一脈,長子說是病故,剩下三個兒子,兩個幽禁在府中,一個跟著楊略逃出長安,至今不知所蹤,這便是善待,哈哈哈!” 常圣的眸子里多了些冷意,“能活命就算是運氣不錯?!?/br> “那么,三十載也好,五十年也罷,恕老夫直言,真人這把歲數(shù)了,活不到那個時候?!贝居谏讲豢蜌獾牡?。 這話不吉利,常圣不以為忤,“老夫看重的不是什么壽數(shù),而是我建云觀一脈能否延續(xù)下去。” “你擔心什么?”淳于山澹澹的道:“當初建云觀跟隨皇帝發(fā)動宮變立下大功,再早些時候,孝敬皇帝倒臺,真人大概也功不可沒吧?皇帝就算是下去了,上來的越王也是當年諸事的受益者,不會追究。” “莫要小覷了北疆?!背Jフf道。 “真人的意思,楊玄會謀反?”常圣搖頭,“大唐立國數(shù)百年,說實話,有謀反念頭的不少,可誰敢動?” “故而陛下才想著要削弱世家門閥?!背Jフf道。 “手握利刃,殺心自起。身后的勢力越龐大,心中就會越不安分?!贝居谏轿⑽u頭,“可大唐民心還在,不好動?!?/br> 世家門閥和皇權之間本就是對立和平等的關系,當初陳國衰微,李氏立國,便是有了這些世家門閥的支持才能成功。 而且,李氏本就是世家門閥。 所以李氏對世家門閥心中想什么門清。 而淳于山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但野心是野心,他卻不敢付諸行動——皇帝要的就是這個。 朕知曉你們肚子里沒安好心,但給朕憋著就對了。 “晚些,老夫會去尋幾個香客敘舊。他們和王氏的生意有些交集?!?/br> 常圣的話隱晦,但淳于山聽懂了,他微笑道:“真人主動上門送淳于氏偌大的好處,難道不要回報?請說?!?/br> “建云觀在北方有不少田莊,北疆軍若是南下,他們首當其沖。”常圣說道:“淳于氏產出的兵器天下無雙……” 淳于山頷首,“好說。不過,一碼歸一碼……” “錢財之事好說!”常圣起身,“老夫告辭。” 淳于山起身,“老夫送送真人。” “客氣了。”常圣說道。 “應當?shù)摹!贝居谏叫Φ男靶?,身邊的侍女見到這個笑容不禁打個寒顫。 二人走出去,外面的天色越發(fā)的陰沉了,看著像是要下雪。 到了大門外,淳于山止步,“以后真人無事可時常來坐坐。老夫別的不好,就好歌舞。不過,rou吃多了也膩,偶爾換個清澹口味,陪真人喝杯茶,清談一番倒也不錯?!?/br> “淳于公無事可去燕山走走,老夫倒履相迎?!背Jセ厣眍h首。 常圣走了,淳于山站在大門外,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突然冷笑,“這人擅長投機,這次來是想拉攏淳于氏。 只是此次他想投機誰?越王?楊松成把持著越王,想要最大的好處,輪不到他常圣來分杯羹?!?/br> 身后的幕僚說道:“如此,郎君卻依舊與他達成結盟的默契,這是為何?” 方才常圣和淳于山一番話中,從對時局的判斷到結盟的暗示,一氣呵成。 讓人不禁聯(lián)想到了干柴烈火,一碰就燃。 “楊松成把持著越王,不容我等接近。潁川楊氏千年傳承,富貴已極,難道還不夠?他既然想要最大的好處,那淳于氏為何不能自尋一條出路?”淳于山冷冷的道。 沒有誰愿意屈居人下,連叫花子都想做個丐幫頭目。淳于氏被潁川楊氏壓了多年,自然不爽。 “下雪了?!蹦涣派斐鍪?,仰頭看著天空。 天空中稀稀拉拉的飄著細雪。 “建云觀領袖方外,以前還有個玄學能制衡。玄學當初被迫離開長安,這背后就有建云觀的影子。 當初多少人說玄學去北疆是落魄,可如今呢?楊玄一統(tǒng)北方,他本就是玄學弟子出身,有這層關系在,兩邊如魚得水。若是楊玄謀反成功,建云觀首當其沖逃不過清算。” 淳于山澹澹的道:“常圣,他慌了?!?/br> 雪花漸漸密集,淳于山伸手接住一片,低頭看看,“楊玄與楊松成之間的仇恨不可調和,楊松成那條老狗,也慌了?!?/br> 他右手握拳,雪花被包在手心里,微涼的感覺令他精神一振,“當初楊玄為周氏出氣,令那屠裳突襲老夫。楊玄若是謀反成功,淳于氏也逃不過一劫。這便是老夫與常圣達成默契的緣故。” 就算是男女之間的干柴烈火,也得郎才女貌,看對眼了才行。 “當初陳國覆滅,草莽諸多龍蛇起事,其中不乏如楊玄這等鄉(xiāng)野小子出身的。這等人底蘊淺薄,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br> 世家門閥歷史悠長,看多了這等暴發(fā)戶,故而淳于山很是從容。 “老夫便看著他得意,有他倉皇之時。到了那時,有仇報仇?!?/br> 遠處,常圣緩緩回身,看著淳于家方向。 “三十年?五十年?不,在老夫看來,天下紛亂,就在眼前!” 是日,妙圣真人入宮,為皇帝講解道法。 皇帝聽的如癡如醉,最后問道:“那等長生久視之人,可是福德嗎?” “福德自然是有的,更要緊的是清心寡欲。人之病,皆從七情六欲中來。方外之人遠離紛爭,貪嗔不生,欲望不起,每日心境平和,自然長生久視?!?/br> 常圣微笑道。 “原來如此?!被实塾行脩玫摹?/br> 晚些,常圣告退,跟著的弟子問道:“真人,陛下看似有些不悅?!?/br> “他想要的不是長壽,而是長生?!背Jパ壑卸嗔艘荒ㄗI誚之色,“長生長生,若是真能長生,老夫還奔忙作甚?” 數(shù)騎疾馳到了皇城前,幾個男子下馬,急匆匆的去尋到了梁靖。 沒多久,梁靖值房里傳來了罵聲,“狗賊,果然是個狗賊!” 梁靖進宮請見皇帝。 “你來作甚?”皇帝尋長生未果,心情不渝,連貴妃都沒心思搭理。 “陛下,南疆那邊的商人與軍中將領喝酒,那將領喝多了,說石忠唐不滿長安!” 梁靖說道,“臣以為,這廝野心勃勃,當換了他?!?/br> 皇帝看著他。 梁靖雙目炯炯,覺得自己總算是找到了那條野狗的把柄。 不滿長安,長安是誰? 就是皇帝??! 陛下,你養(yǎng)的那條狗對你不滿了。 還等什么? 皇帝擺擺手,眼中多了厭惡之色。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