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個小小的秘密天地。

    聽著身邊傳來的喧鬧聲，我心不在焉地喝著大麥茶，盯著桌面發(fā)呆。

    順便絞盡腦汁地思考著該怎么跟降谷零說我要出國的消息。

    這里有些吵鬧，好像不太適合說這種有些嚴肅的事情。

    嗯……降谷零的那份香草巧克力冰淇淋看起來好好吃……

    我剛剛已經(jīng)吃過一份抹茶的了……但是還是想吃……

    欸這個配色好像和他本人還挺像的耶……

    我的分心被降谷零的動作打斷了。

    他把自己的那份冰淇淋也放在了我的面前。

    然后一把拿過了我捏著的杯子。

    我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你盯著這份冰淇淋兩分鐘了。”

    察覺到我有些疑惑的視線，降谷零若無其事地解釋道。

    他在我的杯子中添滿了熱熱的茶水。

    “而且你的茶杯早就沒水了吧？怎么喝空的？”

    他沒有直接問出口，而是非常隱晦地詢問我為什么發(fā)呆。

    很有意思的問話技巧。

    如果我心里有郁悶的事，一聽就會知道對方察覺到了我有些低落的情緒。

    如果我心里沒想什么事情，聽了也會覺得對方很貼心。

    就像是對我潛移默化的支持一般。

    好體貼哦。

    畢竟，憑他的敏銳程度，想要套我的話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降谷零沒有這么做。

    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像是融化了的冰淇淋一般：“嗯……要不還是吃完飯再說吧?！?/br>
    他看了看我，哂笑道：“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跟你說。”

    “？”我有點納悶，但還是沒問出口，默默地用小勺子挖著冰淇淋吃。

    巧克力冰淇淋的微苦口感在舌尖化開，中和了些許香草冰淇淋的甜味，味道更加香醇清爽。

    我舔了舔唇角。

    不只是配色，味道也和降谷零很像。

    最后又打包了一份香草巧克力雙拼冰淇淋。

    吃完晚飯大概七點半左右。

    此時已是十月底。

    這個點，天色已經(jīng)暗沉了下來。

    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Ｔ诹宋壹覙窍隆?/br>
    我舉著冰淇淋，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降谷零。

    他沒有打開車內(nèi)頂燈，車內(nèi)暗暗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現(xiàn)在該說了吧……

    我有些緊張地咬了一小口冰淇淋，感受著冰涼的觸感在舌尖蔓延的刺激。

    好！

    三、二、一——

    “我剛剛不是說有事情要告訴你嗎?！?/br>
    先開口的居然是降谷零。

    仿佛和我心有靈犀一般。

    我口型都已經(jīng)做好了的時候，降谷零截住了我的話頭。

    我硬生生地咽下那句“我打算出國讀研”，艱難地轉(zhuǎn)了個彎：“你先說。”

    降谷零轉(zhuǎn)過頭來。

    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我卻莫名能感覺到——

    此時的他，眼神非常溫柔。

    我聽見他說：

    “佐佐木夢子?！?/br>
    語氣鄭重。

    一瞬間里，車內(nèi)的氣氛有些……嗯……深情？

    降谷零很少喊我的全名，再加上他莫名像開會點人發(fā)言一般的語氣，我下意識地“到”了一聲。

    “……”

    降谷零噗嗤地笑了出來：“你是被點到的高中生嗎？”

    我有些窘迫，咬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淇淋，悻悻道：“你說你說?！?/br>
    深情的氣氛化為烏有。

    而降谷零好像放松了許多。

    “佐佐木夢子。”

    我又咬了一口香草冰淇淋。

    “我是降谷零?！?/br>
    我：“？”

    咋回事？

    我默默地忍住了開口問一聲的沖動。

    然后便聽見了這句話——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他紫灰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爍著奪目的光彩。

    欸？

    欸欸欸？？

    我怔怔地看著突然表白的降谷零，有些不明白對方的用意。

    這個程序不是早就經(jīng)歷完了嗎？

    他看著呆滯的我，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

    “你好像有些在意我一開始沒有用真實身份和你交往，而這確實……是事實，是我的問題?！?/br>
    降谷零慢慢地說著。

    “我一開始沒有用真實的樣子面對你，比如名字，身份、日常接觸的事件……我都沒有告知過你?！?/br>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輕輕地笑了笑：“你當時就是在這里跟我表白的，不過時間實在是對不上了，抱歉。”

    “我忍不住今天就想說出來?！?/br>
    清晨。

    公寓樓下。

    車里。

    安室透。

    我們交往吧。

    回憶涌入腦海中，我嘴唇微動：“你……”

    眼前的降谷零穿著一身西裝，不再是之前去咖啡廳臥底時穿的休閑裝。

    他重復(fù)了一遍。

    “你愿意和我交往嗎？”

    我突然覺得車內(nèi)的空氣有些……擁擠。

    怎么說呢，就是感覺有些呼吸不上來了。

    是我心中的小鹿撞得太快了嗎。

    還是深藏于內(nèi)心深處的小心思被挖掘出來之后太緊張了呢。

    雖然并沒有太把“對方隱瞞了我許多東西”這一件事放在心上，但其實還是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