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其中大半部分,只剩下焦枯的截面,另外的一小部分,則牽系在吳春輝的皮rou之下。 望著搖幻樹瘤上的漆黑灼面,小巫篤定地說道:你受傷了。 除了枝干上枯脆焦干的截面之外,在這棵古樹樹身上,也殘留著大片大片的陳年戰(zhàn)斗痕跡。 盡管已經(jīng)過去很久,但被剝落的樹皮至今仍未恢復(fù),深綠色的樹汁像淌不干的鮮血一樣,斷斷續(xù)續(xù)地從樹疤下涌出。 難怪這棵迷幻術(shù)沒有將錯就錯地編寫它的幻境。 又難怪這棵迷幻術(shù)要引誘一個吳春輝,來做它的魔倀。 在重傷的前提下,搖幻樹只能精心規(guī)劃,爭取用更小的代價捕獵食物。 剛剛呈現(xiàn)出的其樂融融聚居地,眨眼間便不復(fù)存在。 除了一個吳春輝外,其余皆是幻景。 好比原本圍坐在此,一同喝湯的其他修士們。 他們像是云煙般散去,沒在這世上留下任何痕跡。 枝條劃破空氣,把風(fēng)聲抽得嗖嗖作響,宛如一聲嘲諷的冷笑。 言落月等人轉(zhuǎn)頭望去,只見四下里荒涼無人,鍋灶俱消。 只有無數(shù)虬結(jié)的粗壯樹干,隱隱圈成桌椅模樣,呈包圍之勢把他們環(huán)在當(dāng)中。 至于湯碗,確實也有。 只是碗里盛放的并不是熱騰騰的情人果湯,而是一把隨意撕下的鮮花綠葉子。 剛剛吳春輝明里暗里,想要他們吃下的,便是這種東西。 這是搖幻樹的花和葉。 言落月猜測,如果不是小巫抵抗能力驚人,他們一旦服用下這劑土特產(chǎn),最好的結(jié)局大概也是變成吳春輝那個樣子。 因為在翻起的泥土表層下,還能看見幾具被樹枝纏繞而死的的白骨。 大概,他們都是誤入此地的前輩修士。 在三人對面,吳春輝已經(jīng)忍痛斬下自己一條手臂。 他的軀體膚質(zhì)雖然極近木質(zhì),但砍斷的時候,仍然流出了鮮艷的血色,臉上也浮現(xiàn)出猙獰的痛苦表情。 吳春輝憤恨地看著三人,仿佛已和他們結(jié)下不共戴天之仇。 你們吳春輝聲音嘶啞,腔調(diào)緩慢,已經(jīng)染上了一絲鮮明的木本植物特征,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從我們到達(dá)聚居地開始不,從我們遇到你開始,我們就有所懷疑了。 吳春輝一怔,木木地問道:什么、意思? 言落月冷笑道:意思就是,那片安置在相反方向上的搖幻花林很可疑。 在小巫的科普中,這一片搖幻花林生長時間不足三十年。 既然如此,在它們上面,一定有一棵年頭更為古老的大搖幻樹。 這棵樹,或者是在密林里面,經(jīng)年累月,聚集成林。 或者就是在其他地方,有人把搖幻花林的枝條扦插過來,制造了一片林子。 說到這里,言落月豎起了一根手指:如果真有人制作了這片林子,那他的目的會是什么? 一般的修士,是不會像他們一樣,如此清楚搖幻樹特性的。 他們只會覺得,這片林子一看就邪門。 只要不是言干那種行動力快過思考力的類型,一般人都會對那片花林望而生畏,主動前往其他地方探索。 而這,就中了吳春輝的圈套。 你早在附近伺機而動,隨時準(zhǔn)備著接應(yīng)來客,把他們帶到聚居地。 說到聚居地,言落月又想搖頭了。 一開始時,她對吳春輝和對小巫的防備心是平等的。 但自從到了聚居地后,一者的可疑程度不斷暴漲。 另一者則迅速進(jìn)入安全線內(nèi),變成可以信任的隊友。 對此,吳春輝真該好好反省下自己。 吳春輝表情麻木地呆滯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哪里露了破綻。 我不該、我不該說我、來此只有四個月,對吧? 和那沒關(guān)系。 沈凈玄脾氣直,壓根不想給魔倀解疑答惑,不耐煩地當(dāng)場懟了回去。 來此四個月,在這兒懷上孩子,但老婆卻腹圓如鼓,馬上臨盆。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要么吳春輝立刻改口,表明自己的愛妻是個只需懷孕四個月的狗妖或小熊貓妖。 要么然,他就得承認(rèn),自己以非常青翠的狀態(tài),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蜜月。 但引發(fā)言落月懷疑的原因,不是這個。 主要是這個聚居地它看起來,怎么這么像是月明集的茶攤啊? 前面小巫也說過,古老搖幻樹的特性之一,就是能令多人同時陷入一個幻境。 吳春輝和搖幻樹合作多年,手法已經(jīng)駕輕就熟。 搖幻樹熟練地從三人記憶里,挖掘讓他們感覺熟悉輕松的場景,編織成一個幻境。 但這反而引起了言落月的注意。 這繼而引發(fā)了言落月的新一輪思考: 如果說,她和凈玄對月明集感到熟悉,這情有可原。 但小巫難道也去過月明集嗎? 如果小巫是魔物,他肯定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月明集上。 不然當(dāng)場就會成為新鮮材料,以二十枚靈珠一斤的價格被拋售。 但如果他是人或者妖族 就在這時,那個作為聚集地背景板之一的粉雕玉琢小女孩,忽然出現(xiàn)在言落月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