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這就是為什么,言落月從煉器爐中拖出了一個她自己。 這個經(jīng)由言落月煉制、組裝、最終成型的傀儡,她有著言落月的身高、言落月的面孔(不太能經(jīng)得起細看)、和言落月相近的氣息、以及言落月事先準備好的一百句常用語。 只要給她戴上一層薄薄的面紗、披上一層遮掩神識窺探的同款斗篷,再找一個我?guī)熋貌粣壅f話的借口,那她就是邢必果本人。 言落月已經(jīng)計劃好了,等甄卓兒壽宴那天,自己就帶著師妹邢必果出場晃悠一圈。 上半場,她主要營造言必信這個馬甲的真實感。 反正言必信是個重度被害妄想癥,他因為人多感到十分不安,中途退場,也是非常合理的。 等言必信退場后,言落月就可以收起傀儡邢必果,再用自己扮演邢必果。 下半場,言落月會刷足師妹邢必果的真實感。 這樣一來,無論是言必信,還是邢必果,她的兩個馬甲都堅固得無懈可擊。 甄卓兒的生辰宴上,神秘的黑袍煉器師言必信,攜師妹邢必果一同到場。 作為甄卓兒器重的心腹,招鑫居掌柜遙遙望見這師兄妹二人的身影,連忙出門來接。 還不等走到二人身前,掌柜的臉上就先露出了和氣生財?shù)男θ荨?/br> 言大師,您來了。 掌柜低頭,對小姑娘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這位,想必就是言大師的師妹,邢小道友了。小道友還記得嗎,咱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啊。 掌柜好。 在打招呼的過程中,掌柜不可避免地注意到,這位邢必果道友,身上穿著一件跟言大師同款的黑色斗篷。 在保證了不露臉的同時,她手上也帶著跟言大師同款的銀鮫手套,把每一寸皮膚都遮掩得結(jié)結(jié)實實。 除此之外,她這個微低著頭,拒絕溝通的姿勢,真是跟旁邊的言大師如出一轍。 掌柜: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如今,掌柜再回憶起幾年前那個靈動可愛的小姑娘,只覺得恍如隔世。 盡管十分不該,但掌柜的心中還是難免升起了一個叛逆的念頭 我要是有個小閨女,絕對不能交給言大師這樣的師兄帶。 原本多么活潑伶俐的小姑娘啊,才三四年時間,硬是被人給教自閉了! 而在面上,掌柜的心理活動分毫不顯。 他熱情洋溢,口上寒暄著,引著言大師和其師妹往院落里走。 不出掌柜的意料,言大師一見到院落中人頭濟濟、賓客往來的場面,就不自覺地頓住腳步。 掌柜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了然一笑。 據(jù)他所知,言大師似乎覺得人多的地方一定魚龍混雜,說不準便有什么居心叵測之人混入。 想到這里,掌柜不由微微搖頭,感覺有點滑稽。 如果是別的地方,倒也罷了。 但今天可是他們東家的生辰宴席。 這幾年來,甄卓兒借助原本的手下,還有新收伏的魯家兩股勢力,將如意城上下治理得妥妥帖帖,早已是這如意城名副其實的真正主人。 滿府上下受邀而來的賓客,誰會在這樣大好的日子里沒有眼色呢? 這念頭一閃而逝,掌柜很快道:知道大師素來不愛熱鬧,您若是不嫌我們怠慢,不如咱們從后院繞行? 言必信沒有猶豫太久,很快便點了點頭。 好,有勞掌柜。 說罷,他又帶著兩三分欲蓋彌彰的語氣說道:我稍后有些瑣事要做,可能會提前告退,留我?guī)熋迷诖?,還望賢主人海涵。 不愿見外人,也是這位言大師的老毛病了,掌柜早就習以為常。 實際上,他甚至懷疑過言大師會禮到人不到呢。 今天言大師不但自己來了,甚至還帶師妹來了,已經(jīng)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甄卓兒和掌柜當然不會因此感到不滿。 剛從后門走進宴會廳,言大師的腳步又收住了。 他忽然抬頭,莫名地往上看了一眼。 隨后,言必信放著廳中好好鋪就的紅毯不走,反而沿著墻壁,一路溜著墻根走進去。 這舉動十分反常,當即引來幾道審視的打量。 掌柜全程陪在言大師身邊,言大師走墻邊,他也樂呵呵地走墻邊。 今日賓客眾多,大師一向喜靜,一定是吵到大師了。 斗篷下,言必信微微地搖了搖頭。 他啞聲道:我每到一個陌生地方,從不自橫梁下經(jīng)過,也從不輕易上樓。 聽他說得認真,掌柜不由請教道:敢問大師,這是為何啊? 言必信微微一頓。 沒有親自查驗過,你怎么知道房子會不會塌? 房子嘛,不管是物理上的、精神上的、還是通過營銷打造的,謹慎一點對待總歸沒錯。 畢竟房子這種東西,可是太容易塌了! 啊這 大師的疑心病,好像越發(fā)嚴重了。 這是跳入掌柜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