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那他拉偏架時,就拉得再隱晦一點了。 言落月追問道:你一定來? 凌霜魂微笑道:我一定來! 縱然山高路遠,但白鶴的雙翼足以飛躍最險峻的高峰。即使水深河急,然而飛鳥只令倒影在波濤上留下痕跡。 聚散是人間常事,離合是史書一筆。 唯獨緣分和友情,是斬不斷的粘連藕絲,不管分別多遠,也會再碰頭相聚。 言落月和巫滿霜眼看著凌霜魂整理好行囊,一路送他到了路口。 鶴族天性自由灑脫。 剛剛提出告別之際,凌霜魂還表現(xiàn)的依依不舍。 然而到了馬上就將揮手離去的這一刻,凌霜魂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澄澈而堅定。 就像像是跨過了未來千山萬水的相隔,提前預(yù)料到了他們再重逢時的美景和良辰。 少年的雙臂已經(jīng)化為一雙優(yōu)美的羽翼,凌霜魂轉(zhuǎn)頭,對兩個朋友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 小巫,小言,那咱們就期待再會了。 話音剛落,凌霜魂化為白鶴,雙翅一拍,已然乘空而去。 白鶴的仙姿漸漸遠去,在視野中化成細小的一粒,但仍有長風(fēng)遙遙地送來悠揚的鶴歌。 今我灑離別,迢迢寄霜雪。 來日花開兮,與君再重逢 在鴻通宮和凌霜魂后,第三批離開的,是言落月和巫滿霜自己。 他們的飛舟宛如一滴河水,自然而然地融入歸元宗返程的隊伍。和兩人一起呆在飛舟上的,還有姬輕鴻與江汀白。 姬輕鴻閑適地靠在一張臨窗的躺椅上,欣賞著窗外飄過的云朵。 江汀白則泡了一壺暖暖的熱茶,和言落月與巫滿霜圍桌而坐,唇角掛著一絲溫和的笑意,耐心地回答小師弟和小師妹提出的每個問題。 你想知道咱們峰究竟是怎么樣的? 江汀白提起茶壺,穩(wěn)穩(wěn)地將言落月和巫滿霜面前的茶杯斟滿,同時和聲道: 咱們蘿卜峰,共有 啊,等一下。言落月不得不開口打斷,那個居然真的就叫蘿卜峰了?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言落月的目光禁不住往姬輕鴻的方向飄去。 姬輕鴻單手托腮,正專心致志地看向窗外,仿佛一點都沒注意到他們?nèi)齻€談?wù)摰脑掝}。 江汀白嘆了口氣:真的叫蘿卜峰,據(jù)說,咱們山前的刻碑都已經(jīng)雕好換完了。 言落月: 聽到這個不亞于東北傻狍子屯、二屁./股山、褲衩溝子的命名方式,言落月不由得設(shè)想出這樣一幕場景: 自己入門以后,總要和其他峰的弟子打交道。 到時候,人家自我介紹一句:在下劍峰xxx,不知師妹是? 哦,我是蘿卜峰的言落月。 及時留意到了言落月臉上的復(fù)雜表情,江汀白開口安慰道: 還好,師妹,蘿卜峰已經(jīng)是比較正常的名字了。 言落月猛然抬頭:??? 啊?你說什么? 經(jīng)過江汀白措辭委婉的講解,言落月這才知道,在過去的幾千年里,姬輕鴻似乎一直有著給自己所居的山峰亂改名字的喜好。 他給峰頭換名字的速度,簡直比現(xiàn)代某些網(wǎng)友換昵稱的速度還勤。 在蘿卜峰這個名字之前,他們峰的上一任、上上任,還有上上上任峰名,分別是喝西北峰、我還沒峰、你怎么知道我瘋沒峰。 歸元宗內(nèi),由于實在跟不上他們峰更名的速度,大家一般都默認稱呼他們峰為你知道的,就是那個峰。 言落月: 聽到這里,言落月當(dāng)場替本峰獻出下一個候選名字,就叫作橫看成嶺側(cè)成峰。 哪怕言落月一直是個起名奇才,她此刻都覺得,自己比姬輕鴻有文化多了! 江汀白不愧是全峰最靠譜的大師兄。 在這樣話題一偏三千里的情況下,他仍然頑強地找回了先前的主題,繼續(xù)回答巫滿霜剛才提出的疑問。 到目前為止,算上你我,咱們蘿卜峰共有師徒五人 誒?言落月抬起頭來,和巫滿霜無聲地對視一眼。 雖然說,巫滿霜的眼睛蒙在白紗下,無法跟言落月交流眼神,但該有的儀式感一定要有。 他倆都意識到了:言落月、巫滿霜、江師兄、姬輕鴻一共是四個人。 這位神秘的第五人,難道是他們的某位師兄師姐嗎? 第一時間注意到師弟師妹們的懵逼,江汀白淺淺地吸了口氣,遲疑道:師父他,沒和你們提起過嗎? 兩顆小腦袋同時撥浪鼓般搖頭。 我明白了。江汀白輕輕嘆了口氣,用一根手指摁住眉心揉了揉。 言落月饒有興趣地看著江師兄。 她發(fā)現(xiàn),在江汀白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為師兄而不是先生,無需再像學(xué)堂中那樣,保持身為師長的儀態(tài)后,江師兄連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都變得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