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然而,或許因為之前過于順風順水的緣故,楚天闊的對手忽然被人拿下,一瞬間氣瘋了頭。 那人竟然握住劍柄,毫不收力,就著當前這個劍柄在手,劍尖正朝向楚天闊前胸的姿勢,筆直地朝著楚天闊胸膛刺下! 這一刺又快又狠,兔起鶻落。 一時之間,竟然連維持秩序的裁決人都沒來得及出手阻止。 然而,楚天闊的反應卻更快、更準! 只見他掌心一翻,彈指將對手劍刃擊偏。 同一時間,楚天闊后撤的動作順滑如油。 不過十分之一個眨眼的工夫,他已經(jīng)陀螺似地繞著對手轉了大半個圈子,身影出現(xiàn)在對方身后。 與此同時,在兩人頭頂,響起一道清朗的男聲。 只見一個面目文雅的青袍少年,站在閣樓欄桿之上,探身朝楚天闊擲下一柄合鞘長劍。 師兄接劍! 楚天闊朗笑一聲,騰身飛起,于半空中將長劍抄握在手。 未曾落地,楚天闊已經(jīng)拔劍而出。 緊接著,他竟然又倒轉劍鞘,用跟剛剛交還寶劍時一模一樣的姿勢,手捏劍刃,以盤龍的劍柄在對手后心上狠狠一抽! 這仿佛是句無聲的嘲笑,又或者表達了劍者至高的不屑。 哪怕劍刃對我,劍柄朝你,這一場的結果仍然不會改變。 直到對手被擊倒在地,當場摔了個狗啃泥,楚天闊看也不看對方一眼,腳步沉穩(wěn)地從落敗之人身邊跨過。 勝負之心,只怕比劍鋒傷人。 拋下這一句話,銀衣少年輕巧地跳下高臺。 在他落足之地半步遠的地方,早有個笑靨如花的少女候在此處。 師兄著袍! 話音未落,一件漆黑大氅已經(jīng)被她披在楚天闊肩上。 楚天闊單手扣上銀狼搭飾,遮住胸前大片風光。 他很親密地揉了揉少女的腦袋,又攬過不知何時從閣樓上轉下的青衣少年肩膀。 三個人并肩而行,從人群中分出一條道路,在影像中漸漸遠去了。 言落月三人輪流傳閱玉簡內(nèi)容。 直到巫滿霜最后一個把影像看完,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陣都沒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還是巫滿霜率先道:他們?nèi)齻€看起來很好。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猶疑,還有幾分迷惑。 擲劍的少年、披袍的少女,還有剛剛得勝歸來的劍客。 他們正當年華,意氣風發(fā),便如枝頭上新發(fā)的燦燦春花。 那時候,誰能忍心去想他們中最瀟灑、最被信賴的大師兄,把劍刃刺入另兩人胸膛時的模樣? 言落月嘆了口氣,看向凌霜魂:那個青袍少年料來就是宋清池了? 凌霜魂點頭,仍然一語不發(fā)。 他的思緒,顯然還沉浸在剛剛的影像之中。 起碼從這枚玉簡里,沒人能看出這師兄妹三人存在不睦。 言落月的目光落在第二枚玉簡上:看看這枚? 巫滿霜和凌霜魂齊齊點了點頭。 頒獎影像較長,而且挺枯燥。 幸好,修仙界沒有把冠軍獎杯放在最后頒發(fā)的習慣,所以他們只需看完第一段就行。 影像里,只見楚天闊走上臺來,一身銀袍,宛如覆雪。 歸元宗的弟子手捧托盤,呈上琳瑯滿目的獎品。 銀衣少年卻對此看都不看,一回身從臺下拉出兩個師弟師妹來! 頂著滿場的小聲抽氣,還有錯愕驚叫,楚天闊對著眾人肆意一笑。 他揚聲道:我們師兄弟妹三人東出雪域,要一起做些轟轟烈烈的大事,聲名天下知! 執(zhí)法長老板著臉:頒獎臺上不許無干人等上場! 青袍少年和粉衣少女手牽著手,悄悄竊笑著,像是桃花和花葉那樣靈巧地蹦下了頒獎臺。 楚天闊則故作莊嚴地打著哈哈。 真的嗎?我從前不知道,下次就不會犯了 然而有些調皮的狡猾神色,仍然不斷從少年人意氣飛揚的眉眼里泄露出來。 執(zhí)法長老果然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劍道大會僅限三十歲以下劍修,二十年才開一次你哪里來的下次! 眾人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楚天闊摘得他的桂枝。 切斷玉簡仍在播放的影像,言落月嘆了口氣:他們?nèi)齻€,真的看起來很好啊。 昔年余聲猶在,然而想到后來的結局,就更加令人為之感到唏噓。 巫滿霜忽然道:落月,小凌,我們來查清這件事吧。 白紗之下,他朝言落月投去堅定的眼神。 影像里的三個人,令巫滿霜想起自己、言落月和凌霜魂。 也許性格不同,或許所修的道統(tǒng)不似 然而最真摯的情誼,無論再過幾十年、幾百年,也仍能突破影像、沖破空間,在第一時間擊中觀者的心扉。 也許是性格里特有的固執(zhí),巫滿霜不信世上有等閑變卻的故人心。 好啊。言落月理齊玉簡,想也不想地點點頭,我也正想要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