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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蒔花閨秀在線閱讀 - 第46章

第46章

    錦琛沉痛地閉上了眼。“沒有她,開不開花都沒什么意義?!?/br>
    馮總管見四下無人,突然低聲說道:“世子,其實(shí)衣姑娘一家人后來搬到京城了,侯爺特別由四川寫信給我,要我留意衣家的動靜,還有侯爺也會在衣先生面前為世子使力……”

    已然沉到谷底的心突然又提了起來,錦琛雙目暴睜,忍不住掐住馮總管的雙肩,急問道:“爹做了什么?”

    馮總管差點(diǎn)沒被錦琛捏死,忍著痛楚說道:“其實(shí),衣姑娘還沒成親,如今仍是小姑獨(dú)處……”

    衣云深是在三年前搬到京里來的,就在馮總管代表侯府來退親之后不久。

    他參加了隔年的春闡,取得會元之后在殿試中一鳴驚人,由皇帝親授狀元之位。而后他與往年的狀元郎相同,任翰林院修撰,但再來的經(jīng)歷就大大不同了。

    他任官時(shí)表現(xiàn)杰出,為皇帝講經(jīng)史這么無聊的事居然也能講到讓皇帝有興趣。不待他在翰林院待滿三年,才一年半皇帝就將他升為通政使司參議,再隔不到一年,又擢升為通政使司左通政。

    左通政這個職務(wù),掌內(nèi)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訴等事,等于是地方與朝廷的關(guān)口,百姓與天子的橋梁。不僅可以第一手知道民間及朝廷內(nèi)外的大小秘事,亦因常常需為皇帝處理地方來的奏疏,幾乎不時(shí)就要面圣,說是皇帝跟前的紅人也不為過。

    錦琛由馮總管那里知道了衣云深如何在三年之內(nèi)青云直上,亦是暗自咋舌,而且人家還不用像他這個安陸侯世子一般水里來火里去,幾次都險(xiǎn)些失了性命,同樣能升到四品的高官,所謂人比人氣死人,錦琛這才明了自身的悲摧。

    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衣云深就是最好的寫照。

    “這兩年風(fēng)雨不調(diào),民間糧食減產(chǎn),萬歲體察民心減了稅,導(dǎo)致國庫收入銳減。衣大人向萬歲提了一個建議,我朝建國多年,許多人占著爵位食邑領(lǐng)取俸祿,卻沒有實(shí)質(zhì)官職,猶如國庫的米蟲。既然這兩年朝廷缺銀糧,不如降低這些人的俸祿,由他們的食邑抽取分額支應(yīng)國庫。”

    馮總管說起了這幾年來,朝中如何被衣云深攪和得風(fēng)起云涌,他露出一臉欽佩的神色。

    “萬歲聞言大喜,隔日便頒布了詔令。衣云深雖被一些爵爺們恨上了,可是那些人本就無官職,他們的態(tài)度也無關(guān)緊要,倒是其他有授官的爵爺們都交口稱贊衣大人,戶部那些人對衣大人更是感激不盡?!?/br>
    錦琛原本有些不解馮總管為何提到這些事,但如今的他對朝中之事也敏感了許多,頓時(shí)便想通了關(guān)鍵?!拔颐靼琢?。汝陽王褚家這異姓王是開國時(shí)就封了的,如今的爵位是襲爵而來,文不成武不就,靠著爵位混日子,衣叔這個降低食邑俸祿的建議一實(shí)行下來,受害最深的就是目前米蟲里位置最高的汝陽王!”

    馮總管見世子一點(diǎn)就通,也很是欣慰?!皼]錯!衣大人樁樁件件的手段都是為了黎民百姓,無可挑剔,但汝陽王卻是默默被打壓得極慘,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世子,你該知道是為什么?!?/br>
    錦琛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自然有數(shù)。衣云深自然是公報(bào)私仇,替衣向華找場子來了,也有可能,他是變相在擾亂汝陽王府與安陸侯府的親事。

    隔日恰好朝廷休沐,錦琛等不及地投了拜帖。如今衣云深住在官署中,距離皇城也不過步行兩刻鐘的時(shí)間。錦琛以為會被拒絕,想不到衣云深竟然見他了。

    這官署并不大,只是個兩進(jìn)院子,院子中只種了些松柏樹木,花朵不見一枝。見到這般蕭條的院子,錦琛心里有些沉,待他進(jìn)到正廳,廳里也就是正常的條案茶幾太師椅,沒有任何的花草裝飾,連墻上都是寥寥的一幅畫,就在正堂之上。

    他不意之中多看了一眼,嗯,皇上畫的,難怪只有它被掛出來。

    只是他一直期待進(jìn)了這屋里可以見到衣向華,但眼前卻只有一臉平淡的衣云深,即使他已然執(zhí)弟子禮,衣云深仍然自顧自地呷著茶。

    衣云深一身白衣,發(fā)如墨顏如玉,氣韻卓爾不群,喝茶的姿態(tài)不疾不徐,飄逸瀟灑至極。

    錦琛突然有種感覺,衣向華那通身的脫俗氣質(zhì),顯然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等衣云深似乎喝罷了,方放下杯子,“當(dāng)不了大理寺少卿大人的一禮?!彼氐?。

    錦琛要升任大理寺少卿的事,也不過皇帝嘴上提起過,詔令都還沒下,衣云深卻已經(jīng)知道,果然不愧天子寵臣。

    錦琛正了正臉色,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小子今日能有所成,全仰仗衣大人當(dāng)年的細(xì)心教導(dǎo),這個禮大人絕對當(dāng)?shù)??!?/br>
    “你又無須考科舉,我教你的東西派不上大用場,只是讓你懂事知禮?!币略粕钊粲兴嫉乜粗??!罢嬲龑δ阌杏玫闹R,倒不是我教的,哼哼,你懂的有些我還不懂呢!”

    錦琛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隨即眼睛一亮,左右張望?!澳撬?/br>
    “不用看了,她不住在這里,她要住在這里,這院子能這樣難看?”衣云深不耐地?fù)]了揮手。“這官署是我辦公的地方,人來人往我怕沖撞了她,她自由慣了,總不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不會讓她受這種罪?!?/br>
    “她在哪里?”錦琛忙問。

    衣云淡忽然笑了,是冷笑。“你認(rèn)為我會告訴你?自你們解除婚約之后,她的事你都沒資格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