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你就這么討厭寫論文？”

    “寧可騙我也要偷懶，是嗎？”

    時桉并非主觀討厭，也沒想偷懶。但動筆之前，他就知道課題毫無意義，所有辯證都是浪費時間。

    但鐘叔叔的論文能學到很多東西，有前沿思想、有創(chuàng)新領悟，能開發(fā)思路，擴寬眼界。

    好幾次，時桉都想找鐘叔叔聊論文課題，他雖不像鐘嚴那般兇，但也有震懾力。

    更重要的是，鐘叔叔很忙，他的時間該用來救人，不該浪費在剖析無意義的論文課題。

    “拿著這樣的論文去答辯？”

    “時桉，你想丟我人？”

    “還是丟崔教授的人？”

    鐘嚴嘴上苛責，手卻長在他身上，像在他敏感的區(qū)域上寫字，每一筆都是丑陋的論文。

    時桉被cao控，閉著眼不敢看。

    “對不起?！?/br>
    “停、嗯唔、停下來?！?/br>
    鐘嚴只會加快速度，直到時桉失去掙扎力，“道歉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我現(xiàn)在就改?！?/br>
    “你想怎么改？”

    浸了水的長褲，皺在時桉膝蓋，手從外往他身體里長。

    “讓我怎么改，我就嗯唔！”

    ……

    如果在其它環(huán)境，鐘嚴還會收斂，但有浮力緩沖，他只會使用蠻力劃船。

    水花像暴雨天濺在海面的水，要蕩起整個空曠的夜，填滿近兩個月的空虛。

    盡管他不斷求饒，重復告知電腦會進水、改過的論文還沒保存，卻沒有絲毫意義。

    因為從一開始，鐘嚴就是要懲罰他，更沒打算接納這篇選題。

    非親身經(jīng)歷，時桉根本不敢相信，答辯前兩個星期，他還可以重新選題，確定新的方向，完成一篇新的論文。

    在此期間，鐘嚴為他翻遍了省院二十年內的資料庫，看了上百場手術視頻，調取了無數(shù)病程記錄。

    鐘嚴全程陪在身邊，幫他分析、也指出問題，卻堅決不幫他寫哪怕一筆。

    一個多星期，時桉的生活不分晝夜，被鐘嚴掏空思維，挑戰(zhàn)人類極限，壓榨得喘不出一口氣。

    所有因偷懶換來的報應，都有人全程陪伴。鐘嚴陪他熬夜，陪他修改，把累到睡著的他抱回床，第二天陪他周而復始，直到論文徹底完成。

    畢業(yè)答辯當天，黑色轎車停在校門口。

    鐘嚴做最后叮囑，時桉認真聽、點頭記。一切準備完畢，鐘嚴解開安全帶，轉過來幫他調整襯衫和領帶。

    像故意拖延時間，鐘嚴明知他滾瓜爛熟，仍讓他重復要點。

    時桉看他的臉，不厭其煩。等該說的全部說完，再也找不到拖延的理由。

    鐘嚴抽走了手，“嗯，去吧?！?/br>
    時桉還看著他，“哦，那我走了?！?/br>
    “嗯。”

    “好。”

    一個在送，一個說走，卻都沒有實際行動。分別之前，都覺得少了點什么。

    不知是誰先轉的頭，兩人分別看向窗外。清晨八點半的校門口，零星人正往里趕，他們可能認識時桉，或許熟悉鐘嚴。

    鐘嚴轉身，扣上安全帶。

    時桉轉身，開門離開。

    “加油?！?/br>
    身后有拉扯聲音，力度不大，卻能輕易把人拽回去。

    “時桉，你是我的驕……？”

    偷偷湊近前，時桉只說了一句話，“看到就公開，誰怕誰?！?/br>
    等時桉停下腳喘氣，已經(jīng)站在了報告廳門前，手機震了一路。

    鐘嚴：「床都上過，還害羞？」

    鐘嚴：「跑那么快干什么？」

    鐘嚴：「不是公開？」

    鐘嚴：「就親臉？耍我呢！」

    鐘嚴：「中學生都沒你純情。」

    鐘嚴：「雞啄米也比不過你快?！?/br>
    時桉臉快要燒炸了，回消息的手都在抖。

    「快到點了，我要進去了?！?/br>
    鐘嚴：「最后一句?！?/br>
    「什么？」

    鐘嚴：「時桉，你是我的驕傲。」

    *

    學醫(yī)八年，時桉寫過的論文不計其數(shù)，有小組任務、有老師作業(yè)，混過學分、應付過差事，也在核心期刊發(fā)表過。

    但這次答辯，他體會到了論文的真正意義。熬過的夜、努過的力，站在演講臺的那一刻，都在向他體現(xiàn)價值。

    把最驕傲的作品公之于眾，期待聽到掌聲、收獲肯定，獎勵自己，想繼續(xù)做鐘嚴的驕傲。

    掌聲送別問候語，時桉九十度鞠躬，為他的八年醫(yī)學畫上圓滿句號。

    從報告廳出來，三五人湊成一堆，聊著答辯過后的心情。

    時mama打來電話，時桉穿到安靜區(qū)域。

    “小桉，后天別忘了，叫鐘醫(yī)生來家里吃飯。”

    “媽，后天我們都不過去了。”

    今年生日，只想和他一起。

    第49章 生日

    時桉生日那天, 鐘嚴是白班。他沒提前說，剛好有充分時間準備。沒人規(guī)定，不能用自己生日給喜歡的人驚喜。

    生日當天, 時桉睡到中午, 出門為自己準備了禮物，挑好蛋糕，直奔菜市場。

    賣家禽的楊嬸還記得他, 大老遠揮刀打招呼, 問他怎么這么久沒來。

    時桉和楊嬸寒暄, 表示今晚和男朋友慶祝生日，楊嬸夸他倆般配, 還送了個琵琶腿。

    說來也魔幻, 楊嬸的誤會變成了現(xiàn)實。聞風喪膽的急診科主任，真的成為了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