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嘉恒在這樣的眼神下閉上眼，但腦子里卻什么都沒有，就這樣浪費(fèi)了幾秒后，他睜開眼，黃楚言還是那副興致勃勃的表情，眼睛特別亮。

    “許好了？”她問。

    他呆滯地點(diǎn)點(diǎn)頭。

    “吹吧?！?/br>
    他聽話，跟著她的指示，她跟著他的節(jié)奏，松開了大拇指。

    火滅了，周圍一下又變得昏暗。

    “希望你愿望實(shí)現(xiàn)。”她這樣說。

    喬嘉恒的心情很復(fù)雜，他應(yīng)該是開心的，但是又覺得不夠，胸中空蕩蕩的。他想要抓住些什么。

    這時(shí)，黃楚言在黑暗中開口，聲音低低，“我前幾天翻到你的日記。你八歲生日的時(shí)候，在日記里寫的是……”

    她突然又按下打火機(jī)，火光照亮她的臉龐，那雙瑩亮的眼睛就這樣盯著他。

    喬嘉恒被迫回憶八歲的生日愿望，但他的記性沒有那么好，想了許久，眼里還是茫然。

    黃楚言像是在玩打火機(jī)，一下一下地扣響開關(guān)。

    “咯噠咯噠”。

    火焰忽明忽滅，她的臉一下出現(xiàn)，一下又消失在黑暗中。

    喬嘉恒覺得自己被掌控，眼里的畫面像損壞的電視機(jī)屏幕，思緒也卡頓得像是出了bug。

    “你寫的是……你想要一個(gè)meimei?！彼拇揭婚_一合。

    黃楚言又湊近他一點(diǎn)，聲音輕輕的，“我做你的meimei怎么樣？”

    “哥哥?！?/br>
    她不再點(diǎn)亮火苗。周圍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中。

    喬嘉恒重重呼吸過，沙啞著嗓子說：“不怎么樣。”

    第15章 .春雨春雨

    黃楚言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那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

    喬嘉恒的嗓子仿佛干涸地，他低聲吐出重復(fù)的話，“你能給我什么？”

    他也無意識地和她在玩著“不明說”的游戲。他反問，將問題拋給對方，逼對方投降，說出自己想聽的答案。

    “我說做你meimei，你又不要?！?/br>
    “我不需要你這樣的meimei?！?/br>
    “我是哪樣的meimei？”

    “自我、貪玩、好強(qiáng)。”喬嘉恒一點(diǎn)點(diǎn)數(shù)落，絲毫不留情地說出他心中黃楚言的缺點(diǎn)。

    他原來都知道她“壞”的地方，但還是忍不住靠近她。

    “你怎么這么了解我？”黃楚言笑著說，又問：“你想要什么樣的meimei？懂事乖巧的？”

    “我不想要meimei?！?/br>
    “那你想要什么?。俊?/br>
    問題又兜回來，像是沒有終止節(jié)點(diǎn)的循環(huán)。

    喬嘉恒腦子里那根弦繃得緊緊，他有點(diǎn)想要投降了。他比不過黃楚言，沒那樣的耐心和興致跟她無休止地兜圈，他筋疲力盡了。

    他已經(jīng)習(xí)慣黑暗，能夠在黑色中捕捉到她的身形。

    女孩兒離他很近，伸手就能抓住。

    他也這么做了。

    他本想去碰她的手腕，卻意外抓到了她的手，自己反倒嚇一跳，下意識想著松開，電光火石間還是決定捏住了她的手指，最后只捏住了手指前段一小節(jié)。

    她的手指細(xì)細(xì)的，摸起來有些涼。

    黃楚言呼吸一沉，卻也沒掙扎，只是放松著，任他握著。

    就這樣沉默地捏了一會兒，喬嘉恒的心臟都要跳出來，心跳聲撲通撲通，快得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我想要……”他的聲音很低，只說了這三個(gè)字，最關(guān)鍵的名詞卻沒說下去。

    喬嘉恒是驕傲的，他從小到大都受人追捧，沒做過這樣的事，沒低過頭，沒為女孩兒這樣心動過。但黃楚言就是降臨來打破他這樣規(guī)矩的人。

    “我想要你?！秉S楚言幫他說下去。

    她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

    喬嘉恒心臟一跳，慌亂了一瞬。

    這時(shí)，她卻朝他再走近一步，伸手去捧他的臉頰。

    她微涼的手掌就這樣貼在他guntang的臉上，卻沒讓他更加舒服，反倒是感到煎熬。

    黃楚言盯著他看，亮晶晶的雙眸里是類似于引誘的溫柔笑意，“難嗎？說出來，你喜歡我的這件事很難說出口嗎？”

    “我想要你。我喜歡你。”喬嘉恒被引導(dǎo)著說出來。

    他的眼眶莫名變得濕潤，鼻尖也開始發(fā)癢。喜歡一個(gè)人，原來會讓人想哭 。

    “我也喜歡你?！?/br>
    黃楚言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輕輕。

    喬嘉恒這時(shí)候發(fā)現(xiàn)，黃楚言的優(yōu)點(diǎn)也是自我，是好強(qiáng)，是勇敢。

    “你不想要meimei，我還可以給你祝福，給你擁抱，給你吻，給你喜歡和愛，你還想要什么？”

    “夠了，這些夠了?！眴碳魏闫炔患按卣f，“沒什么了。”

    他冷靜下來，壓低聲音，再次重復(fù)：“這些夠了?！?/br>
    他被黃楚言的甜言蜜語砸得暈乎乎，覺得自己是什么被捧在掌心上的寶貝，哪里還敢有什么要求。

    黃楚言往后退了一步，抓起他的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shí)間，正正好，23：59，他生日前的最后一分鐘。

    “生日快樂，喬嘉恒?！彼仁墙o了他祝福，然后上前擁抱他，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一個(gè)擁抱，雙臂將他整個(gè)人都環(huán)住，身體貼著身體。

    黃楚言像是在抱一堵僵硬的墻。他直直地站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黃楚言卻能感受到他身體細(xì)微的抖動。

    按著順序，下一步，她要給他吻。

    她湊上前，在黑暗中踮起腳尖，卻發(fā)現(xiàn)離他的臉還有一段距離。本想要一氣呵成完成，讓他有一段印象深刻的生日記憶，但她忘了自己不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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