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馬哥,喝酒,少說兩句?!焙喺孜暮陀髦朗沽藗€眼色,喻之美也開了口:“不要勸這些,談戀愛都是個人體驗,真的要放棄,也要等施蕊自己不喜歡再說。施蕊,有沒有照片可以看看?” 手機被大家傳閱,是個戴著眼鏡的文藝腔調(diào),有點瘦弱,但算是清秀。小馬哥叼著根牙簽:“一看就不太行,一個月一次的樣子?!?/br> 施蕊終于忍不?。骸罢f得好像你很行一樣?!?/br> “我當(dāng)然行,我約女孩出來都可以連著約兩個好不好。施蕊,話糙理不糙,真的找男人結(jié)婚就兩條,腰好錢包鼓?!?/br> “有男朋友為我寫詩,我知足了。”施蕊翻出聊天記錄,對著滿屏綠色的對話框幸福地微笑。 等晚上回到家里,喻之美突然來敲簡兆文的房門,左手摟著嚕嚕,右手提著一瓶伏特加。簡兆文正在對著電腦瘋狂處理工作,和喻之美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喻之美走到閣樓又下來:“你現(xiàn)在不睡床墊的嗎?” “沒時間出去挑,我連手機都沒有時間看。和你出去算是我近期最長的休息?!?/br> “哦?!庇髦狼那挠浽谛睦?,看嚕嚕在房間里嗅來嗅去。嚕嚕仿佛知道這是簡兆文的領(lǐng)地,氣味卻和家里差不多,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不適應(yīng)。簡兆文聲音清脆,京腔不減:“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查了施蕊男朋友的手機號,看他在不在晝夜的黑名單里?!?/br> 喻之美笑了:“又不是誰都那么倒霉。她好像這一次是在享受戀愛了,被人主動追求還寫詩,大概從前沒有過吧?!?/br> “小馬雖然俗氣,道理卻看得很懂?!?/br> “你呢,看得懂嗎?” “施蕊是沒有特點的女孩,父母要求她哪面都好,卻沒有一面特別吸引人。這大概才是真的戀愛不愉快的原因。我猜想這位所謂的作家,也只是需要一個人吹捧自己的文學(xué)造詣,并沒有真的拿她當(dāng)繆斯,這個比較殘酷。” “……你比小馬哥還懂?!?/br> “我只是單純覺得……藝術(shù)家的范圍很難界定,用這個名字形容別人,更像是在形容失敗者。說起來——”簡兆文晃了晃酒杯:“我在酒店睡覺時做了個夢,我們一起搬進了衡山路的老公寓,三面巨大的鐵格子鋼窗,墻面頭頂都漆成白色,陽光就在整個房間里流淌。木質(zhì)地板吱吱呀呀地響,洗手間是馬賽克格子瓷磚,你買了綠絲絨沙發(fā)鋪了米色的地毯,我們就在窗邊看榕樹和拍照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我是在哪看到的,就在夢里出現(xiàn)這樣的場景,但是有生之年,我第一次這么想在上海買房子?!?/br> 沒有上海戶口,房子又是保護建筑,喻之美靠在地板上,不提這些喪氣話:“想象一下,的確很令人神往,老上海的腔調(diào)和故事都在這樣的房子里。常德公寓樓下就是eddington書坊,有張愛玲各種版本的作品?!?/br> “所以住老房子也不無壞處,第一次進到這個房子,我恨不得第二天就搬家,現(xiàn)在我反而開始喜歡這種陳舊卻有味道的氛圍了,人情味大概才是成為藝術(shù)家的本源?!焙喺孜姆帕艘皇住秏oon river》,從顯示器偏過頭看她:“你呢,有沒有夢到什么?” 喻之美知道他想曖昧幾句:“當(dāng)然,我夢見你又把多米諾骨牌踢翻了。” “……你閉嘴。” ps:今天沒有太遲~第三賽段快結(jié)束啦,喜歡的話歡迎加入書架,如果可以,還是麻煩大家給我投推薦票哦,想讓更多的人看到《啟齒》~今天也等大家來聊天? 第44章 晝夜 沒有好內(nèi)容的引導(dǎo),資本把用戶數(shù)量強行當(dāng)成參考,誰都可以靠注冊和付費暢所欲言,又沒有明確法條和規(guī)則去約束,總有一天會到處都是謾罵和攻擊,裹挾大家?guī)е嗤娜^,最終威逼回資本頭上,但資本已經(jīng)斂財完畢,剩下的只會是在這種環(huán)境長大的懶得思辨又喜歡討伐的人,四處屠戮。 歐靜荷最近的樂趣都在玩晝夜上,睜開眼就在看留言,臨睡前還要發(fā)閃聊卡,找到了一點少女時期去網(wǎng)吧登錄聊天室的快樂。 2000年聊天剛剛興起的時候,她為了不被父母和街坊捉到上網(wǎng),要乘地鐵十站以外去找網(wǎng)吧,沒有身份證能混進煙霧繚繞的沙發(fā)座,全靠畫煙熏妝。雖然現(xiàn)在的app社交軟件已經(jīng)進化得非常成熟,但是圖片和視頻外加手機號注冊,人活在真實世界里和網(wǎng)絡(luò)上似乎并沒有了太大的差別,連約出來見面之前也要看照片,一切都赤裸又直接。晝夜登錄時荷姐只選擇黑夜頁面,匿名進去不需要發(fā)照片,也不需要見面,只要點開感興趣的閃聊卡片就可以,像是最初擁有qq號就可以交朋友的時光。簡兆文在夜面做了個獨特的設(shè)計,用戶選擇匿名,發(fā)布廣播和聊天都不帶有晝面的個人簡介,列表和對話框并無不同,每次登錄都擁有記錄,而如果感到不愉快,可以點擊“爆破”,直接刪除對方和自己的所有聊天內(nèi)容。偶爾也會被拒絕或者辱罵,但她對匿名聊天的新鮮和快樂的期待,似乎超越了會受到傷害的那部分,真的厭倦,只要爆破掉對話框就可以;偶爾留下幾個聊得來的人,也無需探究身份。到了她的年紀(jì),本來以為自己只是想要愛美,害怕衰老,而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害怕沒有人可以談心,尤其是——傾吐秘密。 即便匿名,很多人聊天和現(xiàn)實生活中一樣無聊,聊得歐靜荷說到一半就沒了興致;有些人還沒來得及了解就消失在對話框;最后能堅持聊得超過三天的屈指可數(shù)。歐靜荷知道這樣聊天根本不會有什么談戀愛的可能,但是極端寂寞的自己,找到一點點火源都能取暖。如果像簡兆文所說,能在文字的宇宙里找到能和自己有交集的靈魂是幸福的,她愿意去找。 溫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