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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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梁安在國內(nèi)的私人實(shí)驗(yàn)室坐落于浦城的市區(qū)邊緣,一個巨大的園區(qū)。 云諾坐在治療椅上,來來往往的醫(yī)療人員圍著她走動。 “好多人……” 她把頭低下去,心跳得有些快。 在人多的情況下她變得格外緊張和膽怯,緊緊捏著遲昱的手,呼吸也有些急促。 “別怕,我在這里?!?/br> 遲昱安撫地摸她的頭頂,看向一旁的麻醉師,指示的意味強(qiáng)烈。 “睡一覺就好了?!?/br> 云諾的手被遲昱抽出,看著麻醉師在她手肘處注射進(jìn)一小管麻藥。 藥效發(fā)作得很快,眼前變得混沌,耳邊的聲音也逐漸模糊。 幾秒后她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就這么靠在治療椅上昏睡了過去。 “可以開始了?!?/br> 遲昱坐上另一把治療椅,緊接著兩人被醫(yī)療人員推進(jìn)了治療艙。 治療椅被固定在凹槽里,遲昱的頭頂被戴上一個連接器,簡梁安站在一旁,在儀器上觀察到他腦電波的顯示幅度。 “西塔波正常,阿爾法波正常……” 云諾的太陽xue上貼了兩枚磁吸器,連接到遲昱的太陽xue。 即將關(guān)閉艙門,其余醫(yī)療人員已經(jīng)全部退出,簡梁安正在做最后的準(zhǔn)備工作,聽見他的聲音。 “我沒有醒來的這段時間,請你把她鎖好,絕不能踏出家門一步?!?/br> “是,少爺?!?/br> …… 遲昱踩著腳下的碎石路,混著泥濘。 天空的顏色是灰的,烏云猙獰,幾乎要壓在他頭頂上。 這就是云諾的記憶里面嗎? 很真實(shí)。 遲昱甚至能感受到細(xì)小的碎石在腳下的凹凸,還有空氣中潮腥的泥土氣味。 這里很空曠,他的旁邊有一個很舊的公交車站牌,在站牌的對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 往前走,有零星的幾棟破舊的老式筒子樓。 幾乎是直覺的,遲昱能感覺到這里是云諾從前的家。 他一直往前走,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離那幾棟筒子樓走得越近,一些嘈雜的吵鬧聲也越來越清晰。 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 “cao!媽個逼的…小婊子老子踹死你!” 遲昱停在原地,看見他姿勢怪異地走到單元樓下,一個只有四五歲的女孩在他身后,后腦勺上的頭發(fā)正被他拖著走。 她被大力扔到石灰墻上,發(fā)絲沾上了白色的石灰,混著汗水粘在額頭上。 她悶哼一聲,捂著自己的肩膀,咧著嘴巴痛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臉上已經(jīng)涕泗橫流,但她死死憋著不敢哭出聲音,明顯是被這個男人嚇得。 這就是小時候的云諾。 幾乎是第一時間,遲昱心疼地想上前去扶起她,可還沒摸她的手臂,他的身體就變得透明,根本觸碰不到她。 “哭!哭!” “老子讓你哭!” 男人提起腳就往小云諾身上踹,惡劣地,只為了泄欲一般,毫不留情地毆打她。 劇烈的動作,她身上的皮膚沾上男人鞋底的泥,被踹得紅一片黑一片,有些地方還滲出了血。 她一手捂著頭,一手護(hù)住自己的身體,嘴里哭著求饒:“別打了…爸爸…求你……” 可男人像是聽不見一般,嘴里一邊咒罵,一邊跟瘋子一樣在她身上發(fā)了狠力。 沒有一點(diǎn)憐惜的,一下,又一下。 腳尖與rou體的碰撞聲沉悶,小云諾瘦小的身軀被打得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體。 “云諾呀……” 一個老婦人從樓道里跑出來,“唉…別打了!” 小云諾爬到她身后,抱著她的腿害怕地看著男人。 云剛山還想把她拖過來繼續(xù)踹她,被老婦人攔在身后。 “奶奶…救我…好痛……” 小云諾在她身后哭著,身子瑟瑟發(fā)抖。 奶奶快速地把她抱起來,“回家,不怕不怕…我們回家里去…” 下一秒她被踢翻在地,連同小云諾也一起摔倒。 “老子讓你走了?” 云剛山踹她的后背,把祖孫倆扔到臺階上。 奶奶掙扎著,她爬了起來,還不忘把小云諾護(hù)在懷里。 隨后又被云剛山抓住,狠狠摔在地上。 他把這活生生的人當(dāng)玩具一樣,不在意她們在流淚流血,只為了最惡劣的,純粹的虐待。 如此反復(fù),樂此不疲。 猩紅的鮮血刺激他的大腦,只讓他變得更加興奮。 遲昱頭一回知道了什么叫做無助。 他就在旁邊看著,心如崩裂。 幾次想沖上去攔住云剛山,但一碰到他們,他就變得透明了,如空氣一般穿過他們的身體。 他明白自己現(xiàn)在是以腦電波的形式存在于云諾的記憶里面,除了旁觀,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云剛山泄完憤,從奶奶的內(nèi)襯里掏出了幾張百元鈔票,然后啐了一口唾沫,“就這點(diǎn)錢賭個屁啊……” 他惱怒地看了祖孫倆一眼,嘴里罵罵咧咧地走了。 奶奶吃力地爬起來,把小云諾抱在懷里,“回家…諾諾不怕…” 奶奶在哭。 淚珠從眼睛里流了下來,一滴,兩滴。 流進(jìn)她的皺紋里,但怎么也無法濕潤她干枯的皮膚。 云諾此時的身高還不到一米,瘦小的一只趴在奶奶背上,可憐地啜泣。 身邊的場景變換,遲昱眼前灰蒙蒙一片,幾秒后逐漸清晰起來。 “砰!砰砰!” 遲昱站在一間小房子的中央,巨大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你們祖孫倆真是好樣的!cao!” “不讓老子進(jìn)門是吧?” 云剛山幾乎用了全力在暴打那扇門,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 遲昱四處觀察,發(fā)現(xiàn)小云諾躲在一個藍(lán)色的塑料椅子下。 她剛剛把云剛山鎖在門外了。 奇怪,她身上到處都是淤青和疤痕。 “諾諾不怕,奶奶保護(hù)你?!?/br> 奶奶推著一個只有半米長的木頭桌子堵在門口,“我們直接趕走他…不讓他傷害諾諾!” 但一個破舊的木頭桌子壓根抵不住云剛山的暴怒。 這扇門本就非常老舊,松垮垮的一扇鐵門,根本經(jīng)不起幾下折騰。 噼里啪啦的一陣。 那扇搖搖欲墜的鐵門徹底倒下,連帶著它身前的木頭桌子一起,殞落了。 “小賤人?” 云剛山走到塑料椅子面前,把她提起來,“你把我鎖起來的?” “老子弄死你!” 抄起地面上剛戰(zhàn)損的木頭桌子,直接朝小云諾腦袋砸過去。 那桌子的角上還有釘子,徑直地被他扔下去了,她驚慌地躲開了一瞬,但還是被桌子砸了個結(jié)實(shí)。 萬幸的是沒有將釘子砸中她,但她的耳朵,被劃出了長長的一條血痕。 血流到她的后頸上。 奶奶把她抱過來,顫顫巍巍地,直接朝他跪下求饒。 “我的兒啊…你哪怕是讓我們過幾天清凈日子也好啊……” 云剛山拽著她已經(jīng)花白的頭發(fā),“老東西,你少管閑事?!?/br> “你們兩個膽子大了,想把我趕出去?” 他惡狠狠地盯著奶奶,手里拽著她的頭發(fā)用力。 然后猛然松開了她,起身走向小云諾。 “剛山…求你…別打她了…” 他的腳被奶奶抱住,她哀求地望著他,連一絲尊嚴(yán)也沒有。 他側(cè)頭望向自己的母親,這是想讓他放過這個小賤種嗎? 把她隨意地踢開,拎起小云諾的后領(lǐng)走進(jìn)了廁所。 小云諾尖叫著喊救命,內(nèi)心的絕望快要埋沒整個身體。 “不打你,我不打你?!?/br> “我陪你玩水?!?/br> 他把她摁到水池里,整個腦袋埋在里面,看著她撲騰后又把她提起來,然后又摁下去,再提起來。 夏季潮熱,可水池里的水恐怖得令人發(fā)寒,凍得她小身板一直發(fā)抖。 “涼快吧?哈哈哈哈哈!” 還來不及讓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云剛山又把她的頭狠狠磕在水池邊緣上。 小云諾踉蹌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云剛山最喜歡虐待,面對幼童,他享受著掌控她生命的樂趣,施虐的欲望更甚。 毫無人性的惡魔。 看小云諾痛苦的模樣,心理上的一陣陣快感便足以讓他達(dá)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