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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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yīng)該從這里捅進(jìn)去,還?是——”我的手指往上,摸到了他脖子上的大動脈,“還?是從這里?!?/br> “杰,你不要害怕,我殺了你,也會自殺的。畢竟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br> 算了,脖子上噴血的場景太不美?觀了。 排除從脖子開始。 “我還?是從心臟這里開始好了?!?/br> 我脫掉了他的外套,冰涼的刀尖抵在了他的心臟處。 這一刻,我在思量。 這一生,我在思量。 手刃摯愛是什么感覺?那些弒親證道的人,到底有沒有后悔過呢? “杰哥,我要開始?xì)⒛懔?。?/br> 我說話的口氣意外的輕松,竟像是和他說“杰哥,我要開始吃飯了”一樣輕松。 叮鈴。 一聲脆響。 ——是戒指碰到了刀刃發(fā)出的聲響。 戒指? 我低下視線,看著脖子上掛著的戒指。 這是夏油杰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說不知道送什么好,于是就?把我的余生先預(yù)定了。他今年?本?應(yīng)該送我一顆更?大的。 他本?應(yīng)該。 本?應(yīng)該…… ——原來我的余生被他規(guī)劃的這么短暫啊。 只是過了短短一年?而已。 刀尖在他的皮膚上劃出了血絲,像樹葉被染紅的脈絡(luò)。 神經(jīng)毒在持續(xù)。 他無?法反抗。 只要用力往里面捅,他就?會死。 死掉了,他就?不用再?承擔(dān)弒親的重罪了。 也不用再?去想那個可笑的理想了。 “……太難了,我做不到?!?/br> 果然。 我做不到的。 我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在他不著一語的沉默中漸漸剝離,撕掉了,露出了原來的面目。 我像一只在夏末初秋因枯竭而死去的蟬。 “夏油杰,有些事?,你得記住,哪怕只是短暫的記住?!?/br> 我不殺他。 但也不打算那么容易的放過他。 我用刀,在他的身上,刻下了他父母的名字。 還?有他同伴們的名字。 他老師的名字。 五條悟,家入硝子,灰原雄,七海建人,夜蛾正道。 我認(rèn)識的,我不認(rèn)識的,但凡和他相關(guān)?的,我都刻上去了。 跟刻族譜似的。 從夏油杰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就?注定和他們中的很多人,不可能一起走下去了。 光溪當(dāng)年?選擇了詛咒師的路,一生都沒能再?和五條悟的爸爸和好。 “放心,我刻的不是很深,過一陣子,等疤痕愈合,這些名字就?消失了。但我知道你會用心記得他們?!?/br> “然后,我跟你的賬,還?沒有算完?!?/br> 家入硝子的神經(jīng)毒太強(qiáng)了,夏油杰到現(xiàn)在也不能開口說話。 我忍不住猜想,假如他能開口,會怎么反駁我呢? 也許會罵我。 也許會叫我猴子。 不知道咒術(shù)師會不會詛咒人,真想聽聽看呢。 我拿出了光溪的那盒顏料——只剩下一點(diǎn)了。 我用刀尖蘸了蘸顏料,在他的胸口,一筆一畫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手腕上永遠(yuǎn)留下了他的名字,那么作為報復(fù),我也要在他的身上,永遠(yuǎn)留下我的名字。 我不寫?在他的手腕上,是怕他真的把胳膊切掉,這樣的話,屈辱的印記怎么能伴隨他一生呢? 所以我選擇在他的胸口寫?,在他的心臟處寫?。 他沒資格,也沒辦法反抗,至少這一刻,他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 “糟糕,大意了?!?/br> 我拍了拍夏油杰的頭,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啊,杰子,我寫?了個錯別字,我訂正一下?!?/br> 估計沒有比我更?笨的笨蛋了,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寫?錯了。 只能在名字上畫個叉,然后接著在后面寫?。 位置不夠,寫?著寫?著,最后一筆,都寫?到他的咯吱窩里了。 “啊這。” 太不美?觀了。 “不能怪我,是你的胸口長?得太短了。” 與我手腕上清秀的字跡相比,夏油杰這邊簡直就?是災(zāi)難。 偏偏這盒顏料是終生制,沒辦法重來。 “可能,這就?是人生吧?!?/br> 就?像眼前的場景已經(jīng)造成,無?論多么令人悲傷,都無?法重來一樣。 這兩個名字也是。 好看也罷,難看也罷,注定是這樣了。 整個過程中,夏油杰一直看著我,那樣刻骨銘心的視線,像是要讓我徹底燒死在他的目光里。 “你眼睛太小了,沒用的,瞪不死人?!?/br> 我摸了摸他的眼皮,然后吻了吻他的眼睛。 最后一次,親吻我的戀人。 不管他愿不愿意。 最后一次,擁抱我的戀人。 不管他愿不愿意。 ——夏油杰,你毀了我的生活!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得償所愿!你想要的東西,一個也得不到! 我也許應(yīng)該試著這么說。 不過,完全說不出口啊。 只要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個溫柔的少年?,他對我說過: ‘鈴溪,你以后不說詛咒人的話,我就?給你買紅茶醍醐酥?!?/br> 紅茶醍醐酥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