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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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啞然失笑,伸手將他的手心撥了下去,然后在藍(lán)璇極度驚恐的目光中,擰著門把手,推開了門。 藍(lán)璇:“……” 陳時越只得起身,緊隨其后,三人依次走進(jìn)屋中,岳歌落刀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止,不緊不慢的在rou中切割,摩擦的沙沙聲回響在房間里,血腥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明天的觀賞人魚嗎?”傅云語氣輕松的問道。 岳歌動作不停,但笑不語。 傅云也不以為意,在身后兩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他繞過地上的死尸和死魚,徑直停到了岳歌身前,饒有興趣的注視著她穿針引線,起手縫合。 藍(lán)璇拼命給傅云打手勢:活爹!離她越近陰氣越重,你不要命了!回來! 傅云輕輕的“啊”了一聲,蹲身下來:“你很擅長廢物利用,將死物發(fā)揮他最后一點(diǎn)價值?!?/br> 岳歌終于停下手上的針線,慢慢的抬起滿目瘡痍的面容,她此刻沒有用正常的模樣掩飾自己,兩只眼眶黑洞洞的,慘敗浮腫的臉頰全是血塊。 那是一張死人才有的臉,完全不復(fù)平日少女的嬌俏。 傅云毫無懼色,始終心平氣和的看著她:“我說的不對么?她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br> 陳時越細(xì)思他話中含義,下一個瞬間不寒而栗。 葉鞘的母親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緩緩下移,然后落到了地上那具死狀極慘的尸體上,然后從那千瘡百孔的刀痕和血口中找到了熟悉的腫塊。 和傅云脖頸間的癥狀一模一樣,他每天晚上拿濕毛巾擦拭過無數(shù)回,不可能認(rèn)錯。 “葉鞘母親也患上了瘟疫,所有被做成人魚的死者,其實(shí)都是感染瘟疫的患者,他們自己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diǎn)?!标悤r越低聲對藍(lán)璇解釋道。 傅云不動聲色的朝這邊看了一眼,及不可察的點(diǎn)了下頭,意思是陳時越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也就是為什么,宗建斌船長對岳歌此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了。 與其等這些瘟疫患者在人群中穿梭來去,導(dǎo)致瘟疫大規(guī)模爆發(fā),整條船的人都被疫病所吞噬,還不如提前弄死他們,將頭等艙那幫蠢貨,多瞞一會兒是一會兒。 陳時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念電轉(zhuǎn)之間細(xì)思極恐,可是頭等艙和人販子發(fā)現(xiàn)自己人死了,他們不會暴亂嗎? 是什么讓他們默許了自己的同伴以如此殘忍的手段被做成人魚,還光明正大的放在甲板上任人觀賞。 傅云和岳歌一人一鬼,無聲的在案板邊對視著。 良久傅云低聲咳嗽了起來,他清晰的感受到脖頸間的腫塊此時生硬發(fā)疼,刺癢的痛楚感很難讓人完全忽視掉,傅云盡力維持著,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太過痛苦的神色。 岳歌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她垂眼微微一笑,舉起刀來,沾著血的鋒口輕輕抵在傅云頸側(cè)。 陳時越瞳孔驟然放大,疾步躍出就要奪刀,卻見傅云出聲低喝道:“別過來!” 岳歌刀鋒的一側(cè)已經(jīng)滲入了他脖頸的肌理,血珠顆顆滲出來,滾落到衣領(lǐng)里。 陳時越硬生生停住腳步,手上動作卻比大腦快一步,他一手沖出去搶那刀柄,卻撈了個空,手掌徑直穿過了岳歌的手臂和刀柄。 怎么回事?他碰不到鬼了? “你不會有她快的?!备翟频吐暦愿赖溃骸盎厝ィ谀沁叺任?。” 岳歌抬起一雙失焦的眼珠,里面泛著寂靜的死白:“我在給他們治病?!?/br> 陳時越喘息著退回去,全身肌rou緊繃,警惕的看著面前的兩人,藍(lán)璇屈膝握刀,隨時候在他身側(cè)。 “我母親是繡娘,父親是醫(yī)師,他在江南水鄉(xiāng)開了一家醫(yī)館,小時候他常常教我如何給病人開刀?!痹栏栌靡环N宛若吟唱的聲音敘述道:“我少時便想傳他衣缽,懸壺濟(jì)世。” “可是他卻始終不肯傳授我醫(yī)術(shù),我苦苦哀求他,他卻只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傳男不傳女,弟弟學(xué)得,我學(xué)不得?!?/br> “后來弟弟要娶親,攢不夠彩禮,我娘便將我賣給了康叔?!痹栏杪曇麸h渺,如在風(fēng)中,稍縱即逝。 “我自小便愛醫(yī)術(shù),只可惜從無機(jī)會行醫(yī)問藥,如今碰上瘟疫,我倒覺得是老天助我,這些都是我的病人。” 夜風(fēng)凜冽,她的刀鋒在傅云頸間輕柔而徐徐的摩擦著。 “你們便成全我這一回罷?!?/br> 第081章 恐怖游輪回溯(十九) 傅云和她靜靜地對視著, 任由她刀鋒在側(cè),少女稀碎的面容上是血糊糊的刀口,其中森然白骨清晰可見。 “不用。”傅云突然開口道。 “人都是自己成全自己的, 你已經(jīng)做到了, 不必再求旁人成全?!备翟茰芈暤?。 岳歌茫然一怔, 似乎沒有聽懂。 “所有壞事做盡的人都付出了代價,瘟疫, 殘殺,全部都施還彼身,和這艘輪船一起葬身在大海深處?!备翟破胶偷溃骸澳愣甲龅搅恕!?/br> 前半生命運(yùn)漂浮不得掌控, 在生命的最后幾個月終于將命運(yùn)攥在了手中。 血脈相連的meimei, 生死相依的摯友全部離我而去; 山盟海誓的愛人在生死邊緣放棄了我, 殘軀敗體花柳纏身, 我已經(jīng)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索性以這副殘軀搏一把, 死也要拉著滿船的冤魂隨我下地獄。 傅云輕輕的拂開她的刀鋒:“其實(shí)你早就沒有執(zhí)念了, 仇怨已消,生死已了, 還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岳歌微笑著道:“確實(shí)沒有?!?/br> “那為什么不肯放過這條船上的魂魄,一百多年都不許他們煙消云散各自投胎呢?” 岳歌慢慢將刀收回來, 身形隨之虛化消散在她最后的目光落在陳時越身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原地。 陳時越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的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衣服,被陰風(fēng)一吹,前胸后背都滲的透心涼。 他一個箭步躍過放置案板的桌子, 沖到傅云身前:“怎么樣現(xiàn)在?” 傅云伸手一揩脖頸上的血珠, 疲倦的搖搖頭:“沒事,就破了點(diǎn)皮。” 陳時越哆嗦著手解開他衣領(lǐng)上的扣子, 傅云脖頸上的腫塊泛著血絲,已經(jīng)比前些天更駭人了,輕輕一碰就鉆心的疼。 “問題不大?!备翟撇簧踉谝獾膿荛_他觸碰自己的手:“我們快要出去了,住兩天院應(yīng)該就沒事?!?/br> 問題不大個錘子,陳時越氣急敗壞的心想,你體溫燙的都能生煎雞蛋了,還裝沒事人呢。 “你們看那是什么!好像有個小門?!彼{(lán)璇一指柜臺旁邊的地方道:“我們過去看看?!?/br> 她從懷里抽出刀,動作利落的撬開鎖,那扇小門還真叫她給打開了。 傅云神情一凜:“我們進(jìn)去看一下?!?/br> 陳時越扶著他的手臂,能感覺到他在盡力壓抑著胸腔里止不住上泛的咳意,渾身發(fā)燙,整個人在極小幅度的發(fā)著抖,而面容神情卻看不出一絲異樣,依舊平穩(wěn)而專注。 “陳時越。”他一邊跟在藍(lán)璇身后進(jìn)暗門,一邊低聲道。 陳時越連忙俯身:“你說,我在聽?!?/br> 傅云一把拉下他的衣領(lǐng),強(qiáng)迫他的耳朵湊近自己的嘴邊,那其實(shí)是個極其親近的姿勢,但是由于附近氣氛過于緊張而毫無曖昧感。 “你聽著?!备翟圃谒鷤?cè)低聲道:“萬一我撐不到下船,萬一我真的交代在船上了,我那天晚上同你說的,關(guān)于我父親和李有德的所有事情,你不準(zhǔn)同第二個人說。” 陳時越又驚又疑:“別亂說,你怎么可能撐不到下船!我們處理完最后一批陰氣的來源就離開。” 傅云的聲音里微微帶了點(diǎn)喘息,他沒松手繼續(xù)攥著陳時越的衣領(lǐng),更急促的緊逼道:“你聽到了嗎!” “我不會跟第二個人說的,但是退一萬步來說你出事了,你在世時沒完成的一切我都會去替你了結(jié)?!标悤r越道。 “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备翟坡曇艉芾涞牡溃骸澳菐腿瞬皇悄隳苋堑闷鸬??!?/br> 陳時越搖了搖頭,神情中的感情很復(fù)雜,落寞而冷淡:“我不怕,jiejie沒了,我在世上就是一個人了,如果你也不在,我就徹底沒有軟肋了,那你留下的東西,就是我在世間的唯一念想,刀山火海我都會去的?!?/br> 傅云瞪著他,半晌沒說出話來。 陳時越垂下頭,伸手撈起傅云的手,輕輕的將他剛才藏在袖口里的兩根手指撥開來。 那是一個已經(jīng)比劃好的攝魂術(shù)起手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藍(lán)璇的課本上有教過,此訣一出,即可消除人的某一段記憶。 傅云冷著臉將手從他掌心里抽了回來,大概是暫時放棄了捏訣清除他記憶的打算。 陳時越舒展了一下眉頭,輕聲道:“你得給我留個念想,人這輩子呢,總有行到最難處的那天,總得靠心里有一兩個信念支撐著,才不至于倒下去?!?/br> 傅云心中驀然一動,似乎被戳到了某個極其隱秘的軟處,他攥了一下掌心,看著陳時越。 “不然真到我什么都沒有的那天,我一蹬腿,說不定就隨你去了?!标悤r越半開玩笑的苦澀道。 傅云臉色微變,低聲怒道:“你說什么胡話!” “你知道我沒有同你撒謊?!标悤r越坦然道:“老板,身無長物的人,就是天底下勇氣最盛的人,你不會死在這艘船上的,相信我?!?/br> 傅云喘息著瞪了他半晌,覺得跟他完全沒話講,然后一甩手就走了。 藍(lán)璇已經(jīng)進(jìn)到暗門的房間里了,她蹲在狹小房間的柜子前朝兩人招手:“嗨!這邊!” “你們兩個在后邊嘀嘀咕咕什么呢,快過來!”藍(lán)璇一邊催促一邊低頭在柜子里翻找。 傅云掏出手機(jī)照明,光芒照亮整個房間,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上下床鋪,簡樸的床頭柜帶著鎖,已經(jīng)被藍(lán)璇同學(xué)暴力砸開了。 陳時越在床鋪上隨手翻了翻被子,以及在床上疊好的衣服:“這是宗建斌的房間。” 藍(lán)璇訝異回頭:“船長室?” “這是他的衣服?!标悤r越解釋道。 藍(lán)璇從柜子里拎出一個破破爛爛的本子,已經(jīng)被水泡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所有的紙頁黏合在一起,已然漿化融合,變成黑乎乎的一團(tuán)了。 “唉,還以為能看到有用的文字什么的呢?!彼{(lán)璇剛沮喪完道。 然后她后腦勺就挨了傅云一個爆栗:“嗷!老板你干什么!” “沒點(diǎn)腦子,我眼鏡不是還在你手上嗎?”傅云惱火道。 藍(lán)璇連忙恍然大悟般應(yīng)了幾聲:“嗷!在的在的,我忘了,陰間的東西可以用眼鏡看到原本的樣子?!?/br> 她從懷里掏出眼鏡遞給傅云。 傅云白了她一眼,接過眼鏡戴上,眼前場景頃刻間變幻,手中的紙張恢復(fù)如常。 他低頭看著紙張上的字跡,時隔多年,潦草而凌亂,能看出來書寫的主人沒什么文化素養(yǎng),記敘的東西很簡單。 傅云一頁一頁的翻過去,陳時越和藍(lán)璇一邊一個圍著他,兩個人沒有眼鏡,只能通過觀察傅云的神情推測筆記本的內(nèi)容。 “上面寫什么了?”陳時越問道。 紙頁嘩啦啦的翻動,傅云眨了眨眼,猶疑不決的回答道:“船長的……戀愛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