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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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整個人就好似被一捅冰水當頭而下,從頭潑到腳,全身克制不住的發(fā)抖,入眼第一行的幾個字就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姓名,傅自明,成年男性,尸長一米八二,年齡三十五歲……” 傅自明的尸檢報告怎么會在這里!? 傅云掌心顫抖,強自壓下內(nèi)心所有的驚濤駭浪,一字一句的逼著自己往下讀,他仿佛隔著數(shù)年時空,再次走到了那個失去父親的深夜。 顱骨粉碎,身上有鞭痕,下頜骨骨折……傅云眉心微微一簇,這怎么跟康峰的尸檢報告如出一轍? 他再次重新檢查了康峰的那張紙,一行一行的對應(yīng)下去,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三十五周歲,一米八左右,所有的傷口和致命處幾乎一模一樣,就如同復(fù)制粘貼一般。 傅云驚疑不定的望向康峰冰白的死人面容,他還不確定傅自明的這張驗尸報告是真是假,唯一確定的是傅自明十幾年前就被火花了,骨灰盒和他外公一起躺在墓地里。 而康峰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被留下,一直在一個看上去不太正規(guī)的殯儀館躺到今天的呢? “我說我今天晚上的右眼怎么一直在跳,原來是有小偷啊?!鄙砗笠蝗藥еσ庠诤诎道飿O近的地方道。 電光火石間傅云轉(zhuǎn)身,頭頂拳頭咣當砸下,他連退幾步一掌接住了對面的拳風(fēng),腰身受沖擊力重重撞在冰柜的邊緣,險些沒將他腰椎給撞斷。 傅云來不及反應(yīng),屈膝一頂正中那人前胸,對面發(fā)出一聲略顯痛苦的悶哼。 他猛然抬起手電筒一晃!趁著那人眼花之際轉(zhuǎn)身就跑,哪料身后肩膀驟然一沉,下一秒肩胛仿佛被捏碎了一般劇痛,逼得他不得不回頭—— “咚??!” 手電筒掉在地上,正好將身后來人的臉龐照亮了,那是個高大健碩的年輕男人,眉間一線斷紋,猙獰而桀驁。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袁三,今晚值夜班的,現(xiàn)在要抓進來偷東西的小偷進警察局,你看你是站在那兒不動,我們和平友好的手拉手去找警察解釋清楚你今夜來訪的目的?!?/br> “還是說我把你打到動不了,然后再抬你過去?”袁三邪氣十足的笑。 傅云不動聲色的將兩份尸檢報告藏進衣服口袋里,然后冷靜道:“你確定你送我去警察局的時候,不用先擔(dān)心擔(dān)心怎么跟警察解釋這具尸體的來源嗎?” “無人認領(lǐng),暫時存放?!痹龜偭艘幌率郑骸坝惺裁磫栴}?” “是嗎?”傅云展開袁三的尸檢報告:“可是根據(jù)上述意見,他應(yīng)該在三年前就火化,你們違規(guī)了?!?/br> 他明顯看到對面的男人臉色一僵,伸手便要上來搶奪,傅云身似閃電回肘猛撞袁三太陽xue,兩人頃刻間扭打在一起,尸檢報告被揉做一團,在夾縫之間被傅云再次塞回口袋。 袁三一拳搗在傅云小腹,傅云忍著疼死攥他的喉嚨悍然發(fā)力!兩人均是齊齊一滯,袁三在窒息的邊緣抬腿猛踹,傅云仍不松手,最后兩人一齊撞在冰柜門上。 “轟隆——” 冰柜搖搖欲墜,眼看著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傅云眼疾手快,發(fā)狠按著袁三的頭發(fā)往地上一撞,就勢一個翻滾,滾到了冰柜的陰影之外。 袁三比他慢了一步,被冰柜壓到了右腳趾,險些沒將他疼的慘叫出聲,伏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冰柜倒在了地面上,而它身后卻不是實心的墻壁,而是一個狹小晦澀的夾層屋子。 居然還有意外發(fā)現(xiàn)。 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一個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傅云覺得眼下再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傅云喘了一口氣,起身朝冰柜后面的屋子走去。 很難形容這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像是上個世紀的刑訊房,血跡斑斑的刑架和繩索,空間極其的逼仄,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傅云匆匆掃了一眼屋中布局結(jié)構(gòu),最觸目驚心的就是那個掛著繩索的刑架,架旁放著一根漆黑光亮的長鞭,墻壁上坑坑洼洼的。 他無端就想到了康峰和傅自明尸檢報告上的內(nèi)容。 “疑似鞭痕,顱骨開裂?!?/br>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傅自明,康峰,柳泓,這些人之間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聯(lián)系? 他正想著,喉嚨驟然一緊,袁三從身后一把撲上來勒住他的脖子,傅云踉踉蹌蹌的后退,拼命鉗住袁三虎口向外撕裂,帶著他順著慣性猛撞上墻壁。 只聽“咚——”的一聲,袁三的后腦勺和墻上的坑洼相撞,發(fā)出一聲悶響。 誰料他毫不在意,借著傅云轉(zhuǎn)身掙脫的剎那,膝蓋壓住他的腹部,將傅云整個按在地上下了狠手鉗制住脖子。 傅云驀然痛的溢出了生理性淚水,窒息的感覺蔓延而上,肺腔的空氣被一寸一寸的擠壓出去,眼前的場景麻木發(fā)黑,袁三攥著他的頭發(fā)撞在地板上,血水黏糊溫?zé)嵊砍鰜怼?/br> 電光火石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大腦里飛逝而過。 …… “爸爸??!爸爸——”小男孩在狹小的房間里絕望的哭喊,空氣里滿是血腥氣。 有人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手里的鞭子滴答淌血,鞭尾帶著溫?zé)岬难p輕的抵在了小男孩的下巴上,那人的聲音輕柔而殘忍:“阿云,你覺得你爸爸愛你嗎?” 小男孩拼命的點著頭,在他視線的余光里,父親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被束縛在刑架上,已經(jīng)是瀕死之軀了。 “爸爸愛我,他愛我……不要??!” 那人嘴角勾出一個極其柔和而繾綣的笑,他轉(zhuǎn)身俯首,吻在小男孩爸爸毫無知覺的嘴唇上,血漿在唇齒交纏間絲滑浸潤,仿佛最深情的情人,曖昧至極,難舍難分。 然而下一秒,他驟然出手,握住小男孩爸爸的下頜,用力往墻上一撞! 頭骨碎裂,腦漿迸濺。 “小朋友,可是我希望他更愛我,他愛你,我不高興啊?!?/br> 第130章 雪鄉(xiāng)碎尸(一) 千鈞一發(fā)之際, 傅云喉嚨一松,向后仰身猛然劇烈咳嗽起來,有人上前一腳踹翻了袁三, 接連幾聲又狠又重的悶拳砸在他身上。 袁三登時下頜脫臼, 一口帶著牙齒的鮮血噴在地上, 來人力道極大,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幾乎是被壓著打,血眼朦朧間袁三只覺自己活生生斷了幾根肋骨,直到那人松手將他撂在地上, 他才掙扎著吐出一口血沫來。 “你怎么回來了?”傅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陳時越倉促回身, 一把扶住他的身形:“還好吧?” 傅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只是身上幾處淤血看著嚇人, 陳時越扶著他果斷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們先走?!?/br> 袁三躺在地上冷笑了聲, 下一秒頭頂警報器尖嘯而起,響徹整個殯儀館。 “這是我們的地盤, 兩位當真以為今天走的出去?” 陳時越上前拎起他領(lǐng)子咣咣咣往地上砸了數(shù)十下,直將袁三撞的頭暈眼花, 整張臉血水橫飛,卻仍是梗著脖子不肯認輸。 “別說是你們的地盤,今天就是在安家老宅,我也想走就走?!标悤r越冷冰冰的道:“實在不行就拿你的性命做擋劍,你們的人敢上前一步就斷你一根手指, 當著所有大姑奶手下的面, 她若是不怕手下人心涼,那我也不怕?!?/br> 陳時越一手扶著傅云, 一手拖著袁三大步走出殯儀館。 門口集結(jié)了大量聞訊趕來的車輛,清一色小型黑車,一看全是對家堂口的人手。 “這人怎么辦?”陳時越低聲問傅云。 “小嘍啰,扔路邊得了?!?/br> 陳時越應(yīng)了一聲,然后一把將傅云推上車后座,自己上車啟動從殯儀館后門方位狂飆而走,等到對面察覺到自己包圍圈有漏洞時,已經(jīng)為時過晚。 車輛一路狂奔回市區(qū),410最近防衛(wèi)森嚴,附近賓館住的都是樊老太太的下屬,為首的人認識傅云的車,兩人徑直停進院子,下車回房。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么這么快就從山上下來了,跟領(lǐng)導(dǎo)打招呼了沒?”傅云一邊讓他在傷口上給自己敷藥,一邊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審他。 “我掛了電話才想到你可能去殯儀館,就直接去敲馮元駒的門讓他批假了?!标悤r越抬頭瞥他一眼:“你的事上他一向很好說話?!?/br> 傅云一曬。 陳時越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擦拭著他的傷口:“冒這么大險,今晚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傅云從懷里拿出那兩張驗尸報告,陳時越給他包好最后一根繃帶,分出神來細看了片刻,不由得點頭道:“的確是重大發(fā)現(xiàn),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查?!备翟聘纱嗬涞溃骸案教炷虾1币惨?,如果靠這個事就能把這些人連根拔起,做什么都值得。” “總好過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因為我,而永遠活在陰影下?!?/br> 傅云的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了剛才那間暗室里自己回憶起來的場景,他忍不住喘息著閉了閉眼睛:“而且我好像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了。” 早上八點的機場人不多,很冷清,劉安哲局促不安的跟在幾個保鏢大漢的身側(cè),準備登機。 他剛剛跟柳泓分開,柳泓抱著亡夫的骨灰盒上了私人飛機,而他被交給幾個年輕手下保護,說是手下,但不知道為什么,那三人看他的眼神總帶著敵意,尤其是那個叫袁三的傷病號,手上還纏著繃帶,眼角烏青於黑。 “放心好了,泓姐對你可是真心的,她說了,只要你陪他去一同將前夫的骨灰盒送去新墳地,她就回來跟你結(jié)婚?!痹{(diào)笑著道:“就看你接不接的住這福分了。”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這是我和她的事。”劉安哲淡淡道。 話是這么說的,但是劉安哲還是不免心中疑惑,什么墳地要專程坐飛機去遷?還派這么多人保護? 昨晚傅云處理完傷口就筋疲力盡的昏睡過去了,所以等他收到他們一行人離開西安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兩三點鐘了。 那時候距離劉安哲等人登機,已經(jīng)過去八個小時了。 “他們?nèi)チ四睦??”傅云靠在沙發(fā)上閉目躺著,看上去安靜而平和,如果忽略他蒼白的臉色的話。 “我們排查了八點到九點咸陽機場的所有航班,他們應(yīng)該是到太平國際機場。” “哈爾濱?” “訂票。”傅云吩咐道:“帶人手在附近跟著,我要搞清楚這幫人到底想干什么?!?/br> 他放下手機轉(zhuǎn)過身,卻見門外進來一人。 “阿云?!?/br> 安文雪站在門口,很鎮(zhèn)靜的望著他。 傅云沖她疲憊的嘆了口氣,朝門外一指:“要出去走走嗎?家里悶?!?/br> 公園的長椅上,母子二人并排而坐,手上各捧了一杯咖啡,他們鮮少有這樣心平氣和單獨相處的時間,傅云甚至能聞見mama身上干爽的梔子花洗衣粉的香氣。 “你跟你姥的事情,我這些年也隱約能猜到一點?!卑参难┑溃骸皨尵蛦柲阋痪?,親情對你們來說,就這么淡薄嗎?” 傅云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開口道:“其實不光是親情。” “親情,愛情,友情……這些能在人與人之間建立的情感聯(lián)系本來就沒有它本身的意義,如果說有的話,那就是每個個體基于跟另一個與之合拍的個體之間所享受到的情感體驗而賦予它的,但是你不能要求每個人,都能享受到這種情感體驗?!?/br> 安文雪捧著紙杯,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里化開氤氳。 “就像我現(xiàn)在問你,mama你人生當中的愛情,它豐厚或者讓你感覺到值得依靠了嗎?”傅云側(cè)頭無奈道。 這話就很扎心了,安文雪抿了抿嘴,輕聲道:“愛情和血濃于水的聯(lián)系,是不一樣的?!?/br> 傅云笑了笑:“沒有哪種情感是不一樣的,親情也是,愛情也是,就連我和你,也有互生嫌隙心生怨懟的那么幾個片刻,盡管你是我mama?!?/br> 安文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我會去和劉安哲辦離婚手續(xù)的,你二姑奶和三爺?shù)氖戮彤敍]發(fā)生過,眼下只能顧好各家的事情了?!?/br> 傅云開玩笑道:“我也算在你的‘各家’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