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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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煙花散盡,夜空更為漆黑,死寂一片。 尋找神棍無果,兄妹倆回到破廟里。 “這也是好事,我們再也不用過受制于人的苦日子?!备绺鐪芈暟矒幔b望遠方暢想,“可以做些營生,自給自足,也可以尋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過著無人打擾的悠閑日子?!?/br> 只要能陪在meimei身邊,在哪里生活,做什么,都不重要。 可她不甘心。 不甘心沒有親手殺掉神棍,更不甘心往后的日子碌碌無奇。 她想改變什么,可又毫無頭緒。 手中的錢袋攥得更緊,她問: “哥,你信命嗎?” “神棍說我們是大富大貴的命格?!?/br> 哥哥沉默不語。 富貴二字從兩人出生開始,便是毫不相干。況且,神棍是個不折不扣的江湖騙子。 沒有期待便不會有失望。 他是如此,她不是。 無論命格是富貴還是貧窮,她都想要去爭一爭,哪怕用的是見不得光的手段,做的是喪盡天良的勾當。 正當她籌謀未來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野里。 神棍回來了,鼻青臉腫,一瘸一拐。顯然挨過打,且下手不輕。 天賜良機,正中下懷。 她的目光銳利,哥哥溫柔的眼神驟變冰冷,兄妹倆默契神會,沒入黑暗的角落。 神棍跌坐在破廟里的草席上,罵罵咧咧。原來是那位買下壯陽靈藥的老爺發(fā)現(xiàn)被騙,找了些江湖高手把他暴揍一頓,若非他假死,早就喪命在棍棒之下。 后背血流不止,他顫巍巍地拿出金瘡藥,四周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穿堂風(fēng)嗚咽而過。 “小畜牲!人去哪兒了!” 尋不到人為他上藥,他更為惱火,可后背襲來的劇痛容不得他動怒。 他呲牙咧嘴地喘著,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月光被一道身影悄然擋住。 神棍痛不堪忍,沒有注意到眼前人幽沉的目光,“小畜牲!想挨打了嗎!快來給老子上藥!” 哥哥默不作聲,拿起草席上的金瘡藥。 寒光飛快晃過,神棍猛地警覺,就在刀子即將刺入皮rou之際,他一個狼狽翻身躲開了,正如多年前的驚魂夜晚。 刀尖刺中草席,神棍暴跳如雷,哪里是來上藥,分明是來索命的! “白眼狼的小畜牲!竟然想殺老子!” 強烈的求生欲逼退了疼痛,兩人纏斗到一起。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神棍雖身負重傷,但多年混跡江湖的狠勁與功力仍在,招招致命。哥哥沒有硬碰硬,只躲閃,耗他的力氣。 神棍臉紅筋暴,怒目切齒,一記狠拳揮去,哥哥斜身閃避,一支箭矢猝不及防地射過來,神棍來不及反應(yīng),當即被刺中一只眼睛。 “啊——!” 神棍疼得滿地打滾,慘叫聲回蕩不絕。 兄妹兩人立于月光中,居高臨下地望著,相像的眼眸映出同樣的冷漠。 “老子要你們陪葬!”神棍爆發(fā)最后的戾氣,狠狠拔出眼中箭矢,不顧一切地猛撲過去,勢要與兩人同歸于盡。 然而,明明是他親手傳授的功夫,可兩人的招式卻更刁鉆、更狠辣,打得他方寸大亂,暈頭轉(zhuǎn)向。 雙拳難敵四手,終是強弩之末。他力竭倒下,氣息奄奄,再也起不來了。 哥哥欲要補刀,她攔住了,嘴角揚起的弧度正巧落在神棍眼中,令他毛骨悚然。 破廟的門關(guān)上了,封死最后一絲希冀。神棍恨不得立刻咽氣,怎奈事與愿違,僅存的意識還在眩暈中沉浮。 少年的身影沉沉籠罩下來,模糊的視線中,他隱約感到哪里不對,神色更為驚恐。 “你是……你是女人?” 她沒有回答,只冷笑了聲,似在譏諷他怎么才發(fā)現(xiàn)? 刀刃漫不經(jīng)心地劃過他的皮膚,從頸間到他滿是鮮血的臉上,沒有施力,卻嚇得他尿褲子了,那張因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與從前判若兩人。 她幽幽笑著:“你不是常常說自己有神明上身嗎?怎么,也會感到痛嗎?” 一片浸透鮮血的皮rou從他的顴骨剮下,突如其來的刺痛使他劇烈抽搐著。 “啊啊——!” 緊接著第二片、第三片……體無完膚。 那只是騙人的說辭,她知道的,神棍越想死越死不了,只能發(fā)出嘶啞的哀嚎。 她努努嘴,“真吵?!?/br> 不知何時,那根插著死老鼠的尖木棍出現(xiàn)在她手里。她拔下僵硬的老鼠尸體,粗暴地塞進他嘴里。 腐臭的氣味險些讓他窒息,胃里翻涌不止,只剩下絕望的嗚咽與干嘔。 “很疼嗎?”她天真又殘忍地笑了笑,“這算什么?” 他的痛苦只是一時的,而她卻是活生生地忍辱負重十余年。 恨意在眼底翻涌,她手起刀落,神棍的身體本能地弓起,前所未有的疼痛幾乎將他摧毀,可喉嚨被堵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了,血從空洞的眼眶里流著。 “你看出來我和我哥哥是大富大貴的命格,卻怎么也算不出應(yīng)驗之期,你知道為什么嗎?” 那個他苦苦探究的答案呼之欲出,他掙扎地大口喘息著。 “因為——” “應(yīng)驗之期,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落下,削尖的木棍猛地刺進他臀部,繼而狠狠地捅進去,伴隨著悶響,貫穿他的臟腑、胸腔。這對于她而言,不過是殺豬串成rou串般尋常,卻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狂喜與輕松。 最終,裹挾著血rou碎塊的尖端從他嘴里沖出,那只死老鼠再次回到木棍上。 月光灑落破廟外。 泥土被翻起,哥哥揮動著鐵鍬,在空地上挖掘。 門吱呀響了。 meimei出來了,渾身是血,他扔下鐵鍬,擔憂地沖上前去。 她喘著氣,胸膛劇烈起伏,那張被血污覆蓋的臉上,緩緩綻出一個無比明亮,無比自豪的笑容,一如當年成功獵殺野豬時的模樣。 “哥哥……”她嘶啞地喚了聲,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穿透寂靜的夜,“我們解脫了?!?/br> 是神棍的死亡,亦是兄妹倆的新生。 淚,悄無聲息地落下。 他緊緊地擁住她,而她亦是伸臂回抱,溫暖的體溫交融彼此,共同呼吸著前所未有的自由空氣。 這一刻,天大地大,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