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女朋友安頓下來……說的跟真的似的。”

    阿泰爾站在路邊，看著對方的馬車逐漸遠(yuǎn)去，過了好久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回到家里。

    薇娜塔正拿著那本《風(fēng)暴啟示錄》給索菲念里面的故事，金色的卷發(fā)齊肩垂落，在煤氣燈的光芒下像是融化的蜜糖一樣閃爍著甜蜜的光芒，讓人看一眼就聯(lián)想起美夢、糖果或者麥芽等美好的東西。

    “下次要我打這種掩護的時候提前和我說一聲?！卑⑻枏乃纳磉吔?jīng)過，“念完這一段就趕緊睡吧，我們明天都要早起，索菲也要去工廠上班?！?/br>
    “你不是聽出我的意思了嘛?！?/br>
    薇娜塔聳了聳肩，“好吧，下次我會注意的?！?/br>
    “晚安，布魯斯特先生。”索菲朝阿泰爾露齒一笑，在胸口畫了一個風(fēng)暴圣徽。

    “晚安小家伙，祝你有個好夢?！卑⑻栐谛乜邳c了四下，“雖然你不是女神的信徒，不過祂不會介意多庇護一位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的。”

    “真是油嘴滑舌……”薇娜塔在一邊嘖了兩聲。

    “你也晚安，薇娜塔·賽文斯小姐?！卑⑻柌坏人f出什么影響自己心情的話，就直接一句晚安打斷了對方接下來的發(fā)言。

    “切……”薇娜塔猶豫了一會，剛想開口說點什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阿泰爾已經(jīng)拿著自己的洗漱用品回樓上睡覺了。

    “薇娜塔jiejie，接下來呢？圣斯潘塞大人后來怎么樣了？”

    索菲拉了拉薇娜塔的衣角。

    “二十年之后，他老死了?！鞭蹦人牟辉谘傻鼗卮鸬馈！昂昧耍适轮v完了，趕緊睡覺……”

    索菲愣了愣，隨后大哭起來。

    ……

    第二天，阿泰爾早早下樓做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薇娜塔坐在餐桌邊，神色有些憔悴，似乎是晚上沒睡好。

    “怎么回事，無精打采的？”

    阿泰爾好奇地問。

    “因為圣者斯潘塞老死了?！鞭蹦人^也不抬地回答道。

    “？？？”

    阿泰爾一臉迷惑。

    “算了算了，做你的飯去吧?！?/br>
    薇娜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側(cè)身倒在沙發(fā)上開始假寐。

    “莫名其妙……”

    阿泰爾聳了聳肩，繼續(xù)給三人準(zhǔn)備早餐。

    當(dāng)索菲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的時候，阿泰爾也正好把早餐端了上來。三人草草吃過飯，邁克·約瑟夫就如約而至了。

    “那我出門了?！贝_認(rèn)了一下身上的物品基本完整，阿泰爾和薇娜塔兩人道別。由于在邁克面前不適合使用太過于明顯的非凡能力，所以他沒帶神奇物品，只是把左輪插進腋下槍袋里，然后帶上自己的那根前端鑲銀的橡木手杖和約瑟夫出了門?！巴砩线~克請我們?nèi)ト麄愖舨蛷d吃飯，你可以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br>
    薇娜塔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倒是索菲似乎已經(jīng)從昨天聽到的故事當(dāng)中緩和過來，很熱情地和阿泰爾告了別。

    ……

    “那真的是你鄰居家的孩子？”

    公共馬車上，邁克第三次和阿泰爾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阿泰爾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邁克，我上一次回答同樣的問題三遍時，還是在西維拉斯場被十四把蒸汽步槍指著的場合下。勞駕，別讓我想起那種尷尬的時候可以嗎？”

    阿泰爾板起臉，剛才他甚至認(rèn)真考慮過要不要用“教唆”讓邁克閉嘴，畢竟對方看起來不像是有圣者庇佑的樣子。

    “哈哈，畢竟你們?nèi)齻€呆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自然嘛?！边~克·約瑟夫?qū)擂蔚匦α藘陕??！芭裨谏希湍呛⒆釉谝黄鸬臅r候，我感覺我看到的不是一位精干的保鏢兼賞金獵人，而是一位顧家的新婚紳士。我越來越覺得請你做我孩子的教父是個正確的決定了?！?/br>
    “孩子叫什么名字，有想法了嗎？”

    阿泰爾順勢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和艾倫醫(yī)生還有圈子里的人這幾天討論了好久，最后決定，如果是女孩的話就用她mama的名字，小塔內(nèi)婭·約瑟夫。怎么樣，雖然很普通，不過勝在好聽還好寫?！?/br>
    一說起自己的孩子，邁克就來了興致，興高采烈地說道。

    “真夠省事的……”

    阿泰爾評價道。

    “你懂什么，社會學(xué)家們把這個稱為紐帶關(guān)系。”邁克嗤之以鼻，“用父母的名字更有助于孩子建立和父母之間的親近關(guān)系，這是早教的一部分?！?/br>
    “就當(dāng)真有這么一種關(guān)系吧?！卑⑻柭柫寺柤?，“那么如果是男孩的話，就叫小邁克·約瑟夫了？”

    “不，如果是男孩的話，我想叫他夏洛克?！?/br>
    邁克·約瑟夫的表情變得深沉起來。

    “我希望這孩子將來能比我有出息……夏洛克在這些方面擁有我所不具備的勇氣?！?/br>
    阿泰爾短暫竟不知說什么好。過了好久，他才拍了拍邁克的肩膀。

    “這可不像是報道了大氣污染和工人待遇的記者先生該有的樣子。”阿泰爾安慰道，“我認(rèn)為，報道連環(huán)殺人案和人口販子卡平的罪行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但是，現(xiàn)在這種勇氣已經(jīng)消磨殆盡了。”

    邁克苦笑了兩聲?！拔椰F(xiàn)在比不了夏洛克了，先前沒結(jié)婚的時候，即使真的看到了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我也敢沖上去把天窗捅開，畢竟那時候無牽無掛，我自己的命值不得幾鎊錢?！?/br>
    “可是現(xiàn)在有了塔內(nèi)婭，有了孩子之后，我就沒辦法繼續(xù)像原來一樣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了?！?/br>
    邁克搖了搖頭，隨后自我安慰式地說道：“不過沒關(guān)系，等你也像我一樣安頓下來之后，就會發(fā)現(xiàn)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不用一直行走在喪命的邊緣?！?/br>
    阿泰爾張了張嘴，過了一陣子，才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個夏洛克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先前不太了解?！?/br>
    邁克低頭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一個真正的英雄。”

    “哦。”阿泰爾點了點頭，再次閉上了嘴。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坐在清晨的第一班公共馬車?yán)?，直到?fù)責(zé)收費的乘務(wù)員喊出了他們目的地的名字。

    “巴菲特成衣與紡織品聯(lián)合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