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先生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變得很低落……是那個因斯·贊格威爾的事情？

    “正義”奧黛麗眉目低垂，一時間竟然有些出神。

    “0級封印物表示非常危險，具有最高重視度和最高的保密等級。不可打聽、不可描述、不可窺探、不可外傳?！?/br>
    倫納德克制住心中關于黑荊棘安保公司和隊長的那些情緒，籠統(tǒng)而謹慎地概括著0級封印物的特點。

    在加入“紅手套”之后，他就按著女神的圣物發(fā)過誓，不可以將某些情報外泄出去，所以現(xiàn)在他只用了籠統(tǒng)的概述手段,

    講述所有0級封印物共同的特點。

    “各大教會對于類似的封印物情報保守的相當嚴密，在互相通報的時候只給編號。我所能告訴各位的唯一一件事是，它們都具備天使位階，編號越向前，可能就越難以封印，位格也可能更高?！?/br>
    倫納德嘗試了一下，直到自己的靈感提示自己,

    如果繼續(xù)說下去很有可能在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被直接隱秘掉之后才停住。

    “據我的了解,

    ‘神秘女王’的手上就有一件0級封印物，編號是0-05的‘許愿神燈’?！?/br>
    嘉德麗雅補充道，她并不屬于教會的成員，神秘女王也不會采取措施來在類似的方面限制她，所以在星星先生為難地住嘴之后，她理所當然地把話接住了。

    “雖然神燈本身只是序列2的‘奇跡師’特性，然而其中卻封印著一位真正的、極有可能是來自星空的存在?！?/br>
    在提起那件神奇物品的時候，即使嘉德麗雅已經晉升序列3，語氣中仍然抱有敬畏。

    真是想不到啊，塔羅會現(xiàn)在描述天使級別的封印物都是用“只是序列2”這種描述詞了……阿黛爾稍微開了個小差，不過很快就把思緒拉了回來。

    “我建議，各位在揣測0-01位格的時候，以被星空污染的頂尖天使級封印物為基準。在只通報序號、只作最簡短描述的情況下，能夠被命名為0-01的物品，位格一定不低?！?/br>
    嘉德麗雅環(huán)視了眾人一圈,

    “我推測存在三種可能,

    第一，被星空或源質污染的序列1非凡特性；第二,

    某條途徑的唯一性；第三,

    被星空或源質污染的唯一性。”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猜測。此時他們都在飛速思考著，回想22條途徑當中，有哪條的唯一性有可能失落在外。

    首先，排除七神的七條途徑，再去掉“愚者”先生掌握的三條；

    亞當在戰(zhàn)爭中成為了“空想家”，這也是“正義”小姐和阿黛爾講過的事情。

    疑似大地母神的存在，掌握了“母親”和“月亮”兩條途徑，據祂所說，黑夜女神還掌握著死神的遺留；

    “原初魔女”、“真實造物主”、“隱匿賢者”這些邪神雖然最近沒什么大動作，但是也不至于把自己的唯一性搞丟；而且就算最近丟了，教會采用封印物的制度很明顯在這之前，說不通；

    在天使墜落事件當中，馬塔法利的嘗試也說明，“深淵”途徑的唯一性依然被欲望母樹攥在手里——或者是騎在身下也說不定——反正，不大可能被人做成封印物。被縛者途徑也同理，放出斯厄阿來就已經是那位真神能做出的最后抵抗了，當然收效甚微。

    “命運之輪”途徑倒是沒有真神存在，不過,

    愚者先生座下可是有一位最受寵愛的命運天使,

    “隱者”嘉德麗雅晉升的神話生物血液就是來源于祂，想必從祂那里求證也不難。

    剩下的，就只有……

    阿黛爾的念頭還在心中打轉，“審判”休便脫口而出道：“紅祭司！”

    “還有‘審判者’?！钡沟跞税柦芸戳藢徟幸谎?，慢悠悠補充道，“不過，從對方的行動來看，是‘紅祭司’唯一性的可能性會大一些?！?/br>
    “我也這么認為?！眰惣{德點了點頭，“畢竟，‘愚者’先生的任務里面提到的是尋找三份序列1‘征服者’特性的下落，然后才是唯一性的下落?，F(xiàn)在看來，我們似乎可以將其理解為‘紅祭司’途徑的唯一性下落已經清晰，不需要我們再費力調查了?！?/br>
    “而且祂說過，‘黑皇帝’和‘審判者’兩條途徑相對安全一些?！毙菀惭a充道，“所以，我還是覺得，這是紅祭司途徑的唯一性?！?/br>
    “愚者”先生果然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切……贊美“愚者”先生！

    “可是，他們?yōu)槭裁床蛔鰝窝b？”奧黛麗本想點頭，突然想到了什么，皺眉問道，“在收購‘獵人’途徑中序列非凡特性的同時，兼任收購一部分‘審判者’途徑的非凡特性，豈不是能起到更好的迷惑作用？”

    “據我猜測可能有兩個原因?！卑Ｄ妨州p輕咳了一聲，回答道：“第一，這些唯一性的下落不明只是對我們而言，而瞞過我們不是鐵血十字會的目的。有可能，‘審判者’的唯一性就在某個教會的手中，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這的確很有可能啊……阿黛爾聽得點了點頭。盡管她接受了一段時間的神秘學知識灌輸，但是想讓她跟上塔羅會成員的頭腦風暴式討論，還有些費勁。

    奧黛麗的問題，她只想出了一個樸素的答案，埃姆林所說的可能性，她卻是完全沒考慮過。

    “原來如此，是我疏忽了?！?/br>
    奧黛麗疲倦地揉了揉額角，這段時間的布局讓她也有些疲憊，強打精神對長桌對面的“月亮”先生笑了笑，“那，第二點原因是什么？”

    青銅長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眾人紛紛低下了頭，顯然，不管他們是否忽略了第一點，這第二點恐怕是所有人都想到了。

    “月亮”埃姆林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將目光投向了阿黛爾，意思是讓她來說。

    察覺到“月亮”和“正義”兩個人的目光，阿黛爾打了個激靈，只得訕訕地開口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他們不這么做只是因為他們沒錢了？”

    長桌上的尷尬程度似乎又重了一分，阿黛爾注意到，除了“正義”小姐之外，每個人的動作都有了輕微的變化。

    “倒吊人”和“隱者”以手扶額，他們雖然收入不少，但各自都是一大勢力的首腦，手底下都有一群非凡者，還有不小的勢力，這一大批人的薪水都是巨款，恨不得把一枚金鎊掰成兩半花的那種。

    而“月亮”、“星星”和“審判”雖然在大地教會、黑夜教會和王國軍方能領到錢，但是死工資雖然穩(wěn)定，想要做到和正義小姐那樣隨心所欲還是早了幾百年，除非埃姆林真的和那群軍官同流合污貪污軍費，不過他可能不敢，也沒那個必要。

    至于“太陽”，作為白銀城的居民，他現(xiàn)在自己都在以身作則，偶爾在拜亞姆的制糖廠做兼職，堂堂半神的身板扛起甘蔗來倒是一等一的快，只不過收入就聊勝于無了。

    在全大陸范圍內收購某條途徑的中序列及以上非凡特性，而且還勢在必得，這個開銷可絕對不小。能收集一條途徑的就已經實屬不易，想要同時收集兩條，恐怕是榨干整個因蒂斯共和國的財政都難做到。

    不過，也難怪“正義”小姐想不到……感覺，她幾乎從來沒被錢的事情制約過腳步，即使是在塔羅會這種人均神秘界大人物的聚會里，她也是一等一的有錢人。

    阿黛爾作為她投資的企業(yè)家，手下的實際資產竟然都在塔羅會里排到了中游水平，只在“倒吊人”、“隱者”和“正義”之下。

    哎，要是我有一天也能像“正義”小姐那樣有錢就好了……側面體會到了有錢人的煩惱的阿黛爾重重嘆了口氣，發(fā)自內心地想著。這個欲望竟短暫地超越了提升序列，讓她短暫地陷入了遐想。

    不過說歸說，這個小插曲倒是讓原本嚴肅的氣氛輕松了不少。以奧黛麗觀眾途徑圣者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該如何化解類似的尷尬，只是隨便幾句話，便把話題帶了過去。

    “那么，我們回到正題。”

    用幾句簡單的玩笑化解了尷尬的奧黛麗對塔羅會眾人說道：“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確認一下，鐵血十字會是否正在和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利用0-01謀劃著什么？……我是說，他們有沒有可能利用這件唯一性，造出新的真神來？”

    灰霧之上的氣氛再次變得嚴肅，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原本的任務就是調查三份征服者特性的休。

    “根據我這次的調查，可以確定的是，鐵血十字會已經拿到了其中的一份‘征服者’非凡特性，是從索倫家族那里拿到的?！?/br>
    休篤定地說道，“等到我的傷勢好轉，就會前往弗薩克，調查原本屬于艾因霍恩家族的那份‘征服者’特性下落。”

    “嗯，先養(yǎng)好自己的傷勢再說，這個可以由我來做?！?/br>
    “正義”奧黛麗輕輕頷首，對好友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眼神，“第三份‘征服者’特性被作為王室和魔女教派交易的籌碼送給了魔女教派，‘女皇’小姐，你那里有消息嗎？”

    在聽到眾人開始討論起紅祭司的事情時，阿黛爾就覺得作為相鄰途徑的自己脫不了干系，于是一直聚精會神，早就想好了答案，侃侃而談道：

    “魔女教派隱藏的很好，況且那種級別的物品，真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才是最奇怪的?！?/br>
    阿黛爾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從卡特琳娜的態(tài)度上，我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常?！?/br>
    “什么異常？”戴里克好奇地問道。盡管他肩上的責任已經迫使他成長起來，然而在塔羅會的眾人面前，他還是會經常表現(xiàn)出自己淳樸的一面。有他在，就基本不會冷場。

    “她說，原初魔女最近給了她神啟，讓她追殺可能出現(xiàn)的源質派魔女?！卑Ⅶ鞝柣卮鸬溃爱斎?，內容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原初魔女此時的狀態(tài)能夠察覺到連魔女教派的半神天使們都察覺不到的源質派成員出現(xiàn)，并給高序列成員做出準確的神啟。”

    “而格格蘭在遺跡之中告訴我，‘災禍之城’目前還沒有被原初魔女容納?！?/br>
    阿黛爾根據各位大人物們有意無意泄露給她的信息回答著，“如果那份序列1到了原初魔女的手里，那祂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能就沒有這么好了?！?/br>
    “當然，也有可能祂只是占有那份特性，并沒有容納。總之，那份特性還處于可以爭取的狀態(tài)下，有可能成為鐵血十字會的目標?！?/br>
    阿黛爾結束了關于這個問題的解釋，閉上嘴等著塔羅會其他成員的詢問。

    塔羅會的眾人思考了一會，隨后紛紛對阿黛爾的判斷表示認同。

    不得不說，“女皇”小姐的經驗的確豐富，在處理復雜的人際關系時表現(xiàn)的甚至不比我這種經驗豐富的非凡者差……

    阿爾杰在心中贊許道，盡管他當時處于謹慎起見，在表決的時候投了反對票，但阿黛爾這段時間的表現(xiàn)的確值得一夸，為塔羅會獲取了相當多的信息，這讓阿爾杰覺得意外的同時，還覺得有些欣慰。

    “不過，不論那份征服者的非凡特性在哪里，我們的大方向都是不會變的。”

    奧黛麗也贊許地看了阿黛爾一眼，隨后堅定地說道：“我們要盡可能阻止鐵血十字會真的造出一位紅祭司來……想必各位，都知道紅祭司的‘紅’的含義?！?/br>
    “戰(zhàn)爭之紅……”阿黛爾輕聲喃喃著，這個從格格蘭那里聽到的名詞讓他想起了很多東西，比如俯沖而下的飛空艇、比如燃燒著戰(zhàn)火的東區(qū)，比如被他打倒在地即將死去的戰(zhàn)士，他們的頭盔散落，露出無數(shù)張阿黛爾熟悉的面孔，有薇娜塔，有安妮，有特雷茜，有索菲。

    隨后，她聽到了塔羅會其他成員們發(fā)出的聲音，那個聲音同時也從她的口中響起。輕描淡寫，但又似乎包含了一切努力的答案。

    “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