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為什么……”溫良又試了幾次,“為什么碎不了?” “當(dāng)然碎不了?!?/br> 慵懶的聲調(diào)在這深夜顯得多了幾分詭譎,溫良猛地轉(zhuǎn)身,就看見傅若庭懶懶的斜坐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撐著邊沿,黑發(fā)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幾縷發(fā)絲垂落在身前。 他的膚色是不屬于活人的慘白,襯得唇色愈發(fā)鮮紅,他扯出一抹弧度,血紅的眼瞳凝視著溫良,細長的手指指著手鐲道:“那是用我一半靈魂制成的?!?/br> 溫良又被嚇跪了,他手腳并用地爬到角落,瑟瑟發(fā)抖的問:“你是誰?” 傅若庭神情一沉:“怎么,失憶了?要不要我?guī)湍慊貞浵???/br> “不不不……不用!傅、傅若庭,我知道是你!”溫良不是看不出眼前的人是傅若庭,問題是對方變化太大了,而且以這種奇異的方式出現(xiàn)。 “這么叫我,太生疏了吧?”傅若庭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溫良眼前,他蹲下來,眼眸翻涌著駭人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溫良面前,“我們之間應(yīng)該是更親密的關(guān)系?!?/br> 傅若庭這cao作讓溫良翻了翻眼白,眼見又要暈過去,前者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一下溫良的額頭。 溫良頓時發(fā)現(xiàn)頭腦格外清醒。 “用暈倒來逃避現(xiàn)實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备等敉フ酒鹕?,居高臨下的俯視他。 “你是——鬼?”也不知道是不是傅若庭點了他腦袋關(guān)系,溫良恐懼感降低了不少。 “是啊,我可沒有瞞過你這點?!备等敉タ粗鴾亓甲诘厣?,有心想拉他起來,可是對上溫良害怕的眼神時,他冷著臉退回了沙發(fā)。 見傅若庭坐回沙發(fā)上,有一定安全距離的溫良松了一口氣,他說:“你……你別殺我,我可以給你燒紙錢……” 他內(nèi)心有很多解不開的疑問,可現(xiàn)在還是先保命要緊。 傅若庭一聽就笑了,他想起溫良之前在幻境中給他燒紙錢的行為,他是真心的覺得回憶透著苦澀的甜,可他鬼氣森森的氣場一笑,就跟準備索命的厲鬼一樣。 “我不需要紙錢?!?/br> 那就是要他的命了……溫良絕望了,他覺得十分委屈,他不算什么好人,也沒做過人人夸贊的好事,可是遵紀守法,也從不會干背后陰人的事。 怎么會招惹到鬼的。 “求求你放過我……”溫良帶著哭腔求饒,只是哪怕絕望到這個地步,他沒有落淚的沖動。 傅若庭注意到他這點,嘲諷的說:“你演技這么好,這時候不是該痛哭流涕嗎?” “我哭!立刻哭!”溫良說完眼淚真的就流下來,十分狼狽。 傅若庭反倒是不滿的皺眉,他不想看到溫良哭,哪怕是假的也不行:“別哭了!” 溫良頓時停下,時不時抽噎著。 “溫良,你沒這么蠢,我想要什么你會不知道嗎?”傅若庭明明離得遠,可周身的氣場宛如鐵鏈鎖住了溫良四肢,禁錮著他的行動。 溫良鬼使神差的想起演戲時候?qū)Ω等敉フf過的那些話,心里涼了半截。 不是吧。怎么可能? 他試探性的說:“我當(dāng)時以為是演戲……” 傅若庭冷冷的說:“可是我當(dāng)真了?!?/br> 淦! ?。?/br> 呃…… 溫良絕望的問:“你喜歡我什么?” 他說完豎起耳朵,打算傅若庭說啥他就改啥。 傅若庭沉默片刻說:“我喜歡你演戲的樣子?!?/br> 溫良:“……”這改不了??! “我也想過為什么喜歡你。不是你裝作喜歡我的模樣,而是我們初遇時,你對我說的那一句話。”傅若庭眼眸泛起一層暖意,只是眨眼間消失,還是端著那副嗜血冷酷的模樣。 “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痛苦,可所有人都讓我原諒,唯有你告訴我是應(yīng)該去恨的?!?/br> 溫良聽了他這番話,想起應(yīng)該是拍攝 第一部 戲時,在廁所時候他指導(dǎo)傅若庭的那句話,他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讓你瞎說話。 “那時候我就已經(jīng)喜歡上你而不自知,縱然后來得知只是你一句微不足道的指點,可我卻再也無法忘記那時候的悸動?!备等敉フf完,重新將目光放在溫良身上,似乎在等溫良的回應(yīng)。 溫良內(nèi)心驚濤駭浪,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后,他鼓起勇氣說:“大哥,那個人鬼殊途……” “哦?原來你是顧及這個啊……”傅若庭神色風(fēng)輕云淡,完全不像那種會為感情所困的癡情浪子。 下一秒,溫良就感覺被一只無形的手扼住喉嚨,整個人被提了起來。 失重感和窒息感同時襲來,溫良雙腳晃動,手拼命想抓住什么掙脫,卻只能無力看著死亡朝他靠近。 上一秒還說喜歡他的傅若庭此時面無表情注視著溫良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欣賞一只螻蟻在垂死邊緣掙扎。 “既然你有這方面的顧慮,我現(xiàn)在就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呃……”溫良臉色漲紅,他清楚意識到對方真的想弄死他,他此時竟然還有思考的能力。 他活著都不是傅若庭的對手,更別說是變成鬼,真死了成鬼豈不是得被傅若庭永遠束縛住。 溫良努力從喉嚨發(fā)出聲音:“我突然覺得不同物種談戀愛挺刺激的……” 這話一出,扼住喉嚨的窒息感瞬間消失,溫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大口呼吸來之不易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