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高處不勝寒(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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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傅經(jīng)綸心里有些煩躁。 馮公公見他走神,低聲提醒,“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傅經(jīng)綸神色淡淡,“宣旨?!?/br> 馮公公便把一早準(zhǔn)備好的封后圣旨當(dāng)著百官的面宣讀了一遍,又賜了金印寶冊。 得了百官的朝拜,謝韻便正式成為齊安帝的皇后。 禮成之后,馮公公本想讓百官前往設(shè)宴的甘露殿,卻突然聽得傅經(jīng)綸出聲,“冊封朕的原配夫人郭氏為敏妃,遷往延禧宮?!?/br> 李敏薇是從外頭抱來的,那戶人家本姓郭,登基大典之前,傅經(jīng)綸已經(jīng)讓人去確認(rèn)過。 百官聞言,齊齊一驚。 哪有在封后大典之日冊封妃子的? 這就等同于娶妻當(dāng)天同時納妾。 但,那位是皇上的原配啊,本就該得位份的。 然而,她曾經(jīng)的身份太特殊了,哪怕已經(jīng)對外澄清并非太后親生,可到底,曾經(jīng)占過“昭陽公主”的名號。 不論怎么想,讓她留在后宮還封妃,都有些說不出來的別扭。 謝韻更是小臉微微一變。 她知道自己是因著家族才會被選中成為的皇后,而且聽說,皇上在登基之前雖然娶過親,卻始終沒和那位圓過房,所以,只要過了今晚,她便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先前踩著龍尾道上來的時候,謝韻心里滿是激動與歡喜。 能嫁給天底下最尊貴最雅正的男子,是多少女兒家夢寐以求的事兒,早就聽聞當(dāng)年的傅二公子驚艷絕倫,先前第一眼看到,她的目光險些就挪不開了。 果然夠驚艷,果然夠絕倫! 她本想著,往后好好伺候,必能博得他好感培養(yǎng)出感情。 哪想到,封后大典才剛圓滿完成,他就當(dāng)著她的面直接封了那個女人。 以前是公主的時候她不敢妄議,但現(xiàn)在,那位不過就是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的草包廢物,就算要封,大可以過了今天下旨另封,憑什么把那么個玩意兒拿來跟她的封后大典相提并論? 謝韻想到這兒,只覺得心里說不出的屈辱和憋悶。 “皇上”她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宮宴馬上就要開始了,封妃的事兒,是不是先放一放?” 傅經(jīng)綸置若罔聞,只冷眼望著下首,“白尚書,朕說的話,你可記清楚了?” 劉騫之后新上任的那位禮部尚書,姓白。 白尚書顫著身子,忙應(yīng)聲,“老臣明白?!?/br> 謝韻面上笑容僵了僵,袖子里手指微微蜷緊。 馮公公適時道:“還請諸位大人前往白鷺殿用席?!?/br> 恭送完皇帝,大臣們陸陸續(xù)續(xù)出了太和殿。 謝韻由宮女牽著回鳳儀宮,她今兒算是新娘子,只能在鳳儀宮里等著皇上過來。 傅經(jīng)綸離開太和殿后,徑直擺駕前往白鷺殿。 半道上,馮公公跟他說:“其實(shí)老奴明白皇上的意思,您無非就是想護(hù)著那位,但您讓她在皇后娘娘的冊封大典上出風(fēng)頭,后宮水深,對她未必是件好事兒?!?/br> 傅經(jīng)綸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馮公公,問他,“以前她不出風(fēng)頭的時候,下場如何?” 馮公公頓時無話可說。 以前李敏薇不論是在宮里還是被送出去,亦或者嫁去了傅家,基本上就沒得一天好日子過,楊太后擔(dān)心她會把自己的身世暴露出來,所以成天找人監(jiān)禁她,不讓她說話,堂堂一個“公主”,竟然連吃飽穿暖都成奢望,過得何其悲慘! 傅經(jīng)綸不再說話,抬步繼續(xù)往前走。 楊太后剛梳了妝準(zhǔn)備去白鷺殿,就聽底下人說起皇帝在封后大典上冊封了李敏薇為敏妃,她當(dāng)即大怒,一掌拍在梳妝臺上,“放肆!” 秋葵秋景幾人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跪下去,“娘娘息怒。” 銅鏡中,楊太后冷艷的臉因?yàn)楸┡@得有些猙獰。 若不是皇帝在封后大典上來了這么一出,她都險些把那個小廢物給忘了,不過就是一顆用完隨時扔的棋子而已,他竟然大張旗鼓地封為妃,還賜封號,這是準(zhǔn)備打她這個生母的臉? “娘娘,宮宴就快開始了,咱們先過去吧!” 秋葵壯著膽子道。 楊太后收了情緒,理了理頭上的珠翠,站起身后坐上鑾轎前往白鷺殿。 大臣們已經(jīng)在里頭等著了,傅經(jīng)綸坐在上首的金椅上。 得見太后進(jìn)來,大臣們呼啦啦跪了一地。 傅經(jīng)綸不得不站起身沖她行禮。 楊太后道了聲免禮,便緩步走向傅經(jīng)綸,面上笑容很深,卻莫名瘆人。 傅經(jīng)綸目不斜視地看著她。 楊太后走到他跟前時,卻是什么都沒說,只伸手撥了撥他頭上的冠冕,聲音溫柔,“是不是很重?” “兒臣擔(dān)得起這份重量?!备到?jīng)綸語氣里毫無感情。 “擔(dān)得起就好。”楊太后沒再說別的,去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她明白的,這個兒子心里窩著火。 畢竟,誰也不愿意一生下來就被安排了人生,從此活在謊言里,卻又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血淋淋地撕開真相,告訴你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人生,早就被人鋪排好了。 既然他想封那位,那就由著他封,后宮可不是什么凈土,那位今兒在封后大典上出盡風(fēng)頭,只怕早已惹怒謝皇后,往后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那可說不準(zhǔn)。 反正借刀殺人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宮宴很熱鬧,傅經(jīng)綸心中卻沒能感到絲毫的歡喜。 以前在傅家時,他最大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優(yōu)秀到能得“父親”一句夸,陪“父親”一塊兒吃頓飯,若是“父親”給他個笑容,他都能高興上一整天。 但現(xiàn)在,“父親”不再是父親,他也不再是傅家二公子,滿朝文武都在夸贊他,對著他真誠地笑。 然而,他心里卻空寂得厲害。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同樣被安排了人生的小姑娘。 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烈酒本該燒喉,滑到脾胃里卻是冷的,涼的。 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兒,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擱下酒杯,傅經(jīng)綸站起身,再無心宮宴,抬步朝著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