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放棄，也會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失望，會在練琴練不好的時候暴躁不堪，會在練舞的時候走神扭到腳。

    他經(jīng)常因為這些小事情想要放棄堅持，想要出門玩，玩游戲，或者和同學(xué)們打鬧，而不是安安靜靜的待在這一小片地方，做著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堅持。

    但是每次他失落的陷入這種無端的低落的時候，他都會看見牧戚。

    不一定要玩，不一定要和別人交流，僅僅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喜愛和快樂，快樂來源于他本身，而不是外物。

    楊瓊及想要繼續(xù)看見這種，很難描述的，獨屬于一個人從內(nèi)到外的個人魅力，他并不會展示給別人看見，但是只要你接近了，了解了，就會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讓自己也變得更好一點。

    走神的楊瓊及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把手搭在了牧戚手上。

    牧戚微微用力，扶住被自己拉起來但是沒站穩(wěn)的小竹馬，瞥著眉問了一句。

    “怎么了？”

    “沒……沒事，稍微走了點神?！?/br>
    回過神來的楊瓊及擺了擺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回神了，那就走吧。”

    “嗯？”壓根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的楊瓊及突然有點懵，“去，去哪兒？”

    “不是說帶你試試嗎，怎么想反悔?。俊?/br>
    牧戚推著自家小竹馬，看著人恍恍惚惚的樣子就知道這人之前根本就沒聽清他說了什么，但是這根本不影響。

    直到被牧戚推在椅子上坐好，看著牧戚找了一雙溜冰鞋過來，看著蹲在他身前就要給他脫鞋的牧戚……

    楊瓊及才突然之間回過神來。

    行動力極強(qiáng)的牧戚已經(jīng)把他的鞋子脫了一半。

    “不不不你放手！我自己來！”

    楊瓊及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鞋子脫了穿上溜冰鞋，手忙腳亂的開始系鞋帶。

    心跳加速，碎發(fā)下的耳根也悄悄的紅了起來。

    啊，他這是干了什么蠢事！

    那么多年的相處下來，完全知道小竹馬是個什么反應(yīng)的牧戚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牧戚看著那越發(fā)紅起來的耳朵，突然心一動。

    楊瓊及看著余光看著明明已經(jīng)站起來的等自己的身影慢慢的又靠近自己，呼吸都跟著停滯了一下。

    該死，這鞋帶怎么打結(jié)了！

    牧戚蹲下身幫前面這個莫名慌亂的少年系鞋帶，笑著看著小竹馬失去了指間鞋帶不知道該放在哪里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慢條斯理的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

    然后頗有些惡趣味的，在起身的時候捏了捏就在眼前的紅耳朵。

    楊瓊及當(dāng)場愣在原地。

    原本只是習(xí)慣性開了個玩笑的牧戚本來也沒什么不自在的，但是看到自家小竹馬愣住的樣子，再回想起剛剛指尖上稍縱即逝的溫潤觸感，一瞬間心里突然也閃過一絲不自在。

    眼看著楊瓊及脖子都要跟著耳朵紅了的樣子，他又覺得好笑，都十多年了，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敏感。

    牧戚捻了捻手指輕輕咳了兩聲，

    “楊楊好像還沒有見過我滑冰是吧?！?/br>
    “我滑給你看，好好看哦。”

    在陸地上做過熱身運動的牧戚拿下冰刃套，在冰上伸了個懶腰，在冰場中間站定，向眼前唯一的觀眾笑著彎了腰。

    音樂響起。

    牧戚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單獨的滑完一只曲子了。

    從突然對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小哥哥發(fā)出感慨，到莫名答應(yīng)了試著滑冰，再到剛剛被牧戚脫鞋，穿鞋，到捏耳根的發(fā)生。

    其實不過短短幾分鐘，只是在楊瓊及眼中，這短短的幾分鐘突然變的格外漫長起來。

    他看著眼前彎腰為他表演的牧戚，這一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不太一樣了。

    那個本來就會發(fā)光的人，好像這分鐘，照亮了整個世界。

    這個冰場是分為兩個區(qū)域的，一個區(qū)域是休閑區(qū)，會有一些來體驗滑冰項目的人士，一個就是專業(yè)區(qū)，供一些業(yè)余滑冰愛好著和專業(yè)人員滑冰的地方。

    還有一片就是專門的冰場，需要提前預(yù)定的個人練習(xí)場。

    作為這個冰場所有人的徒弟，牧戚是有個人練習(xí)場的自由出入資格的。

    不過他通常不會使用這種列外的資格，一般都還是在業(yè)余練習(xí)場。

    時間還早，冰場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沒有。

    有人慢慢聚集到了冰場外圍。

    三分鐘的小曲目結(jié)束，周圍響起稀稀落落的鼓掌聲。

    牧戚看著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自己的楊瓊及，笑著彎了彎眼睛，站定往那個方向行了一個結(jié)束禮。

    楊瓊及：……

    他猛地扭開頭，臉上好不容易壓下的熱度眼看就要再度重新蔓延上來。

    看著突然避開他視線的楊瓊及。

    牧戚：嗯？

    牧戚在花滑上的能力最多算得上業(yè)余中的偏上，但他對音樂的契合度和身體的舒展程度在表演中無疑的很美的。

    當(dāng)初穆華突然收了個小徒弟的原因，就是因為看見了還在初學(xué)階段的牧戚在冰上的滑行姿態(tài)。

    那是會打動到她的輕松和愜意。

    滑冰場的人雖然這時候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因為近兩年以來冬季奧運項目的崛起，來冰場的業(yè)余愛好者就多了起來，同時也多了許多的初學(xué)者。

    牧戚的表演很簡單，但是很流暢，在業(yè)余或者是初學(xué)看來都是很厲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