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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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凜歪著頭,對他微微笑了一下,本就上挑的眼角都勾起了一個明艷的弧度。 “家里人逼我和太守家的公子成婚呢??上倚闹辛碛兴鶒郏缓锰恿顺鰜?,打算去我外祖母家避避風(fēng)頭?!?/br> 說著,他還拍了拍肩上掛著的包袱,臉上露出了愁苦的神情,撅起的嘴為這張臉平添了幾分嬌憨的氣質(zhì)。 漂亮得很。 路椎心下一動,先前的警惕神情瞬間褪去,他三兩步地跳下樓梯,目光還逗留在喻凜的那張臉上,不著痕跡地細(xì)細(xì)打量。 過了一會,他清了清聲,試探地說道:“姑娘這……聽起來很不容易啊,世上居然還有這般的父母?” 喻凜看了看掌柜,又看了看他,垂下頭,頗為委屈地說:“我心屬的男子家中清貧,父親看不上他,不許我與他繼續(xù)來往,但架不住我與他私定終身,碰巧此時太守的公子他……垂涎于我,父親便答應(yīng)了他家的提親。那太守公子肥頭大耳,你看我這般,怎么會甘心嫁給他……” 說著,他還泄憤似地扯了扯自己的包袱。 “云宿”都險些被他這副精湛的演技和現(xiàn)編的說辭欺騙了過去,在喻凜的識海里“啪啪”鼓掌。 “那你們還挺有緣的,我們鎮(zhèn)上一年到頭沒幾個外人,最多也就是隔壁鎮(zhèn)來走親戚的,我這驛館還是頭一回這么‘熱鬧’?!?/br> 喻凜順勢問道:“啊,這位公子又是從哪里來的?” “路某游歷至此,暫且歇腳罷了。”路椎眼珠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似乎還在思考著什么,“姑娘若是需要什么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謝謝你。” 路椎又道:“在下還要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先失陪了?!?/br> 喻凜目送他離開,斂下眼中的光華,轉(zhuǎn)身走上二樓的客房。 而緩緩走到街角處的路椎,在餛飩攤子上坐下,借著頭上布棚的遮擋,悄悄望向驛站二樓那扇被人推開的窗戶。 他們的房間只有一墻之隔。 【你忘了我們是來找重華遺府的?!?45提醒道。 【我記得呢?!柯纷到舆^攤主端上的餛飩,【可你不覺得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前腳剛到,后腳也來了個外鄉(xiāng)人,很奇怪嗎?】 445說道:【你覺得她也是來找遺府的?】 路椎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我剛才都在試探她嗎?雖然她給我講了一出沒什么用的修真界的《梁山伯與祝英臺》,但看起來確實(shí)不太像在騙人。】 445冷冷地說道:【是嗎?我只覺得你見色起意?!?/br> 路椎道:【……怎么可能?但我說真的,我看過的穿書文主角都是左擁右抱,混到我這憋屈份上的……屈指可數(shù)?!?/br> 445說:【等你把云宿的氣運(yùn)搶奪過來,要什么沒有?】 雖然覺得系統(tǒng)可能是在給自己畫大餅,但他的首要任務(wù)確實(shí)還是取代云宿。路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這碗餛飩,馬不停蹄地就在鎮(zhèn)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在他的地圖上,這片地方本應(yīng)該是群山連綿之地,別說是鎮(zhèn)子,連村落都見不到一個。路椎見到鎮(zhèn)子城墻的那刻,把萬相宗藏書樓的管事罵了好幾遍,畢竟人類的發(fā)展能力向來強(qiáng)悍,說不定就是藏書樓里的地圖過了時沒來得及更新。 路椎把鎮(zhèn)子里的大街小巷都探測遍了,直到太陽下山,手中的羅盤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只能悻悻地回了驛館。 夕陽把天際染成了血的顏色,門口濕潤的青石板都泛著幽幽的、黏糊的光。白日吃的那家餛飩收了攤,幾只野貓從巷子里竄過,發(fā)出嘶啞的叫聲。 那群小廝不知道去了哪里,掌柜的也不在,路椎望向旁邊昏暗的窄巷,正奇怪地問445:【古代人的作息都這么奇怪嗎?白天還很熱鬧,亂七八糟地?cái)傋又Я艘宦?,擱我們那全都要吃罰單,結(jié)果現(xiàn)在太陽剛下山,天都還沒亮,就全回家了?】 445說道:【我也不知道。】 路椎狐疑地皺了皺眉,再抬頭時,就看到了樓上的喻凜。 喻凜靠在窗邊,一頭黑發(fā)散了下來,海藻似的。身上還是那件姜紅色的羅裙,在夕陽橙黃的光下,那張昳麗的臉被映照得唇紅齒白、膚如凝脂,更顯得幾分明艷。 他的目光穿過路椎,落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巷子里,似笑非笑地瞇起了眼睛。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他這樣問“云宿”。 第117章 【燃燒的艾草, 混著……】 “云宿”猶豫了一下,他想,喻凜可能聞不出空氣中這些詭異的味道, 但他卻熟悉得很。 【尸體腐爛的氣味。】 雪域里的禿鷲身上常會出現(xiàn)這樣的氣味,“云宿”被臭了幾次后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是白日瞧起來,這地方安寧祥和得很, 夜里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氣味?甚至他們都辨不清這股味道從何而來,好像四面八方都被它包裹了一般。然而放眼望去, 長街小巷皆是空寂一片,就連先前吸引喻凜目光的那團(tuán)陰影, 也在眨眼間消失不見,好像只是他們的錯覺。 路椎上了樓, 喻凜聽著他的腳步緩緩靠近,在他們的客房外突然停了下來。 路椎的屋子在走廊的最內(nèi)側(cè),要到里面必須經(jīng)過他們的屋子,只是這個逗留的時間似乎長了一些。 他不動,喻凜也沒有出聲, 依舊懶洋洋地靠著窗沿, 直到路椎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