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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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一天都沒能解開的思緒,無比迫切想要離開教室離開學(xué)校,回家。 因為家里有林朽的電腦。 沒由來的,想去那里找些答案。 裝書包的動作沒有拖泥帶水,哪個本冊帶與不帶都早早梳理好,就要拉拉鎖,姜青青站在她身側(cè)。 那日掃雪,幾次問她要不要去食雜店的也是她。 千禧對她印象不差的。 “有事?” “你沒事吧?” 她長頭發(fā),平時都盤起來,身高跟時宋差不多,平時存在感不高,掃雪那個時候千禧還沒能把她和這個名字對上號。 問了千禧一愣,但班里沒人不知道她跟林朽大吵了一架,多少閑言閑語又從她起,八成就這唄,“沒事?!?/br> 她要走,姜青青突然扭捏,“那個……老師說上周考試林朽的作文寫的很好,我想借鑒一下?!?/br> 她戴牙套,應(yīng)該是矯正的后期了,看著挺整齊的,就是說話時不敢看千禧的眼睛,千禧對不上她的眼睛,注意力就都被那一口牙套吸引去了。 哦一聲就準(zhǔn)備翻。 姜青青說:“他……他的如果不在的話,你的也可以?!?/br> 千禧干脆把林朽桌堂全掏出來,“他的在我這兒?!?/br> “那,你的可以也給我看看嗎?” “你到底要誰的?” 四目對上,姜青青抿了抿唇,耳根發(fā)燒,“你的?!?/br> 嘶…… 千禧倒吸氣。 “我的丟了,林朽的你要不要?” 姜青青攥了攥手,指甲往掌心陷,似是下了好大決心,指著千禧桌面那摞中的一個角,就是語文試卷。 然后千禧看她,再看那張試卷,接著就當(dāng)著她的面,將那張試卷拿出來,攤平,再對折。 慢吞吞塞進(jìn)書包,“我的丟了?!?/br> 姜青青擠出一個微笑,左挪了半步,“哦,我知道了,打擾。” “客氣,走了?!?/br> 一氣呵成到家,書包鑰匙扔島臺,腳尖踩鞋跟,相互兩下脫掉,視線里只有林朽擱置在沙發(fā)邊柜上的筆記本。 走出玄關(guān)地毯,腦袋后面有根弦拽著她提醒她沒關(guān)門,緊急撤回一步,關(guān)上門,再捧起筆記本。 拖鞋還是沒想起來穿上。 林朽的筆記本他最近都沒用,帶著去哪都不方便,上次帶來千禧家,就放這兒了。 千禧用過查資料打印東西什么的。 沒有密碼。 她打開林朽用來敲代碼的軟件,點開后單是加載就加載了好久,不知道是電腦慢還是這個被打開的東西體量大…… 滾輪隨便掃了幾眼,看不懂,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其他什么都沒有,林朽說過,這就是他用來緩存代碼的。 最后還是在那個黑底紅白藍(lán)字代碼里看到一串不起眼的數(shù)字。 瀏覽器搜,什么都不是。 拿手機(jī)搜,上面第一條是:QQ號回收報價。 那串?dāng)?shù)字又復(fù)制到自己的QQ里,搜索,結(jié)果是:錦城一中表白墻。 心里‘咯噔’一聲。 而滾輪滑到最頂端,有這么一行——最近一次編輯:今天04:47。 她想起林朽灰青的眼瞼,白眼仁上猩紅的血絲。 筆記本‘啪’合上。 * 馬家鍋烙開業(yè)。 上次被一群人摔摔打打砸的不成樣子,老板一氣之下將店面遷到小商業(yè)街上了。 那里人多,晚上喝酒的也多,經(jīng)常有公安或者交警停車在附近,真要再碰上這種事,一個招手直接出警。 湯彪來尋店訂桌的時候碰到里面服務(wù)員,本以為是重名的店鋪,沒想到打了個眼熟。 老板湊過來跟他們聊天,有一搭沒一搭聊得不錯,就充了點錢在這兒。 “打八折。” “到位奧,老板?!?/br> 湯彪挺得意,付了錢后小票也沒要,就出門追林朽了。 外面飄著小雪,張燈結(jié)彩,年的最后一個月了,越靠近,氛圍越濃厚。 當(dāng)然也數(shù)這條小商業(yè)街最為熱鬧,大人在里面喝酒吃rou,小孩不怕冷,在外頭滾雪,一兩個調(diào)皮的把摔炮扔林朽腳邊,林朽攥拳抬手,“再扔揍你奧?!?/br> 得到鬼臉小屁孩的指認(rèn),“壞叔叔!” 韓邵陽的警服還沒脫,胳膊肘碰了林朽一下,“你都能被叫叔叔了?!?/br> 林朽笑著,周自良將車開過來,林朽攬著韓邵陽靠過去,“韓哥,讓良子送你回去,到家吱一聲。” 韓邵陽連連擺手,指著前面路口的警車,“不用不用,我同事在那兒呢,我去打個招呼,你們早點回去吧。” 林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嘴上說行,另一手把駕駛位的周自良召出來,“那也讓良子送你過去,沒少喝,路也滑,別摔了?!?/br> 韓邵陽連著說七八遍不用不用真不用,周自良已經(jīng)給他胳膊端起來,摻著往路口走了。 走出十米遠(yuǎn),林朽也扛不住了,栽歪著靠向墻邊,幾度想嘔,彎下腰卻什么都沒有,湯彪過來拍拍他,“沒事吧?想吐?” 林朽緩了半分鐘,“沒事,買完單了?” “嗯呢。” “多少錢?” “三百多點,老板給我打了八折?!?/br> “八折?” “昂。我倆聊的可好了,存了點錢,下回你帶誰來吃,直接報我手機(jī)號?!?/br> 林朽一聲輕笑,“你沒聽著旁邊那桌服務(wù)員說新店開業(yè)打七折啊。” “?。俊睖牖乜匆谎?,老板還跟他擺手呢,“不可能,八折都不是誰都給打的?!?/br> 林朽不說話了,既然周自良車沒開走,就等著他送韓邵陽回來再蹭車了。他順了順胸口,還是不舒服,大剌剌蹲下,手臂搭膝蓋上,頭往一側(cè)栽,“幾點了?” “九點半了?!?/br> 林朽似是不太相信時間過得這么快,摸出手機(jī),黑著屏,“幫我掃個充電寶唄?!?/br> “行?!?/br> 飯店里面熱鬧的氛圍在湯彪拿著充電寶出來后再次絕耳,只剩下路人踩在雪面‘沙沙’聲,和那幾個小孩不合時宜的笑聲。 屏幕顯示正在充電,按了兩次開開機(jī)。 遠(yuǎn)處周自良已經(jīng)將人送到,打著出溜滑往回走,湯彪蹲在林朽旁邊,“你今天安排韓邵陽的這頓,說實話,我又沒看懂?!?/br> “你非得看懂嗎?” “那我陪了這么多笑臉,陪個明白還不行嗎?法院那邊能跟你案子搭上關(guān)系的我?guī)熥踊径歼^一遍了,跟楊栩晨或遠(yuǎn)或近的心里也都有數(shù)了??蛇@人是警察啊,他一看就不是楊栩晨那伙的,我總得知道他有啥用吧?” “暫時沒用?!?/br> 林朽實在沒有那么精力跟他一句句解釋,請韓邵陽吃飯是因為在看守所時是他拿著個詐騙的案子找到林朽,才有了他們倆人減刑提前出來這碼事。 之前為什么沒找他感謝他,是因為林朽知道,他并非無緣無故,同一時期的警官都晉升了,要么去市局,要么轉(zhuǎn)崗,或多或少都有職位上或者薪資上的提升,只有他在靠熬工齡升職。 眼瞅著四十多了,還在一個縣級市的網(wǎng)安大隊,今年才混上正隊。 這會兒找到他,就算是搭上線,倆人心知肚明,算互幫互助,能撅出一堆名不正言不順卻坐在高位的人。 他們都在下一盤大棋。 手機(jī)開了機(jī),一個有用的電話一條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林朽拔了充電寶,湯彪自然接過,“你在等電話?怎么感覺你今天回了趟學(xué)校就怪怪的?” 林朽揣好手機(jī),“沒啊?!?/br> 湯彪撇著嘴,“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表白墻那點瓜,早知道就不吃到林朽面前了。他本意就是想讓林朽知道,千禧是同,別在她身上耽誤時間了,沒想到林朽反應(yīng)那么大。 “早晚會知道?!?/br> 湯彪顯然不信,林朽雖然掛著個學(xué)生身份,但人幾乎已經(jīng)跟學(xué)校脫節(jié)了,如果不是儲琿跟林朽過不去把表白墻那點東西甩到湯彪這兒來試圖一起看笑話,林朽根本不可能從任何渠道得知。 “那你倆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那是處還是不處,就這一個事唄?!?/br> 湯彪去還充電寶,就留下這么一句話。 處還是不處,就這一個事,比考狀元還難。 湯彪又跟老板咧咧了幾句,確認(rèn)根本沒有打七折這碼事之后嘴角揚(yáng)高好幾度,他裹緊衣服關(guān)上門,周自良已經(jīng)上了車,林朽開著車門人卻站著往遠(yuǎn)處看些什么,他過去拍了一下,“看啥呢?” 林朽瞇瞇眼,“剛剛那兒是不有個人?” 湯彪看過去,黢黑一片,“喝多了吧你?!保缓蟀蚜中嗤七M(jìn)去,自己也進(jìn)去,關(guān)上門。 * 不知道是因為那句‘以后不要特意接我了’,還是因為那日的爭吵,后面幾天,林朽真的沒再來過。 下午第一節(jié)下課鈴響,千禧合上書,立馬趴桌子休息。 前門兩聲敲響,“千禧,詹瑞旭,你們兩個來一下?!?/br> 是英語老師,她姓蘇,全一中最時髦的女人,沒有學(xué)生不喜歡她,所以她來敲門,好幾人直接圍了上去,“干嘛呀蘇蘇姐,搬東西還是啥?我去。” 詹瑞旭已經(jīng)從講臺過來,蘇蘇笑笑,往里一指,“幫我叫下千禧?!?/br> 他們回頭,已經(jīng)有人在輕拍她了,“千禧,蘇蘇姐找你?!?/br> 姜青青晃了她兩下,“中午沒休息好嗎?” 千禧坐起來,松了松肩膀,“嗯?!?/br> “要不要風(fēng)涼油,我拿給你?!?/br> “不用了,謝謝?!?/br> 姜青青突來的親近,千禧有些不適,所以沒從她身側(cè)過,而是繞了遠(yuǎn)從教室中間那條過道穿過前門。 自認(rèn)為排斥的意味已經(jīng)十足,再親近,就不禮貌了。 蘇蘇將兩人帶到自己辦公室,老楊也在,坐在蘇蘇的工位上,看自己班孩子昨天交上去的英語考條。 旁側(cè)工位上坐著另一位英語老師,她跟蘇蘇對視一眼,“你班選出來的?” 蘇蘇點點頭,那位老師隨后便出去了,帶了門。 蘇蘇說明意圖,“學(xué)校組織參加省里的外文素質(zhì)演講,每學(xué)年每班級出兩個人,簡單海選,最后派兩個人去參加。” 詹瑞旭直說:“海選不應(yīng)該主動報名?” “別那么實在嘛,老師也是評估過大家的基本口語水平才選出你們倆的,海選定在下周二,這周末你們準(zhǔn)備好稿子,倒時要脫稿的?!?/br> 千禧對這比賽有印象,詹瑞旭先她一步說出顧慮,“耽誤時間嗎?” “不耽誤,評選組的老師會挨個學(xué)校巡考,不用你們挪地方?!?/br> 詹瑞旭說:“行?!?/br> 千禧也沒什么意見。 蘇蘇就要將兩人送回教室,順便叮囑下稿子內(nèi)容的方向,結(jié)果老楊攔住一位,“千禧,你留一下。” 千禧不是很想留,但老楊的手已經(jīng)按住千禧肩膀,她跟蘇蘇說:“你們先回,我倆聊一下別的事?!?/br> 蘇蘇半信半疑,“你可別沒憋好屁?!?/br> 他們走后老楊扯了個凳子喊千禧坐,千禧沒坐,老楊說:“不想?yún)⒓拥脑?,我?guī)湍慊亟^了,沒事的?!?/br> “您不想我參加?” 老楊直說:“詹瑞旭從高一開始就沒跌出過年級前五,而你上次分班考又是第二十八,這很不穩(wěn)妥。沒有什么事在這個當(dāng)下比你的成績更重要了,這道理你都懂的?!?/br> 她說的都在理。 成績于千禧而言,重要也不重要。 她從來不覺得成績的高低能反映一個人哪些品質(zhì),但成績好的人,一定有一部分出色的品質(zhì)在,腦力或自制力,她會不自主被這一部分人吸引。 成績不好,也不見得人生就會失敗。 她在乎成績,在乎高考,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這是她在她這個年紀(jì)這個階段唯一可以完全把控在自己手里的,也是人生階段中,唯一一次可以將權(quán)利地位,金錢世俗拋之腦后,公平的拼搏競爭,證實自己能力的階段性起點。 老楊順了順?biāo)拈L發(fā),像母親那般語重心長,“不過如果你真的感興趣,我肯定不干涉?!?/br> 千禧點點頭,“我考慮一下?!?/br> “嗯?!?/br> 上次跟老楊談過話之后,千禧以為老楊不會再對她好了,這么近距離被她順頭發(fā)還有點別捏,就扯了一句,“這個比賽,之前不是不帶我們學(xué)校嗎?” 老楊一邊繼續(xù)手上動作,一邊輕快地笑,“還不是你同桌的功勞?” “時宋?” “林朽!” 是啊,她現(xiàn)在的同桌是林朽。 只是心里似乎從來沒明確他這一層的身份,也不對,好像任何身份都沒有明確過。 “他什么功勞?” “他沒跟你講?我以為你倆很熟?!?/br> 碎發(fā)幾根團(tuán)在千禧早就自然伸出的掌心上,“不熟?!?/br> “他跟學(xué)校簽了個協(xié)議,再考清北,學(xué)校那邊不清楚,可能給他錢之類的吧。我之前不知道,還薅他回來上課,好懸沒耽誤人家大事?!?/br> “大事?” “大事?!?/br> 千禧想起馬家鍋烙門口看到的那名警察。 稍稍失神,老楊在她眼前晃晃,“想啥呢?快回去上課吧?!?/br> 千禧點點頭,從英語辦公室出來,正好被從衛(wèi)生間手挽手出來的姚嘉悅和湯穎看到。 湯穎手背擠了黃豆粒大小的護(hù)手霜,正均勻搓著,姚嘉悅接過護(hù)手霜,“還好奇尖刀班誰會來參加這比賽,真是冤家路窄?!?/br> “她什么時候跟你成冤家了?”,湯穎遠(yuǎn)遠(yuǎn)掃了眼千禧回班的身影。 “你的冤家不就是我的冤家?” “嘁?!?/br> “放心,我肯定贏她?!?/br> 湯穎難得實話實說,“我看難,她英語成績很高,印象里一直比你高。林喬一也參加,她的底子就更不用說了,北京外國語待過的,又出過國。一共就要倆人,我看你還是趁早算了。” 姚嘉悅這就有點不樂意了,“成績高又不代表口語好,怎么,你看不起我?” 湯穎摟住她,“怎么會?你最厲害,給你加油,給你打call!” “這還差不多。”姚嘉悅將兩根手指遞湯穎臉上,“還有味嗎?” 手指間的煙味。 “沒有了?!睖f也給她聞,“我呢?” “還有一點,再涂點護(hù)手霜?” 倆人回去時又路過尖班,千禧的位置在后門看過去一覽無余,旁邊林朽的桌面被堆得高高的,“你發(fā)現(xiàn)沒,那天林朽回來跟千禧吵了一架,再就沒來接過她?!?/br> 湯穎淡淡回,“好像是。” 姚嘉悅納悶了,“誒你這是什么反應(yīng)?他倆要是黃了,你就有機(jī)會了啊?!?/br> “啥機(jī)會?” 姚嘉悅擰個眉頭,“你怎么還裝糊涂,你不喜歡林朽了?” 湯穎不太想聊這個話題,姚嘉悅非追著她眼睛看,她臉一沉,“他就是個自私的,誰對他有用就供著養(yǎng)著,沒用了就一腳踢開,保不齊什么時候又想起來,再給喂塊rou,像他媽養(yǎng)狗一樣,傻逼才天天圍著他。” 姚嘉悅沒聽明白,“???啥意思?” “沒啥意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