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尼小聲說好。

    不知道為何，連這個(gè)人遞過來的紅茶，都帶著點(diǎn)甜暖的氣息。

    蘇凡說：“昨天晚上……是你？”

    阿尼瞪圓了眼睛：“神使，您知道了？”

    蘇凡咳了一聲：“叫我蘇凡就好。夜晚游蕩會(huì)很危險(xiǎn)，也許你要更謹(jǐn)慎一些?！?/br>
    阿尼垂下了眼睛，低聲說：“神使，我真的，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昨天才知道，彌迦族長(zhǎng)他們并沒有去黑柴村……”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聽說黎明城的城主大人也在這里，他是族長(zhǎng)的弟弟，我只能去求他了！”

    彌迦他們，竟然沒有去黑柴村嗎？那里可是有幾十條人命?。?/br>
    蘇凡訝異，不過聯(lián)想到黛西夫人他們對(duì)平民的態(tài)度，一切似乎也有跡可循。

    阿尼哭著說：“我知道深夜求人聽起來很輕浮，唯獨(dú)請(qǐng)您不要看低我?！?/br>
    蘇凡：“所以昨晚在我房間門前徘徊良久的人……是你？”

    阿尼：“上一次您已經(jīng)幫我跟族長(zhǎng)求情，這一次我不敢再打擾您了！”

    蘇凡一時(shí)間心中感覺復(fù)雜，他說：“我不會(huì)看低你，倒不如說，阿尼真勇敢。”

    阿尼聽到，又破涕為笑。

    “只是，黎明城的城主……”阿尼瑟縮了一下肩膀，“他很奇怪！”

    蘇凡心里一緊：“他怎么了？”

    阿尼慢慢地說：“他雖然看起來像個(gè)英俊貴族，但他的眼睛居然是紅色，看起來……像個(gè)吸血鬼！”

    蘇凡說：“什么？他傷害你了嗎？”

    阿尼抖了一下，“不，他說……我不夠好，然后就讓我走了?！?/br>
    蘇凡思忖了一下：“阿尼，深夜游蕩，真的很危險(xiǎn)。且不說這位城主的事情，之前還有侍女半夜大出血的事情，到今天都沒有查清?！?/br>
    “黑柴村的事情，我們?cè)傧胂朕k法，最近的晚上，你都不要出門?！?/br>
    阿尼點(diǎn)點(diǎn)頭。

    蘇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對(duì)了，昨天我看到你打開了去星月圖書館的通道，這位黎明城的城主，是住在圖書館里嗎？”

    阿尼認(rèn)真地回答：“是的，聽說他喜愛安靜和閱讀，都一直住在圖書館的閣樓，連他的名字也是個(gè)星月有關(guān)，叫做‘維卡’呢！”

    維卡！

    是他！

    蘇凡恍然大悟。

    他竟然是黎明城城主，彌迦族長(zhǎng)的親弟弟！

    ……

    得知蘇凡救走了阿尼，黛西夫人大怒：“這兩個(gè)人都不能留了！全都處死！”

    芙琳低聲說：“姨媽，我已經(jīng)教訓(xùn)那個(gè)村姑了，咱們也不至于……他們吧？”

    黛西夫人怒氣中還帶著一絲瘋狂，她狠狠地扔了陶瓷杯子：“她見過夜里的黎明星！”

    暴雨中響起一道雷聲，和黛西夫人的尖叫混成一體：“黎明星，他被吸血鬼害過，得了渴血癥！”

    “什么？！”芙琳也面色慘白，尖叫了起來。

    ……

    蘇凡想了想，黑柴村的事情，如果彌迦不能處理，也許薇妮和賈斯汀能幫忙。

    他寫了信，打算從主樓那里寄出。

    出門時(shí)，暴雨的勢(shì)頭逐漸減弱了，轉(zhuǎn)成了綿綿不絕的小雨，烏云仍將天空遮蔽得不見一絲光明。

    光線晦暗不清，密密麻麻的雨絲，為所有的景物勾上一層模糊的毛邊，星月館的周圍安靜得只剩雨聲。

    剛一出門，手中的傘就被吹翻，蘇凡一時(shí)間情急，【巨力】之下，傘徹底壞了。

    蘇凡望著這不算大的雨勢(shì)，咬咬牙，打算直接沖向主樓。

    下一秒，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了花園里一道靜默的身影。

    雨滴從他深藍(lán)色的寬傘下滴落，將他暗金色的發(fā)梢暈染出一片水澤，他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

    高挺瘦削的鼻梁上架著水晶鏡片，遮住了瞳孔的顏色，維卡望向蘇凡的方向，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

    “又見面了，蘇凡。”

    第18章 維卡的瘋狂

    他垂頭，狂熱虔誠地舔上蘇凡手指上的血跡，指縫間全是濕潤(rùn)的觸感。

    窗外雨停，白色的月光中，維卡血紅瞳孔激烈地收縮。

    昏暗的天氣中，他不知道在雨里，悄無聲息地站了多久。

    蘇凡不自覺地后退幾步。

    維卡卻上前幾步，傾斜了雨傘，將蘇凡牢牢罩住，傘下，兩人的呼吸緊貼。

    “你要去哪里，蘇凡？”維卡湊近，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水汽與薄荷的味道，像是要把蘇凡全部籠罩，“我陪你去啊。”

    蘇凡后仰半步：“這樣不好吧，小·叔·叔?！?/br>
    維卡的表情僵硬：“你叫我什么？”

    蘇凡：“我是彌迦少爺?shù)目腿?，您是彌迦少爺?shù)氖迨?，我隨他叫，有什么問題？”

    “……”維卡的深藍(lán)眼睛里閃過一縷光，竟然手指抵住鼻梁，低笑了一聲，“不，沒有問題?！?/br>
    “既然你喜歡，”維卡慢條斯理地說，“我就喜歡，請(qǐng)保持這個(gè)稱呼?！?/br>
    真不愧是維卡！

    臉皮夠厚！

    蘇凡又往后退了幾步：“我要去主樓，就不勞動(dòng)城主大人了。”

    維卡卻姿態(tài)優(yōu)雅，步步緊逼：“彌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會(huì)不好好招待呢？”

    蘇凡估計(jì)了一下，在此時(shí)如果打起來的話，可能也打不過城主的私人侍衛(wèi)隊(duì)，更何況黑柴村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