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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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寧瞪大眼,電視劇里說紫禁城有許多不為人知的暗道,方便皇上微服私訪,原來圓明園里也有! 她主動接過布條,迫不及待系在眼睛上,還不忘歡快叮囑。 “小趙諳達你可得扶穩(wěn)了我,別叫我摔了,咱們快著點,別耽誤時間?!?/br> 趙松等她綁好了,伸出胳膊叫耿舒寧扶著,帶她往后殿繞。 他低聲安撫:“姑娘萬不必擔(dān)憂自個兒摔著,等到了地方,萬歲爺安排了人背您出去?!?/br> 耿舒寧松了口氣,那速度還能更快些。 她表情還算平靜,主要是能出宮的期待,壓下了黑暗中對于未知的恐懼。 她在心里默默算著,走了有小半個時辰,進了好幾間大殿,都沒有冰鑒,帶著股子這時節(jié)獨有的熱氣兒。 直到進了第四間大殿,聽到機栝開啟的聲音,又過了會兒,一陣森涼的風(fēng)吹過,她突然感覺膝蓋被輕輕頂了下,驀地被人背了起來。 耿舒寧沒忍住驚呼出聲,感覺自己落在一個瘦削的背上,胳膊下意識死死抱住對方的脖頸。 對方輕顛了下她,聲音含笑,“輕一些,勒暈了朕,你可就出不去了?!?/br> 耿舒寧心下又是一驚,這狗東西也要去? 她咬牙客氣:“萬歲爺日理萬機,實在沒必要陪奴婢出去!” 胤禛抬起腳往前,說是身子虛弱,背著她倒非常平穩(wěn)。 他用力箍了下耿舒寧的腿,只提醒她,“叫朕黃爺,你現(xiàn)在是小廝,非要計較個尊卑,也是爺?shù)呐?,別喊錯了?!?/br> 耿舒寧沉默片刻,如果不是擔(dān)心旁邊還有人,她特別想罵他幾句。 還黃爺,叫老黃更貼切。 她委婉哼了聲,“奴才記住了,好提醒爺,您在外頭可別自稱錯了?!?/br> 胤禛微微偏頭。 在夜明珠的映射下,昏昏暗暗,只能勉強看得清路,看不清耿舒寧神色。 但他想象得出這小狐貍咽下了多少刻薄話,又將她往上一顛。 “爺若叫你自個兒出去,只怕有些混賬比潭柘寺的王八還有向佛之心,爺心悅你,怎么可能放心得了?!?/br> 耿舒寧被顛得不自覺摟得更緊,對這聲心悅一點反應(yīng)沒有,只腦子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潭柘寺的王八哪兒來的向佛之心……呸!這狗東西是暗諷她想隱遁,不懂人事兒! 她咬咬牙,偷偷用力勒了一下,故意粗著嗓子湊到他耳邊,大聲表忠心—— “叫爺不放心,都是奴才的錯,往后舒寧更努力盡忠,叫您早些放心!” 胤禛感覺耳朵都要震聾了,蹙眉偏了偏頭,唇角的笑意卻變深。 “嗯,等你什么時候變成永定河里的鐵王八,回回出宮爺都背你出去。” 耿舒寧:“……”她不跟狗東西計較! * 七拐八拐走了不知道多久,待得耿舒寧感覺到有熱風(fēng)的時候,就知道是要出暗道了。 但胤禛也沒放下她,一直背著她往前。 早上的太陽不算太烈,頂著暖烘烘的陽光,半盞茶過后,她被直接扔到了馬車上。 眼睛上的黑布被解下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蘇培盛還有個面生的胖子,一個在里頭一個在車轅上,都偷偷用敬佩又復(fù)雜的眼神看她。 耿舒寧:“……”這倆人不會一直都在吧? 蘇培盛看耿舒寧瞪大眼,笑著沖她點頭,“爺跟姑娘出行,身邊自然得有侍衛(wèi)扈從?!?/br> 這意思,聽到她在皇上耳邊放肆的,不止一個,估計還不少。 耿舒寧后知后覺地臉熱,偷偷瞪罪魁禍首,卻見胤禛面無表情,坐在馬車正中央閉目凝神。 她壓了壓造作的心,還是辦正事要緊。 若真跟這狗東西打起來,說不定往后就再也出不來了。 她只當這主仆倆不存在,實在止不住好奇,偷偷掀開馬車簾子往外看。 她從穿越開始,只出宮兩次——從宮里去圓明園避暑。 因為要伺候太后,也不敢放肆,沒能見過外頭的風(fēng)光。 原身記憶里,也只有在齊家和耿府,外頭她基本上沒去過。 如今沒人攔,她當然想看看。 只是一掀開簾子,就先吃了一嘴的黃土。 “呸呸呸!”耿舒寧趕緊放下簾子,外頭一邊一排侍衛(wèi)騎馬護衛(wèi)在馬車旁邊,塵土飛揚。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走的哪兒,周圍的路都沒有夯實過,這世道在普通路上行走,風(fēng)塵仆仆不只是個形容詞。 聽到她這不算端莊的行為,胤禛擰著眉懶洋洋半睜開丹鳳眸睨她一眼,伸手將人攬到自個兒身邊,捏了捏她的后脖頸兒。 “老實點,等進了城有你開眼的時候?!?/br> 以前兩個人親近的時候,蘇培盛等人都會識趣兒地退下。 這會子在馬車里,蘇培盛無處可躲,只能低著頭當自己不存在。 但這光天化日的,耿舒寧有些不自在,趁著蘇培盛看不見,狠狠推胤禛一把,劈開腿往旁邊橫移了下,頗有些大馬金刀的豪氣。 胤禛:“……” 耿舒寧挑眉,用小拇指掏了掏鼻孔,故意彈了彈,粗著嗓子解釋,“奴才現(xiàn)在是小廝,跟爺靠得近了,叫人看見要懷疑爺斷袖的,爺還是注意些的好?!?/br> 胤禛額角青筋忍不住蹦了下。 他有潔癖,即便彈過來的細白手指干干凈凈,也還是有些忍不了。 他掏出帕子扔耿舒寧臉上,“你還知道自己是小廝?不是找死?爺就不可能帶著這么粗魯?shù)呐懦鲩T,要不現(xiàn)在送你回去?” 耿舒寧立馬老實了,從臉上拽下帕子,用茶壺里的水打濕,使勁兒擦干凈自己的手,沖胤禛露出個諂媚的笑。 “舒寧錯了,舒寧改?!?/br> 胤禛冷笑,這話都叫她說熟了嘴皮子,她下回還敢! * 馬車顛簸行駛了一個時辰左右,耿舒寧耳邊聽到了熙攘人聲。 她屁股都快被顛成八瓣了,還隱隱有些惡心,本來無精打采靠在車壁上,一聽到人聲,立馬支棱起來。 只是這回不敢再輕易掀簾子,她可憐巴巴用灼熱的目光盯住閉目養(yǎng)神的某個爺。 胤禛睜開眼,見她小臉蒼白,到了嘴邊的訓(xùn)斥變成了心軟。 他倒了杯茶遞到耿舒寧手邊,“外城的味道不那么好聞,若是想吐,就喝點茶壓一壓?!?/br> 說著,他又從旁邊的小柜子里,取出一碟子山楂丸和蜜餞。 蘇培盛趕忙接過來,小心伺候著放在耿舒寧能拿到的地方。 耿舒寧沖蘇培盛眨眨眼表示感謝。 這些東西應(yīng)該都是蘇總管準備的,能做大內(nèi)總管的人,還是貼心吶。 蘇培盛一扭頭,就見自家主子爺冷冷看著他,心下一緊,不明所以地縮了下脖子。 難不成怪他手腳太慢? 反正蘇培盛也沒長叫主子伺候人的那根筋。 耿舒寧對主仆倆的眼神官司毫無察覺,迫不及待掀開簾子往外看,立刻叫新鮮的牛馬糞味兒和微微塵土氣息撲了一臉。 上輩子她在大山里生長了十幾年,工作后,做慈善活動上山下鄉(xiāng)也不少見,其實對這種不太好聞的空氣接受良好。 只是,周圍衣不蔽體,甚至連草鞋都沒穿,光著腳行走叫嚷的百姓,還是叫耿舒寧大為震撼。 她想過,這世道的百姓日子不會很好過,從網(wǎng)上也看到過很多老照片,衣衫確實都很破爛,她有心理準備。 只是那也是晚清了,比起現(xiàn)在的百姓來,照片里的窮苦竟然都算不得什么。 她甚至看到只穿著半條破爛褲子,將鞭子纏在脖子上,像焦炭一樣的百姓。 還有勉強能蔽體的婦人,表情麻木挑著扁擔(dān),慢吞吞走得搖搖晃晃,似是隨時都會暈倒一樣。 扁擔(dān)一頭挑著些黑乎乎的糧食,另一頭是個大腦袋的光屁股炭黑娃兒。 耿舒寧張著嘴,鼻尖酸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吃了土也毫無所覺,她只覺得被先前的自大狠狠扇了一巴掌。 先前她竟還想過出宮后要如何金尊玉貴的逍遙。 可在這樣的世道,如果連京城外城百姓都過得是這樣的日子,她還逍遙個屁??! 胤禛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耿舒寧的不對勁,伸手將她拽到跟前,用眼神示意蘇培盛壓緊了馬車簾子,不再叫她往外看。 見耿舒寧眼圈發(fā)紅,胤禛心里那塊已經(jīng)越來越柔軟的地方,升起一股子帶著喜悅的憐惜。 他對這小混蛋越來越上心,正是因為她就像是另一個他……不,像是他的半身,連對百姓蒼生的憐憫和善意都如出一轍。 他第一次到外城的時候,也曾震撼到幾乎無法呼吸。 他摟住耿舒寧的腰,輕巧將她提到膝上,溫柔撫著她黑黝黝的辮子,無聲安撫。 好一會兒,他輕輕親了下耿舒寧的額頭,輕聲道:“朕先前著急,也是想叫大清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反倒會做錯事。” “你答應(yīng)過朕,要叫百姓吃飽穿暖,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往后就跟朕一起,叫這江山安定,河清海晏,可好?” 耿舒寧下意識抬頭,目光落入胤禛眸底,被他的認真和從未有過的溫柔震住。 她張了張嘴,下意識想答應(yīng)。 但下一刻,她卻又清醒地知道,留在他身邊,她會失去很多自己原本賴以生存的東西,比如尊嚴,自由,自我…… 日頭漸升,胤禛清楚地看到她張開的小嘴兒里那一截粉嫩,目光逐漸幽深,低頭親上去。 耿舒寧在最后一刻偏開了腦袋。 吻落在她臉頰上,叫她臉上微微發(fā)燙,但腰肢被用力箍緊的微痛還是讓她清醒過來。 她趕忙推開胤禛,為自己剛才的震撼和失神找理由,“我……我只是,只是看到他們,又想起了點好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