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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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舒寧在胤禛懷里心大地歇了個晌。 胤禛沒睡,閉目凝神在心里醞釀跟太上皇的交鋒。 從皇攆上下來的時候,耿舒寧是被胤禛叫醒的,臉蛋上還帶著龍袍的印子,眼神迷蒙,差點(diǎn)沒站穩(wěn)。 一直沉默的小成子恰到好處扶住耿舒寧,耿舒寧笑著拍拍他以示感謝。 左右瞧瞧,見所有人都給皇上請安,沒人敢抬頭看,她趕緊擰擰自己的臉頰,以最快速度清醒過來。 而后耿舒寧重新恢復(fù)恭敬,跟在胤禛身后往里走。 梁九功始終觀察著耿舒寧,見到這一幕,唇角抽了抽。 他有些懷疑張鵬翮那折子里‘此女心機(jī)深沉……意圖拉攏朝臣’的話。 比起紅顏禍水,以他多年御前大總管的眼力,怎覺得……這分明是個腦子沒長全的憨貨。 * 雖然康熙說是想兒子,可允祉他們進(jìn)了暢春園后,直接叫李德全請到了偏殿里,跟已經(jīng)坐了大半日的允祺一起喝茶。 只有胤禛進(jìn)了清源書屋正殿。 耿舒寧要跟著進(jìn)門,梁九功眼疾手快在門口攔了下:“居士……” 胤禛打斷他的話:“朕要稟報的事與小歲子有關(guān),梁諳達(dá)不必管,我會跟皇阿瑪解釋清楚?!?/br> 梁九功想起龍舟上被打得半死扔去安平堂的嬤嬤,遲疑了下,還是沒敢攔,躬身讓開了地方。 屋里只有康熙自個兒,捏著棋子下棋。 胤禛和耿舒寧一前一后跪地請安—— “請皇阿瑪/太上皇圣安?!?/br> 康熙格外平靜,甚至沒抬頭,只溫聲對胤禛招手。 “過來陪朕下盤棋?!?/br> 胤禛微微蹙眉,老爺子不叫起,這一盤棋還不知道下多久,耿舒寧這膝蓋…… 耿舒寧從背后戳了戳他,她這時候可不需要狗東西憐香惜玉,別給她增加活命難度好嗎? 胤禛是個冷靜之人,只僵了一瞬就自然起身,坐到了太上皇對面,與他慢條斯理下起棋來。 耿舒寧知道,太上皇這是給她下馬威呢。 其實(shí)在歷史上,康熙的名聲和脾氣都比四大爺好特別多,但耿舒寧敢在胤禛面前放肆,卻不敢挑釁康熙的底線。 因?yàn)樗浀煤芮宄?,愛新覺羅家?guī)讉€出名的皇帝,都有心中所愛,努爾哈赤有喜哥,皇太極有海蘭珠,順治有董鄂妃,四大爺有小年糕……嘖~ 只有康熙和乾隆,做到了雨露均沾,以看似溫柔實(shí)則鐵血的手段創(chuàng)造了康乾盛世。 乾隆好歹還多情呢,女子于康熙而言,跟飲鴆止渴的毒藥差不多,皇祖母他都下得了狠心防范。 所以,來暢春園之前,耿舒寧就做好了另外的準(zhǔn)備,也沒想只憑借胤禛的保護(hù)來保命。 * 父子倆下棋時候不短,梁九功甚至都無聲無息進(jìn)來掌了燈,怎么著也得有一個時辰了。 耿舒寧看起來伏低做小乖巧得很,實(shí)際上早就偷偷換了姿勢,跪坐在了地上。 康熙吃掉自家兒子半壁白子后,眼角余光看到耿舒寧甚至百無聊賴到在地上寫寫畫畫,氣笑了。 隨手捻起一枚黑子,彈到耿舒寧腦袋上,在耿舒寧的哎喲聲中,他冷下了臉。 “在朕面前都敢大不敬,你可知罪?” 耿舒寧捂著劇痛的腦門兒,眼淚汪汪,委屈壞了,“回稟太上皇,奴才有幸得見您天顏,腦海中又回想起一種能叫百姓填飽肚子的高產(chǎn)稻谷,忙不迭加深記憶呢……” 康熙眼眸微瞇,“又?” 胤禛立刻取出耿舒寧遞到御前的那幾張紙,“皇阿瑪,您先看看這個。” 康熙冷哼了聲,不知道兩個人在賣什么關(guān)子,但篤定兩人在裝神弄鬼,打定主意要處置了耿舒寧。 可一低頭,瞧見番棒子的前景規(guī)劃和種植計劃,甚至還有試驗(yàn)數(shù)據(jù)后,他唯一能動的左手顫了下,差點(diǎn)沒拿住手里的紙。 這會子康熙比起胤禛第一次見到這幾張紙的時候,好不到哪兒去,疊聲問—— “三四百斤?還不用休耕?不是開玩笑?” 胤禛點(diǎn)頭,“此次歲寧南下,就是為了這番棒子,朕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不放心叫她一個人南下,就帶在身邊,那些番棒子的種子也收到了朕身邊。” 康熙早就懷疑耿舒寧的那些本事了,這會子干脆問個清楚。 “你敢說你沒對耿氏起什么心思?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你若是不說明白,朕也有法子叫人從她嘴里問出實(shí)話來!” 耿舒寧縮了縮脖子,看吧,康師傅就是比兒子狠。 胤禛沉默片刻,坦然抬頭看康熙,“皇阿瑪教過兒臣,最重要的東西自然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的?!?/br> “歲寧確實(shí)有些奇遇,不如叫她自己跟您解釋?” 康熙冷眼看向耿舒寧。 耿舒寧心里哐當(dāng)一聲,敲響了唱戲的鑼,這可是她自己爭取來的機(jī)會。 忽悠四大爺和忽悠康熙,肯定不能是一種法子。 見康熙不說話,耿舒寧立刻直起身叩首,而后口齒清晰解釋—— “奴才在康熙四十二年地震的時候,被砸了腦袋,太醫(yī)說是無礙,豈料后頭又一次差點(diǎn)病重而亡的時候,竟聽到仙人的聲音,說歲寧與皇家有緣,引得歲寧看到了其中的各種緣法?!?/br> “只是病好以后,奴才就什么都想不起了,也就沒敢跟人說?!?/br> “神奇的是,后頭奴才每次面見萬歲爺,都能想起點(diǎn)跟萬歲爺有關(guān)的事兒來?!?/br> “那壽果鳳柚、輪椅甚至玲瓏炭,實(shí)則都是奴才夢里被仙人指點(diǎn),得見萬歲爺所為?!?/br> “上次奴才跟著太后見過太上皇您以后……就回憶起這番棒子來,只是奴才記憶里,這東西不叫番棒子,您老人家親自給賜了名。” 康熙心下略動,也格外好奇,臉色不自覺和緩了些。 “叫什么?” 耿舒寧揚(yáng)聲道:“此為玉米,黃玉的玉,乃是太上皇憂國憂民,特地為百姓尋得的高產(chǎn)糧食。” “百姓感激太上皇功德,特地送上萬民傘,將其稱之為御米,意為御賜之米。” 康熙愣了下,雖然眸底還有審視的冷光,面上的冷色卻是徹底維持不住了。 萬民傘,代表百姓們都認(rèn)可他這個曾經(jīng)的皇帝。 御賜之米,能叫人吃飽的同時,時刻都記得他的恩德。 對格外注重名聲和功績的康熙來說,耿舒寧這話不亞于一記彩虹屁呼在馬屁股上,妥帖得叫他想大笑幾聲。 不過康熙也沒那么容易相信耿舒寧,冷靜繼續(xù)問。 “既看到朕和老四就能想起利國利民的東西來,你又何必非要出宮?” 出宮也不好好待在外頭,還要勾著老四專寵,盡做些帝王不該做的事。 耿舒寧遲疑著看了眼同樣丹鳳眸微瞇,似笑非笑的胤禛,縮了縮脖子,裝出怯生生的樣子。 爺,您倒是給我捧個哏??! 胤禛是知道耿舒寧這胡說八道哄老爺子呢,心里有些不痛快。 在他面前,這混賬可從來沒這么會說話。 康熙順著耿舒寧目光看了眼兒子,以為是胤禛威脅耿舒寧不許說。 他重重哼了聲,“你只管說便是,有朕在,還能叫人反了天不成!” 耿舒寧立刻誒了聲,痛快解釋,“奴才心悅?cè)f歲爺,想要在萬歲爺身邊伺候,卻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望。” “而且……奴才惦記著能有機(jī)會,多求見您天顏幾回,怕外頭人誤會,干脆出家為皇家祈福,這樣就不會讓人誤會啦!” 看耿舒寧一臉‘瞧我多聰明,快夸我’的模樣,康熙唇角抽了抽,這腦子確實(shí)夠不上紅顏禍水的級別。 不過想想也是,他身為胤禛的老子,功績肯定比老四多。 這小丫頭看見他想起更多仙人叫她看過的事兒來,豈不是很正常? 可她是老四的女人,哪兒有兒媳婦頻繁見公公的,就是天家也不成,那更叫人笑話。 如今耿舒寧受戒成了居士,既能伴老四左右,又不耽誤給他講講經(jīng),倒也是個辦法。 康熙面色溫和道:“起來吧,坐下說話?!?/br> 耿舒寧恭敬起身,乖巧坐在圓凳上,偷偷松了口氣,以為這一關(guān)總算是過去了。 往后她再拿出什么好東西來,老爺子都會以為是爺倆的功德,反倒會更驕傲。 畢竟自己做過的事情,總比純粹是她蘇出來的強(qiáng),她這個搬運(yùn)工也能平安…… 但康熙最擅長在人放松警惕的時候捅刀子,冷不丁突然笑問—— “那你跟朕說說,朕如今這模樣,是怎么下江南尋到御米的?” 耿舒寧沒防備他這問題,下意識抬頭,“夢里地震也不是這時候啊……” 康熙猛地坐直身體,目光如炬看著耿舒寧:“什么叫不是這時候?” 連沉默的胤禛,都收了酸溜溜的心思,緊緊盯著耿舒寧,這混賬竟還瞞了他不少事兒嗎? 耿舒寧小臉微微發(fā)白,有些無措,重新跪回去,嘶嘶抽氣。 聲音都虛弱了些,“回太上皇的話,奴才能記得的東西不多,只隱約記得,地震應(yīng)該在很早之前?!?/br> “仙人說什么平定亂世,真龍傳續(xù),功德感天,大災(zāi)延后,直至傳續(xù)長成?!?/br> 耿舒寧做出努力回憶的模樣,“奴才有一次在養(yǎng)心殿面見過萬歲爺后,腦海中好像記起來有個小卷毛……咳咳,小孩子從痘所出來?!?/br> 胤禛臉黑了,康熙回憶了一下,突然拍著矮幾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平定亂世,這說的是平三藩。 吳氏璠是康熙二十年十月底自殺的,那會子胤禛四歲,剛種完了痘出來。 康熙記得向來冷清的表妹,看到瘦削的老四回去,難得還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