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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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長安惡少橫行慣了,不知邊軍有多兇悍。 圣人、貴妃也一樣,真以為雜胡是什么善與之輩,今夜,由她來把雜胡的面具撕下來。 *** “起來,查明了再談。” 李隆基喚起了安祿山,并未當(dāng)即懲戒。 這種小沖突常有,且情況未明,安排有司處置即可。天子不必在中秋宴上親自審案,萬一一時查不出結(jié)果,會在眾臣面前損了威嚴(yán)。 “胡兒忠心,朕信得過,不必因此事壞了中秋良辰。且都落座,看歌舞?!?/br> “遵旨。” 安祿山連忙俯身行禮,不敢再作糾纏。 今夜的沖突事小,一定是雞坊小兒挑釁在先,他對自己的親兵有信心;但,怕的是圣人聯(lián)想到殺回紇人的案子,誤會是他派人做的。 退下之前,偷偷瞥了一眼,圣人那一雙眼如深井,難測圣心。 同一時間,薛白與楊家眾兄妹也退了下去。 楊玉環(huán)不由深深看了薛白一眼,此時對他阻止她認(rèn)胡兒為義子之事感受又有不同。 李隆基淡淡道:“太子不必在朕面前站著,落座吧。” “兒臣遵旨?!?/br> 李亨恭恭敬敬地退下,落在眾人眼中,像是又被jian臣陷害,暫時洗清了冤屈。 安祿山聽著這些話,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眼珠轉(zhuǎn)動起來。 末了,他心里有些譏笑起來。 難怪右相說這個太子狡猾。但今夜,東宮看似施了一招高明手段,其實(shí)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那些回紇人又不是真是胡兒殺的,胡兒還能讓人冤枉了不成? 反倒是那個薛白,小小年紀(jì)就心臟得很,悶不坑聲地壞了胡兒的好事。 “我的小舅舅啊?!卑驳撋叫睦镒I笑著想道:“我們的事可沒完呢……” *** 是夜,許合子唱了準(zhǔn)備好的一首詠月歌,遠(yuǎn)無預(yù)料之中的反響,她遂也唱了一遍《水調(diào)歌頭》。 這個中秋夜,一首新詞便這般縈繞在興慶宮中所有人的心間。 *** 散宴,李亨與張汀共乘于一輛馬車中,歸往太子別院。 掀簾看去,唯見李靜忠守在車轅處,四周并無旁人。 “此番全靠汀娘出力,我本以為會是請丈人美言幾句,沒想到,竟能揭破那雜胡的嘴臉。” 說到這里,李亨愈發(fā)感到不滿。 圣人對那雜胡都比對他更親近,簡直是昏庸到不可救藥了! 張汀道:“我們早該想到的,只有雜胡有能耐犯下此案??上В⑻?,沒能盡早知道案情。還是得在諸司安插自己人?!?/br> “李先生所言卻是相反,認(rèn)為一動不如一靜?!?/br> “那殿下便聽他的好了?”張汀微微一笑。 李亨苦笑搖頭,想了想,卻是道:“當(dāng)時,裴冕說有兩個隴右老卒逃了……” “逃到哪了?” “沒什么,想必是逃遠(yuǎn)了?!?/br> 李亨嘆息,又開始擔(dān)心起裴冕私藏的那些盔甲來。 張汀覺得他總這樣嘆氣挺沒勁的,道:“雜胡只怕還要狡辯,接下來還有重重難關(guān),殿下該振作些?!?/br> “不錯?!崩詈嗟溃骸皩α耍愦饝?yīng)了薛白什么條件?” 張汀搖了搖頭,“沒有條件,他就沒答應(yīng)與我們合作,好在我套了他的話?!?/br> “是嗎?” “殿下不信我?”張汀訝道:“我說的是真的?!?/br> “他那等人,此番能不要好處?” “殿下?” 李亨無奈苦笑,道:“好吧,是我多心了?!?/br> *** 與此同時,薛白才離開興慶宮,恰遇到楊洄驅(qū)馬過來。 兩人擦肩而過時,楊洄問道:“今夜道政坊之沖突,可是你安排的?” “與我無關(guān)?!?/br> “真的?” 薛白神色冷淡,道:“駙馬請記住,此事與我們毫無關(guān)系?!?/br> 楊洄瀟灑一笑,也明白過來,接下來是東宮與雜胡狗咬狗局面,他們何必去沾這種閑事? “好吧,是我多想了……” 第139章 書坊 虢國夫人府,明珠繞過長廊,步入香閨。 “瑤娘?!?/br> “噓?!?/br> 楊玉瑤起身,披衣出了屏風(fēng),拉著明珠到偏房,小聲道:“這邊說,莫吵醒了他。” 她自覺有趣,忍俊不禁道:“莫吵醒了我的弟弟?!?/br> “是?!泵髦橐灿X好笑,小聲稟道:“是楊釗前來送禮了。” “沒空見他。往后他再求官,干脆讓他將官職寫在禮單里,省得啰嗦。” 明珠應(yīng)下,轉(zhuǎn)身正要走,屏風(fēng)后響起了薛白起身的動靜。 “吵醒郎君了?” “可是楊釗來了?”薛白道,“我去見見他?!?/br> 此間的床很舒服,他一覺睡得很飽,才起床就神清氣爽,從容自得,倒像是這府邸的男主人。 待拾掇妥當(dāng),薛白到前院堂上見了楊釗,更如主人待客。 “勞國舅久等了?!?/br> “誒,我是國舅,你也是國舅,兄弟之間不可如此客氣?!?/br> 楊釗對薛白又恢復(fù)了往日的親熱,甚至想上前握住他的手,熱情道:“務(wù)必稱我為‘阿兄’,我虛長些年歲,喚你為‘阿白’,可好?” “由阿兄作主?!?/br> 一番親切的寒暄之后,楊釗在堂上坐下,竟真就是來找薛白的,沉吟道:“近來長安城出了很多亂子,聽說那些范陽來的士卒到處砍人……” 所有薛白認(rèn)識的官員中,楊釗立場最灑脫,眼中只認(rèn)好處,不太在乎對方是右相、東宮或楊黨。此時既說了“到處砍人”,想必是被安祿山擋路了。 “雜胡確實(shí)是跋扈了些。”薛白應(yīng)道。 楊釗眼睛一亮,愈顯真誠,道:“你在中秋御宴上攔了雜胡認(rèn)母一事,他只怕要忌恨于伱,往后你要小心了?!?/br> “我近來只管備考春闈,朝中這些事不是我一介白身能管的?!?/br> “話不能這般說,你才華如此之高,取一狀頭不在話下,入仕幾年,很快便能趕上我?!睏钺撜f笑道:“我也得快快上進(jìn)才是啊。” 薛白順著他的話頭,問道:“阿兄可有計議?” “裴公在河?xùn)|鹽稅一事上立了功勞,可以遷光祿大夫。王鉷早在窺伺御史大夫之職,以期紅袍換紫袍。巧的是,我人緣不錯,與他們皆有交情,此事本都快談妥了?!?/br> 可見,裴寬在仕途上快無路可走了。雖有薛白助他聯(lián)合楊黨、立下功勞,可到了分利之時,連楊黨都在算計著讓他交出御史臺的實(shí)權(quán),遷一個虛職。 沒辦法,越是眾望所歸,盼裴寬拜相在朝中為河?xùn)|執(zhí)言,皇帝就越忌憚、打壓他。 事到如今,已與能力、人品都無關(guān),這人就不可能出頭。領(lǐng)個虛職老實(shí)致仕還有一條活路,否則等安祿山根基更穩(wěn)固,只怕連命都要沒。 薛白微微嘆息,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待王鉷披了紫袍,阿兄想謀御史中丞一職?” “是?!睏钺撜f到興起,粗俗之氣又顯出來,道:“偏這個時候,雜胡跑出來想搶御史大夫一職。” “這雜胡?!毖Π琢R道,“那他的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可要卸任了?” “自然是兼任。從來只有捉權(quán),豈有放權(quán)的?” 李隆基用人就是這樣,喜歡集權(quán),往往讓信任的臣子一人身兼多職,如李林甫、王鉷皆身兼二十余職。 楊釗也不差,一年內(nèi)身兼數(shù)職,從青袍、綠袍換到淺紅袍,如今還想換深紅袍了,這也與薛白助楊銛發(fā)跡有關(guān)。 有時薛白想想,除了得一點(diǎn)名望、人脈、圣眷以及貴妃義弟的身份之外,他至今只是一介白身,千辛萬苦,贏的還沒有楊釗多。 “雜胡太貪心了,吃著鍋里的,還伸手到王鉷與阿兄的碗里來?” “不錯?!睏钺撘慌南ドw,怒道:“雜胡如此欺負(fù)你我兄弟,當(dāng)給他點(diǎn)顏色瞧瞧!阿白,你消息廣,可知范陽勁卒殺人案詳由?” “此事非同小可,莫牽扯進(jìn)去為宜?!?/br> 薛白依舊表現(xiàn)得事不關(guān)己,往后仰了仰,心里卻有些警惕。 張汀、楊洄、楊釗都相繼跑來問他,說明他在“置身事外”這方面做得很差,讓人看出來他與此事有關(guān)了。 一則確實(shí)太出風(fēng)頭了,二則有心人本就懷疑他是薛銹之子,背后藏著勢力。 果然,楊釗就認(rèn)定了他知道些什么,湊近了,低聲道:“你還信不過為兄嗎?若知道什么,出了你口,入了我耳,絕不教旁人聽到?!?/br> “阿兄為何認(rèn)定我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