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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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瞥了薛白一眼,依舊很難相信這樣一個少年能有那么深的城府,可一直以來發(fā)生的許多事確實很奇怪。 李林甫的證據(jù)很多,竟是連那兩個兇徒的樣貌、經(jīng)歷都有,侃侃而談,分明是荒唐之事,竟被他說通了。 “陛下,京兆府馬上便要查得水落石出,請陛下召京兆尹蕭炅詳詢,揭露這險惡jian徒,以免貴妃受欺!” 隨著最后這一句話,李隆基終于抬起頭…… *** 京兆府,蕭炅正看著眼前的兩張畫像,目露期待。 他其實沒想到,盧杞能查得這么順利,因為這案子顯然是非常難查的。兇案現(xiàn)場除了些亂七八糟的尸塊,什么都沒有。 可若查不出真兇,最后嫌疑其實會落在右相身上。別看右相一副為胡兒出頭的樣子,其實胡兒才到長安,哪怕真動手了,世人也要說是右相指使的。 總之,巨壓之下,如此難辦的案子,盧杞能查出來,蕭炅心里是贊賞至極的。 “眼下只差搜索豐味樓,拿下這兩個兇徒了!” “真的?”元捴道:“如此一來,坐實了薛白的大罪,我的案子也就沒事了?” “不錯。”蕭炅心想,元捴的案子其實是京兆府的案子,好在及時阻止了,“薛白一旦落罪,許多事也就都順了?!?/br> 元捴大喜,問道:“京尹已派人去搜了?” “當(dāng)然?!笔掙恋溃骸安恢关S味樓,薛白近來還購了許多造紙坊,老夫也派人去了?!?/br> “好!” 元捴擊掌叫好,暗想如此一來,正可拿下長安紙坊,一張紙數(shù)十上百錢地賣,何愁沒有潑天富貴。 “多虧了子良啊。”蕭炅得意地?fù)嶂L須,笑道:“老夫看人,眼光不俗吧?今載,老夫向朝廷舉薦了兩人,一個盧杞,一個崔圓,皆有奇才。哈哈,如今盧杞的能耐你可見了?!?/br> “子良真是厲害,短短幾天內(nèi),查得清清楚楚?!痹獟值溃骸拔覍嵲诓恢?,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說話間,有小吏趕到。 “京尹!圣人有召,命京尹覲見。” 蕭炅拍了拍膝,起身,向元捴道:“這是楊黨慌了啊,猶想提前保出薛白,右相阻攔得及時。” “是。” “本府這就去面圣,待子良來了,由他主持搜捕之事,盡快拿到真相?!?/br> “京尹放心?!?/br> 蕭炅這才離了京兆尹府,正要翻身上馬,又見一小吏匆匆趕來。 “京尹!盧法曹有急信……” “子良?”蕭炅大喜,“他可是拿到真兇了?” “京尹請看?!?/br> 蕭炅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匆匆將信打開…… *** 與此同時,太子別院。 李亨與張汀正在等消息,都顯得有些不安。 在他得知薛白利用隴右死士殺了裴冕之時,他就意識到自己沒的選了。 若薛白之后被人查到,東宮會很麻煩;若薛白不被人查到,早晚也要威脅東宮。還不如冒些風(fēng)險,在第一時間,趁還有可能利用盧杞之時,盡快將此事消彌。 因此,他給了盧杞一部分消息。 “那兩名隴右老兵是皇甫惟明帶回來的,皇甫惟明死后,他們就一直在長安流竄,說要替皇甫惟明報仇。東宮一直勸他們自首,可惜調(diào)動不了他們?!?/br> “裴冕并非東宮的人,而是王鉷派去調(diào)查隴右老兵的,曾查到他們被薛白安排進了虢國夫人府。故而說,是薛白利用皇甫惟明的死士殺人。而索斗雞為了陷害東宮,污他們是王忠嗣的人?!?/br> “務(wù)必要將案子辦妥,不可牽扯到東宮……” 當(dāng)然,盧杞不可靠,李亨自然還得做些別的安排。 他甚至再次聯(lián)絡(luò)了魚朝恩,時刻關(guān)注著事態(tài)變化,好方便及時補救。 目前的情況是,他們已利用索斗雞的勢力,將要坐實薛白這個真兇之罪。只看盧杞能否讓火只燒到這一步。 “不必太緊張,一般而言,盧杞不會出賣東宮。他父祖兩代清譽,盛名不易,時人美之,沒必要為了巴結(jié)索斗雞而輕易毀了?!?/br> 張汀點點頭,復(fù)盤著自己在這整件事上犯的錯誤,她在十八歲的年紀(jì)初次涉及權(quán)爭,還有很多不足,但沒關(guān)系,只要李亨信任她,往后多的是機會。 “殿下太難了,次次都處于被動,此番順利除掉薛白,也只是消彌隱患,得利卻少。” “畢竟太子之位難坐,可看看能否收服薛白背后之勢力。” 張汀道:“也是,我還真好奇順著這薛白,還能牽出什么人來。” 說話間,李靜忠匆匆趕到,驚道:“殿下,不好了!事情鬧到御前了……” “什么?!” 李亨吃了一驚,之后連忙拉著張汀的手,道:“汀娘,請你阿爺替我們求情,務(wù)必咬定是薛白收了皇甫惟明的部下。” “好?!睆埻〉溃骸氨R杞會暗中做實證據(jù)嗎?” “放心,我有安排,追查不到我們?!?/br> 話雖如此,夫妻二人還是十分緊張。 又過了一會,終于有秘信傳來。 李靜忠接過一看,喜道:“殿下,該是盧杞?!?/br> “快給我!” 李亨匆匆接過,立即攤開,目光掃去,卻是僵愣當(dāng)場。 “殿下?” 張汀好奇,湊上前一看,只見那白藤紙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事變,下官遭小人暗算外貶,勒令即刻離京,泣別之際,唯請殿下保重。” “這……”張汀瞪大了眼,驚訝道:“是誰?” “薛白出手了。”李亨喃喃道,“此番只怕是功虧一簣了,那禍害除不掉了?!?/br> “殿下,如何是好?” “你去找三娘,讓她入宮去求?!崩詈嗟溃骸拔业迷O(shè)法見長源一面……” *** 蕭炅揉了揉老眼,看著手上的白藤紙,有些不可置信。 “咫尺之遙,慘遭構(gòu)害,盼京尹全力追查,不可前功盡棄?!?/br> 這是盧杞送來的紙條,用的不是平常的字跡,卻還可看出下筆極為倉促,字字憤慨。 誰能在關(guān)鍵之時把右相門下官員貶謫?此事他定是要查的,但十之八九是薛白背后之人了。 薛白怯了。 真相馬上要浮出水面,他們正在全力阻止。 “快,傳本府命令,讓元捴主持搜索,務(wù)必盡快拿到兇徒!” “喏!” 蕭炅一扯韁繩,義無反顧,往宮城而去。 *** 宮城之中,薛白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是不知怎么說了,看來右相是做習(xí)慣了,無法無天了。” “豎子!”李林甫暴怒,喝道:“事到臨頭,你猶敢耍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心眼?!” “上不得臺面?!” 薛白反問了一句,也是有了火氣。 他顧不得此時是當(dāng)著御前,抬手一指李林甫,叱道:“我千辛萬苦造出質(zhì)美價廉的竹紙,你千方百計使人來奪,反而是我上不得臺面?!” “……” 李林甫一愣,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還是因薛白話語中有“質(zhì)美價廉”四字,他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竹紙。 整件事到現(xiàn)在,與竹紙何干? 李隆基亦感詫異,看著這些臣子爭斗,唯此時他才有出乎意料之感,遂看向高力士。 高力士卻也一臉茫然,搖頭表示不知。 “休要打岔?!备吡κ窟车溃骸坝蚁嘣趩柲闶欠駳⑷税钢髦\?!?/br> “說來說去,他還不是想奪我的竹紙工藝!”薛白怒氣不消,“當(dāng)今紙貴,官用白藤紙一張二十錢至百錢不等,我遂以竹造紙,原料低廉,紙質(zhì)提升,其中有何等巨利他豈會不知?故意讓女婿來奪罷了!” “胡言亂語!”李林甫迅速喝斷,“顧左右而言他,當(dāng)我不知你的伎倆嗎?!” “我所言是真是假,只需遞一張竹紙入宮,圣人一瞧,自知真假?!?/br> 李隆基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曲譜上。 這曲譜用的還不是一般的白藤紙,乃貢紙,不是百錢能買到的。 他略略沉吟,向高力士點頭示意,之后放下曲譜,起身踱步,親自向薛白問話。 “夸口?” “回圣人?!毖Π滋谷坏溃骸拔覜]夸口,真是造出了價廉質(zhì)優(yōu)的竹紙。一張紙,原料只需不到一錢,且質(zhì)地不輸麻紙,當(dāng)然,工藝還有改進的余地,右相目光長遠(yuǎn),已經(jīng)來搶了?!?/br> “裴冕與那些回紇人可是你殺的?” “我看是右相殺的……” “放肆!”李隆基怒叱一聲。 薛白噤聲,應(yīng)道:“裴冕我見過幾次,王中丞身邊的人。那些回紇人我都不知道是誰,更不知他們在哪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