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執(zhí)有些猶豫。

    他還是挺想看看這紅樓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可惜確實不妥，被人看見了就麻煩了，傳到旗王耳中，保不齊怎么折騰他。

    “好吧?！币粫r間，楊執(zhí)也打消了心思。

    算了，等日后讓宋蕪帶他來得了，到時候就不是他主動尋花問柳了。

    等了一會兒，老鴇就來了。

    來人比較陌生，可那副美貌簡直絕世無雙，不說楊執(zhí)了，恐怕整個星京沒有見過這般風姿的姑娘。

    她身著一襲藍白色紗裙，飄帶垂下，隨著她走路拉長，仿佛起飛時的蕩漾，身材極好，簡直稱得上完美比例。

    更奇的是，她竟然是老鴇。

    楊執(zhí)只愣怔片刻便回了神，禮貌收回視線，招呼道：“姑娘有禮，今日冒昧前來，實在唐突了。”

    他是不認識花涼，花涼卻認識他。

    許久之前，宋蕪曾帶著他闖過一次楊府，那會兒因為花涼是頭一次去，還被楊府的護衛(wèi)認錯成了刺客。

    收回思緒，花涼笑了笑，點頭行禮：“妾身花飛雪，見過楊大人，大人這邊請?！?/br>
    楊執(zhí)下意識回頭看向了楊溪飛。

    他此次來可是隱藏了行蹤，按理說不會有人知道，可偏偏這紅樓的老鴇認出了他。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人曾經(jīng)見過他。

    楊執(zhí)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何時在宋蕪身邊見過這般貌美的姑娘，這才看向楊溪飛，眼神詢問了一番。

    可惜，沒有結果。

    想不通，楊執(zhí)也沒有過多思慮，抬腳跟著花飛雪而去。

    飛雪閣內，走過前廳，楊執(zhí)大開眼界。

    這個地方不像其他紅樓鶯鶯燕燕，絲樂聲淡淡，像是走進了什么仙境似的。

    廣闊的大廳空無一人，只有樂臺之后設置了幾個由紗簾遮住的位置，是專屬的，只有樂人才能進去。

    此時那里每個位置都坐了一個人，有男有女，紗簾之后，又蒙一層面紗。

    見楊執(zhí)好奇看過去，花飛雪笑著停下腳步，給他解釋：“那些人是飛雪閣中賣藝的藝人。飛雪閣不同其他紅樓，我們這兒也會收留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只要有一技之長，都可留下，靠自己一雙手養(yǎng)活自己，無論男女?！?/br>
    楊執(zhí)嗯了一聲：“那這東家倒是有菩薩心腸?！?/br>
    花飛雪輕輕一笑，笑得有些深意：“情人眼里出西施，大人自然覺得東家什么都是好的?！?/br>
    楊執(zhí)稍愣：“什么意思？”

    花飛雪停下，轉頭來，指著風格和紅緣樓略有些相似的幾層閣樓，笑說：“飛雪閣有三層，第一層便是我們所在的地方，只有包間十二間，其中以談詩論賦的學子少爺為主，他們來此，只聊詩詞不論風花。一般選擇一樓的人，我們不會安排姑娘進去打擾，最多是伺候人的丫鬟?！?/br>
    “二層是風流少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共有二十間，但一晚只接待客人不超過十人。且飛雪閣是不允許多人同樂，壞了姑娘身體的。這二樓，是女藝人的主場。”

    楊執(zhí)聽她說起這規(guī)則就已經(jīng)好奇的不行了。

    這么大個飛雪閣，三層樓也就罷了，一晚上居然只接十位客人？！

    而且還是女藝人，難不成還有男藝人？

    這么想著，他便問了：“莫非飛雪閣還有男倌？”

    花飛雪笑了笑，也并沒有否定：“男女同歡，這風月之所，男人來得，女人也來得。自然，這伺候女人的男藝人和伺候男人的是不一樣的。”

    楊執(zhí)挑眉。

    “三樓便是男藝人的主場。這里有些男客人想找個小倌，有些女客人找樂子，來來往往的客人，各有各的喜好，飛雪閣也都是接的?！?/br>
    花飛雪說著轉身繼續(xù)走，楊執(zhí)沒有搭話，撇了一眼那臺上賣藝的人們，若有所思。

    速度稍慢了些，乍一回神，看花飛雪已經(jīng)遠去，便趕忙提了速度跟上。

    ‘嘎吱——’

    房間門被打開，花飛雪邀楊執(zhí)進了一間房，客客氣氣地請人進去。

    楊溪飛欲跟著，被楊執(zhí)揮手留在了門口守著。

    花飛雪倒了茶，放在楊執(zhí)面前，而后退后兩步，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朝他行禮。

    “屬下見過楊大人?！?/br>
    她用的是暗衛(wèi)禮，楊執(zhí)看出來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怔了片刻。

    見狀，花飛雪又笑道：“大人恐怕不記得屬下。屬下曾經(jīng)跟著殿下闖到楊府，因楊府中人不認識屬下，鬧了一通烏龍。”

    這么一提，楊執(zhí)立馬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是你——可是你不是……”男人嗎？

    花飛雪垂下頭去，眸子蘊藏著些什么，似有糾結。

    沉吟片刻，才道：“殿下派屬下男扮女裝在此，為他經(jīng)營飛雪閣，也是為了收集更多消息，主子之命不可違?！?/br>
    楊執(zhí)哦了一聲，一副了然的模樣。

    知道了對方是誰，楊執(zhí)也沒有急著搭話，反而是悠閑地看起了這周圍來。

    飛雪閣的后面不像前廳那么安靜，相反，那里熱熱鬧鬧，有不少人正在游玩。

    那是飛雪閣的后院，說是后院，實際上是另一重生意，那里的人，全都聚在一起玩游戲，玩的內容是什么楊執(zhí)沒聽清，但不是賭。

    不知怎的，楊執(zhí)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

    他家夫郎怎么這么厲害??！

    站在窗邊開心了半天，想到宋蕪硬是連嘴角都壓不下去，奈何花飛雪也不敢打斷，只能老老實實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