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明知道今天要上班，還是不管不顧。

    應(yīng)該是凸點螺紋裝，微微凸起，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扎到一點，格外敏感。

    地上已經(jīng)不見散落一地的衣服，沒有影影綽綽的身影，一切痕跡消失。

    只有身體的酸痛提醒她，昨日的荒唐。

    還好是冬天，普通毛衣可擋住鎖骨處密密麻麻的紅印。

    陸今安已經(jīng)穿戴整齊，在樓下等她，“路上有積雪，我送你?！?/br>
    他伸長手臂，想攬住顧念一的肩膀。

    顧念一后退一小步，躲過他手掌的動作。

    沒有看他，淡淡地說：“不用了，我坐地鐵?！?/br>
    “手腕痛不痛？”

    陸今安扯過她的胳膊，毛衣輕輕推上去一點，早上看到她纖細的手腕泛著微紅。

    是他昨晚握住留下的。

    顧念一的皮膚白，沒有太用力，即會留下或深或淺的紅痕。

    “我要去上班了，馬上遲到了?！?/br>
    顧念一抽回自己的手臂，拿起包出門。

    最后還是陸今安送她。

    他想做的事，她拗不過他。

    積雪路滑，車速緩慢，比往日花費時間更久，兩個人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氣象局門口，顧念一拉開車門，手上被遞了一個袋子。

    陸今安揉了揉眉心，“給你早飯?！?/br>
    “好，謝謝?！?/br>
    顧念一的語氣一如剛結(jié)婚時的客氣疏離。

    “不用接我，我不知道幾點下班，也不用在樓下等我?！?/br>
    她將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都堵住。

    顧念一的視線盯著被攥緊的手，“年糕還在栢景閣，我不會自己離開?！?/br>
    車內(nèi)狹小逼仄，空氣愈發(fā)稀薄，須臾的沉默，陸今安神色復(fù)雜，“所以，你只考慮年糕？”

    在顧念一心中，貓比他重要，明悅比他重要。

    男人的眸底迅速掠過一層傷感。

    趁他恍惚之際，顧念一撥掉了陸今安的手掌，“我要上去了?！?/br>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陸今安回過神之后，女生已經(jīng)拉開車門，走出去幾步遠。

    白色羽絨服融在白色雪景中，顧念一的氣質(zhì)愈發(fā)清冷。

    在工位坐下的第一刻，顧念一發(fā)信息給明悅。

    【寶，你怎么樣？】

    她昨晚在吵架，一晚上沒有看手機，惦記明悅和謝昀庭談得怎么樣了。

    明悅一直在想，怎么和顧念一說，猶猶豫豫，發(fā)出去信息，【我沒事，就是……】

    她人現(xiàn)在在民政局，她手里有個紅本子，現(xiàn)在去宣誓臺拍照。

    最后選擇坦白，【領(lǐng)了個證?！?/br>
    顧念一立刻播出去電話，眉頭輕蹙，“怎么回事？”

    明悅避開謝昀庭，“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等她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坐在民政局大廳等待叫號了。

    顧念一：“你是自愿的嗎？”

    明悅：“等見面詳細談吧，謝昀庭說晚上請你們吃飯，慶祝領(lǐng)證。”

    木已成舟的事，領(lǐng)證不麻煩，但也不少步驟，明悅要不愿意，還能有人壓著她去嗎？

    “好，你想好就好?！?/br>
    顧念一看得出來謝昀庭的心思，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還是領(lǐng)證了。

    三人小群里，謝昀庭發(fā)了一張攤開的結(jié)婚證照片，沒有文字。

    一切都在照片里。

    照片是之前拍好的，他不迷信，能用就行。

    林千嶼：【6啊，和陸醫(yī)生學(xué)會了先結(jié)婚后戀愛?！?/br>
    謝昀庭：【不一樣，我是戀愛到結(jié)婚?！?/br>
    林千嶼：【說錯了，陸醫(yī)生還沒有談戀愛?！?/br>
    陸今安：已讀不回，關(guān)閉手機。

    不想看這人的嘚瑟樣，他領(lǐng)證可沒炫耀。

    明悅給顧念一發(fā)了私房菜館的地址，顧念一收拾東西，提前預(yù)約打車訂單。

    今日下雪的緣故，打車軟件顯示排隊人數(shù)50 ，她看著等待時間超過一個小時，尋思去坐地鐵轉(zhuǎn)公交。

    比遲到要好。

    顧念一站在氣象局門口，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車。

    每輛出租車都疾馳而過，沒有一輛為她停下。

    運氣是她這輩子最沒有的東西。

    刮刮樂中不了，抽獎是謝謝，等哪班公交哪班剛走，普普通通完全沒有幸運的人生。

    顧念一沿著人行道向地鐵站走，天空飄著雪花，地上積雪未融。

    她的鞋子滲進去雪水，襪子濕漉漉。

    一輛車子迅速壓過路面，水花濺了她一身，白色羽絨服沾上灰色泥點。

    顧念一拿出紙巾擦掉污漬，怎么都擦不掉。

    她蹲在路邊，小聲抽泣。

    人在倒霉的時候，不好的事接二連三。

    一輛黑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下，陸今安按下副駕駛的車窗，“上來?！?/br>
    聽到熟悉的冷調(diào)音色，顧念一不想起來。

    不想陸今安看到她難堪的一面。

    太丟人了。

    陸今安長腿一邁，下車抱起顧念一，放到副駕駛，“顧念一小朋友，臉成小花貓了。”

    吵架沒有理由，立場不同，站各自的朋友。

    扯到自身問題上，說了傷人的言語。

    誰都不愿意先低頭。

    陸今安看到顧念一蹲在路邊，看到她臉上的淚花，所有的氣憤瞬間消失。

    人在身邊不就好了，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顧念一摟住他的脖子，嘟囔一聲，“你瞎說，我才沒有呢。”

    “好，是我瞎說?！?/br>
    陸今安遞給她一個袋子，“是可愛的小花貓?！?/br>
    顧念一打開看，是一雙新的雪地靴，還有一雙新的小貓襪子。

    她脫掉鞋子換上新的，尺碼合適，好老氣的顏色啊，但腳漸漸暖和起來。

    顧念一看向窗外，“不是去吃飯的路啊?！?/br>
    “先去買衣服?！?/br>
    陸今安預(yù)判到她的鞋子有可能濕，預(yù)判不到衣服會臟。

    到商場直奔主題，一排適合顧念一風(fēng)格的羽絨服全包了起來。

    顧念一被柔軟的羽絨服包裹，體溫回升。

    車內(nèi)暖氣烘著她凍僵的手，顧念一蜷著手掌，拽一下陸今安的衣袖，“陸醫(yī)生，我也是?！?/br>
    陸今安的黑眸凝視她的眼，“你也是什么？”

    顧念一搖搖頭，“秘密?！?/br>
    眼波柔軟，嘴角笑意清淺。

    他說，我好想你。

    她回，我也是。

    第50章 還吻

    顧念一說不出來「想你」這句話, 她做不到直白表達自己的想法。

    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使然，想你、愛你、喜歡你這一類的話，于她而言, 難以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