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二哥好像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看到了他夾在書里的舊明信片的事！

    少年始終上翹著的唇角僵了僵。

    那豈不是說……在二哥眼里,他才稍稍表露了一下心意,自己還什么都不知道，就開始蹬鼻子上臉，要求他跟自己一起去m國的比賽。

    不，甚至極有可能自己徹徹底底會錯了意。

    那張明信片那么久遠，二哥說不定只是單純想祝福自己的未來如星辰般燦爛。

    余曜：……

    他覺得自己此刻已經(jīng)可以化身尸體,安詳火化。

    少年洗澡的時候用力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感覺劈頭蓋臉的熱水都沖不掉渾身上下那股兒的尷尬勁兒。

    這也太社死了。

    還是沒辦法跟當事人解釋的社死。

    因為這股別扭勁兒，余曜在床上連打了十七八個滾兒，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面包卷兒，都還覺得面紅耳熱。

    手機也是拿起又放下。

    余曜有心想解釋自己不是那樣的人,但轉(zhuǎn)念一想，這豈不是把自己的心意都大白于天下。

    不行不行。

    可如果直說自己看見了明信片……

    那更不行了，二哥大概也會尷尬的。

    左右為難,難上加難,前后都難。

    算了，硬著頭皮當沒這一回事好了。

    反正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就權(quán)當昨天的余曜已經(jīng)死了。

    少年果斷選擇裝鴕鳥，為了防止自己的尷尬勁兒上來，睡夢中夢游著拿手機跟祁望霄解釋,還特意從被子里爬起來，把手機拿到伸手夠不到的地方去。

    現(xiàn)在,睡覺！

    余曜把被子一蒙，強迫自己閉上了眼。

    落地窗外的月亮東升西落。

    波濤聲托起少年人光怪陸離的熟悉夢境。

    又一次夢到從天門山九十九道彎墜落驚醒的時候,余曜總算意識到，這個不是自己的夢，更像是系統(tǒng)對自己的警告。

    可是警告什么？

    警告自己不要舉止自專，必須嚴格按照任務(wù)要求的極限運動種類進行？

    少年大汗淋漓的臉龐神情微冷。

    7878的白光意識體緊張兮兮地依偎在少年腳邊，電子音瑟瑟發(fā)抖。

    【魚魚……】

    “和你沒關(guān)系?！?/br>
    余曜還是分得清主系統(tǒng)和7878的。

    他輕輕把腳從睡得正香的黑貓懷抱里抽出來，套上祁望星特意送給他們?nèi)耸忠浑p的踩小人年襪，“我還不至于遷怒一只電子小智障?！?/br>
    7878剛要感動地噙上兩泡眼淚，下一秒，就生氣地叉起腰，【你說誰是小智障呢！】

    余曜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神情都柔和起來，“比起主系統(tǒng)的詭計多端，小八有時候傻得很可愛?！?/br>
    少年早起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啞，帶著寵溺語氣的可愛兩字溫柔得讓人差點溺斃其中。

    7878被狠狠拿捏，暈暈乎乎地飄在宿主身后。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魚魚都會說情話了，統(tǒng)好幸福！】

    余曜笑容一僵：？

    “我可以撤回嗎?！?/br>
    他假裝冷臉說著，從行李箱里撿著自己要穿的衣服，膠原蛋白滿滿的臉龐在晨光里白皙鮮活，少年朝氣十足。

    7878就躺下耍賴，【不可能！7878就是世界上最最可愛的統(tǒng)！沒有之一！】

    余曜被逗得彎了下眼，破了功。

    只是想到自己長時間不使用系統(tǒng)相關(guān)，7878出現(xiàn)的頻率明顯降低，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未來的人生繼續(xù)捆綁給系統(tǒng)。

    挑戰(zhàn)極限運動初衷之一就是為了感受自己的活著，以及親眼看過世界。

    如果繼續(xù)被系統(tǒng)影響，哪怕系統(tǒng)這一次只是提供便利，都會顯得有違本心。

    自己剛回來時身體素質(zhì)達不到專業(yè)運動員水準，用虛擬空間獲取長時間訓(xùn)練的身體素質(zhì)還好說，畢竟自己是實打?qū)嵏冻鲞^的，現(xiàn)在不過是用更辛苦的方式找回來。

    余曜真的很難接受自己在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極限運動員的生活后，還繼續(xù)處處依賴系統(tǒng)。

    他早晚要將系統(tǒng)徹底拋在腦后。

    少年有些不舍地摸了摸白光意識體的腦袋瓜，然后一拉拉鏈，出門吃飯。

    他笑盈盈地向已經(jīng)到餐桌上的人問好

    等到身旁終于有輪椅過來，就執(zhí)著地一目不錯地盯著自己的餐盤，似乎要將空白盤子看出朵花兒。

    可他表現(xiàn)得越沉浸，旁邊人的嗓音就越是往耳朵里鉆。

    最晚到的青年禮貌周到，依次先問過了上首看報的祁家大伯，又點了點對面的堂弟，才側(cè)臉看向身邊的少年。

    “小曜，新年快樂。”

    咔噠——

    余曜手里的杯子不小心磕到了桌子。

    祁家大伯和祁望星的視線好奇地望過來。

    余曜耳尖滾過熱度，“手滑了?！?/br>
    實則借著桌子的遮掩，飛快地掙了掙，試圖把自己的手從另一只突然握住自己的掌心里抽出來。

    好在對方也只是握了那么一下，還沒等余曜用力，就主動松了開。

    好怪。

    余曜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過祁望霄已經(jīng)放手，他也就沒再深究。

    飯桌上，祁家大伯想起昨天聽見的，就問起他們打算什么時候出發(fā)。

    余曜心里的最佳日期其實是后天。

    x-games賽項眾多，他也想現(xiàn)場看看雙板或者其他賽項，只當是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