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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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前的很多人都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受過傷的部位。 只可惜這樣并不能讓他們好過多少。 屏幕里的少年顯然還在反復(fù)凌遲著他們的痛覺。 反倒是當(dāng)事人余曜自己似乎壓根沒覺出什么。 在酋長巖上的時候,能遇到一條足以把手塞進(jìn)去借力的裂縫,絕對是這塊巨大花崗巖偶一為之的最大善良和憐憫。 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要很努力才能勉勉強強用半個指紋將自己固定在幾不可見的抓握點上。 那可比塞手要艱難多了。 余曜很知足,也很滿足,以手為塞地在這條緊窄巖點制造出的人工裂縫上一點點向上攀爬,沒多久,就來到了那個碩大的屋檐邊緣。 說是碩大,其實跟酋長巖的那個大屋檐比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只是出現(xiàn)在四條線的最后一條壓臺線上,多少還是有點考驗體力。 受傷的左手已經(jīng)在抖。 余曜瞥了眼倒計時,估算出自己大約能有十秒左右的休息時間,就瞄準(zhǔn)位置,將自己側(cè)身掛在巖壁的邊緣,來回?fù)Q手放松,休息片刻。 難得的幾息閑暇讓他此時連汗?jié)竦拿恳桓^發(fā)絲都是自由的。 但卻讓觀眾們的心弦猛地一提。 尤其是讓重金壓在余曜身上的貝爾德心弦一提。 “快呀!別停!” 他被按在餐桌上都拼了命地想看向幕布,哪怕已經(jīng)被捕都沒有忘記金錢的樣子與貪婪鬣狗的名號十分相襯。 鐘警官不由得就想到了資料上那些有關(guān)人口販賣的血腥文字,不滿冷哼,往椅腳一踹,貝爾德就被旋轉(zhuǎn)到了看不見幕布的角度。 “該死¥*(y%@……” 被迫失去余曜進(jìn)度消息的貝爾德氣得要死,卻也無可奈何。 始作俑者的鐘警官望著屏幕上再度出發(fā)的少年背影則是慢慢地露出了個笑影。 他不怎么了解余曜。 但聽說過他的事跡,也知道這個剛剛十八的小孩一口氣拿了四塊奧運金牌后依然帶傷上場。 真是硬氣! 有著這樣不屈不撓的體育精神的人,貝爾德這種垃圾人怎么配去評頭論足。 余曜并不知道遙遠(yuǎn)的公海上有人正試圖維護(hù)他所代表的品格。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短暫的休息讓他的左手愿意做出微弱的妥協(xié)。 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余曜一點點地向著最后的大屋檐進(jìn)發(fā)。 他勾手掛腳的速度不快不慢,充滿游刃有余的自信,觀眾們看在眼里,心里說不出的暢快和興奮,用了好大的勁頭才沒有當(dāng)場嚷出聲來。 但心底有所預(yù)期的喜悅還是如泉水般洶涌地冒出泉眼,沸騰起滿池的泡泡。 他們壓抑著,隱忍著,直到—— 巖壁上的人抓住了第四條線的top! 那個至今還沒有被其他選手觸碰到的滿分點!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余!” “余!你是最棒的!” 觀眾們一如既往地給出了自己所能給出的最熱烈反應(yīng),拔地而起的掌聲和歡呼聲恨不得把整座臺子都連根拔起。 余曜彎了彎眼,跳到軟墊上后轉(zhuǎn)身對著觀眾席燦然一笑,但心里多少有點犯嘀咕。 不是,大家是不是過于熱情了點? 不就是一條很普通的線路嗎? 頂多就是偏野外風(fēng)格多一點,比較新穎。 余曜沒有來得及多想,就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去了轉(zhuǎn)場休息的隔離區(qū)。 他看不到其他選手的表現(xiàn),只能從top點過于干爽的手感和觀眾們的反應(yīng)判斷出,也許在自己之前并沒有選手能成功登頂。 但這并不能影響到余曜多少。 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參加比賽,就不止是為了跟來自全世界的頂尖選手競爭比拼。能夠與自身相比更進(jìn)一步,在賽場上一次又一次地證明自我,突破自我,才是他能夠更加享受競技場上刺激熱血氛圍的最大動力源泉。 所以,自己的抱石階段算是告一段落了。 約翰尼會在第四條線上有很好的發(fā)揮嗎? 余曜有點好奇,但在緊跟著圍上來的理療師和隊醫(yī)的問候下,很快就將注意力專注回自己的左手上。 “還好,不用力不會疼。” “特別用力會有點抖,但不疼?!?/br> “不會影響用力,真的不疼?!?/br> 余曜完全記不住自己重復(fù)了多少次不疼。 也不知道一臉擔(dān)憂緊張地圍繞著自己的教練和醫(yī)生們到底信不信,他只是盡可能地彎著被汗水打濕了的好看眉眼,將自己最精神飽滿的一面展露在大家面前。 這樣大家總信了吧。 那雙琥珀色眸子深處光華流轉(zhuǎn),會說話般盈滿笑意。 趙威明才要出口的關(guān)心話就被硬生生噎了回去。 “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沒事!” 他轉(zhuǎn)憂為笑,臉上夸張笑著,心里卻止不住地想起巖館初見時那個瘦弱蒼白,生人勿近的小小少年模樣。 孩子到底是長大了,能吃苦,也會疼人。 趙威明心底的自豪難以言說,只能化作理療師指導(dǎo)下,更加用力替徒弟揉按手腕的力道。 候場室里,以余曜中心,一圈的氣氛其樂融融。 重新清理過巖點的比賽現(xiàn)場,約翰尼也面對上了這條目前只接納過余曜一人的絕殺壓臺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