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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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市長發(fā)現(xiàn)自己領(lǐng)導(dǎo)的竟是一幫不會說話的榆木疙瘩,更上火,冷冷地問:“余向前同志,這個聯(lián)合行動是你們水上公安分局牽頭的。 你告訴我,為什么拖到今天,又為什么看著南通水域的捕鰻船不整頓,反而跑江音水域去聯(lián)合執(zhí)法!” 終于有說話的機會,等得就是你問。 余秀才深吸口氣,中氣十足地說:“報告曹市長,我水上分局沒有牽頭組織,也無權(quán)牽頭組織整頓非法捕撈鰻魚苗的聯(lián)合執(zhí)法行動?!?/br> “那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 “報告曹市長,今年2月1日,一支船隊航經(jīng)我南通水域26號錨地時,被八條捕鰻船所阻。鳴笛提醒,那些非法捕撈鰻魚苗的人員非但不聽,還一擁而上搶劫船隊的生活物資,毆打船隊水手。” 余秀才偷看了一眼鐘局,接著道:“我們是水上公安分局,我們的主業(yè)是打擊各類水上違法犯罪。接到報案之后,我們立即立案偵查,經(jīng)過半個月的尋找,于昨天上午九點查到了該犯罪團伙的下落。 鑒于該團伙人員遠在江陰水域,有八條漁船,且人數(shù)眾多。同時又涉嫌堵塞航道、破壞航標(biāo)和非法捕撈鰻魚苗,我們分局沒有那么多執(zhí)法船艇,于是請求港監(jiān)漁政乃至海關(guān)出動執(zhí)法人員和船艇協(xié)助?!?/br> 事有輕重緩急,抓捕涉嫌搶劫和毆打他人的犯罪團伙是要放在首位。 曹市長微微點點頭,追問道:“抓到?jīng)]有?” “四十二個嫌疑人全部落網(wǎng),從江音回來時我們在船上簡單審了下,他們對搶劫船隊生活物資和毆打船隊水手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br> “然后就順便協(xié)助漁政和港監(jiān)整頓這邊的捕鰻船?” “是!” “余向前同志,這么說如果沒有發(fā)生搶劫船隊、毆打船員的事,你們水上分局就不出動了。” 市長的邏輯有點意思,不過從他的角度出發(fā),有此一問也正常。 余秀才早有準(zhǔn)備,不卑不亢地說:“報告曹市長,我們的主業(yè)是打擊各類水上違法犯罪,維護水上治安,確保水上運輸安全。 盡管我們要偵查的各類案件堆積如山,就在此時此刻,依然有三十多名通過暴力手段壟斷內(nèi)河碼頭貨物裝卸以及涉嫌破壞航標(biāo)、堵塞航道的犯罪分子關(guān)在看守所都沒時間審。 但我們南通水警為確保春運安全,依然抽出寶貴警力協(xié)助港監(jiān)整頓長江北支航道的秩序。甚至倒貼油錢為白申、白瀏、白漴等客輪和白牛線的渡輪護航!” 人家?guī)土舜竺?,必須幫人家說句公道話。 雖然真正幫忙的人是啟東的沿江派出所,但沿江派出所的干警一樣是南通水警。 港務(wù)局苗書記干咳了一聲,說道:“曹市長,要不是公安全力協(xié)助,白龍港客運早癱瘓了。正是他們出人出執(zhí)法船艇為客輪渡輪護航,白龍港的客輪和渡輪截止今日只晚點了三次。” “護航?” “報告曹市長,對于白申、白瀏等客輪,我們都是用現(xiàn)在這條執(zhí)法救援船護航的,為了驅(qū)趕威脅航行安全的捕鰻船只,我們甚至動用了迫擊炮發(fā)射照明彈。” 訴苦哭窮的時候到了! 余秀才頓了頓,凝重地說:“十個月之前,全南通就我余向前和我手下的陳子坤兩個坐辦公室的水警。八個月前,啟東公安局在白龍港設(shè)立水上警察隊。 算上白龍港那邊的干警,全南通一共只有六個水警。其中兩個是即將退休的老同志,一個是沒滿十六周歲的新民警,也就是在駕駛室開船的小咸魚。 為了維護好水上尤其江上的治安,我厚著臉皮去白龍港借了個辦公室,跟基層干警報團取暖。經(jīng)過半年的共同努力,我們南通水警擁有包括這條改裝升級的拖輪在內(nèi)的四條執(zhí)法船艇。 為了確保春運,同時為了打擊水上違法犯罪,我們兵分兩路,一路從臘月二十五開始,天天漂在江上,夜以繼日地為客輪渡輪護航。 第二路,也就是我跟陳子坤同志,一個去江南請求兄弟水上公安分局的同行協(xié)助,一個在江北找船。 從臘月二十五開始在江上搜尋到昨天上午九點,總算查找到那個涉嫌搶劫、故意傷人的團伙下落。 然后集中力量,請求港監(jiān)、海關(guān)和漁政協(xié)助,并借錢動員兩個鄉(xiāng)的基干民兵,奔赴江音將該團伙抓獲?!?/br> 只有六個人,要做那么多事…… 曹市長沒想到他們跟漁政一樣困難,禁不住問:“借錢?” “船艇出動是要燒油的,一天一夜的油錢就是好幾千。大過年的動員基干民兵一樣要給人家補貼,不然人家才不會來呢。” 余向前走過去抓住張均彥的胳膊,把張均彥的手舉得高高的。 “白龍港的客運之所以沒怎么受影響,靠得不只是我們南通水警,白龍港派出所自始至終都參與了。曹市長,您看看,張均彥所長天天在江上,他的臉和手都凍成了什么樣!” “沒什么?!?/br> 張均彥被搞得很不好意思,急忙掙脫開手,躲到陳局背后。 余秀才指指指揮艙:“里面的女民警叫張?zhí)m,是剛調(diào)到啟東水上警察大隊的,他的未婚夫叫許明遠,是一個刑警,也被我們抽調(diào)過來了。 他們小兩口原定臘月二十六結(jié)婚,親朋好友早就約好了,婚宴的酒菜家里早準(zhǔn)備好了。就因為這邊要確保春節(jié)安全,那邊要打擊水上犯罪,他們的婚禮只能無限期延后?!?/br> 曹市長早知道公安辛苦,沒想到公安竟這么累。 余秀才不知道市領(lǐng)導(dǎo)在想什么,指指二層駕駛室,噙著淚說:“開船的干警叫咸魚,過了年才十六周歲,臘月里大倉水域發(fā)生事故,一條運煤船撞上了一艘海輪。 當(dāng)時江上風(fēng)很大,還下霧,并且是夜里,能見度只有十幾米,接到港監(jiān)局交管中心的求助,小咸魚毅然冒著生命危險出動001前往救援?!?/br> 馮局意識到不能不開口,連忙道:“營救了二十幾個人,南通日報和電視臺都報道過的?!?/br> 曹市長有點印象,低聲問:“天津的那艘海輪?” “嗯,就是那一艘。” “曹市長,咸魚還是個孩子,他不但跟別人一樣從臘月二十五開始護航,而且是駕駛員!這個年他一樣沒過好,幾乎都是在船上渡過的。” 余秀才轉(zhuǎn)身指指越來越遠的“漁船編隊”,接著道:“從昨天接到任務(wù)到現(xiàn)在,他不但三十幾個小時沒休息,還請他的父親和哥哥過來幫著開船。 啟東水上警察大隊的干警聯(lián)防隊員大多在這兒,留守的副大隊長章明遠同志臘月里就因為護航積勞成疾住院了,擔(dān)心躉船上沒人值班,是自己拔掉輸液器回去值班的。 還有白龍港派出所的教導(dǎo)員劉新民同志,一樣累倒了,差點一頭扎進江里,住了三天院,現(xiàn)在又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他和張均彥同志是南通港公安局的干警,并不是水警,但在我看來他們都是水警。 為確保我南通水域的治安,為確保春運安全,他們都是以單位為家,都作出了巨大貢獻!” 知道幫南通港公安局說幾句好話,看來徐三野培養(yǎng)的這個魚局長還是可以相處的。 陳局很高興很滿意,不禁看向頂頭上司苗書記。 苗書記很感動,本打算握握張均彥的手,但看到人家的手腫成那樣,干脆拍拍張均彥的胳膊:“好樣的!” 曹市長怎么看不重要,反正不歸他管。 苗書記不一樣,那是上司的上司。 張均彥激動得無以復(fù)加,自己把自己都感動到了,哽咽著說:“謝謝苗書記!” 不關(guān)心部下的領(lǐng)導(dǎo)不是好領(lǐng)導(dǎo)。 鐘局覺得有必要說幾句,擠上前苦笑道:“向前,別光顧著說別人,也要想想你自個兒,等會兒靠岸了趕緊給家打個電話?!?/br> “鐘局,我家怎么了?” “你還好意思問,從臘月二十五就失蹤了,你愛人打局里的電話找不到你,打白龍港那邊的電話也找不到你,以為你出了什么事,急得要去局里報案!” 想起妻兒,想到居然沒給父母和岳父岳母拜年,余秀才心里一酸,熱淚奪眶而出。 曹市長沒想到問來問去竟問出這些,心里正不是滋味兒,張?zhí)m跑出來立正敬禮。 “報告魚局,天昇港水域的捕鰻船已清理完畢,徐所、雷部長和梅部長請求返回。” “同意返回?!?/br> 余秀才急忙擦了一把淚,想想又說道:“幫我感謝雷部長和梅部長對我們工作的支持,順便跟徐所說一聲,001要晚一點才能返航?!?/br> 返回? 返航! 曹市長大吃一驚,緊盯著他問:“余向前同志,聯(lián)合執(zhí)法就這么結(jié)束了?” 余秀才急忙道:“報告曹市長,剛才向您匯報過,同志們連續(xù)作戰(zhàn),體力和精力都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他們都已經(jīng)扛不住了,再不讓他們回去休息會出事的?!?/br> 人都走了,江上的那些捕鰻船怎么辦…… 曹市長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張?zhí)m追問道:“魚局,徐所問那四十幾犯罪分子怎么辦?!?/br> “怎么辦……怎么辦……陳局,能不能幫忙,借個地方讓我們羈押嫌疑人?” “早上抓的那四十幾個?” “嗯?!?/br> “不好意思,我們局就一棟二層小樓,南通港派出所就兩間辦公室,既沒那么大地方關(guān)人,也沒那么多干警幫你看押?!?/br> 陳局很清楚余秀才是在跟他們市領(lǐng)導(dǎo)要錢,想想又故作不解地問:“魚局,為什么不把嫌疑人帶回你們分局?!?/br> “我們分局就是一塊牌子,我余向前走到哪兒,哪兒就是水上公安分局!” “你既沒地方羈押,也沒地方審訊辦案,抓那么多人做什么!” “他們在水上違法犯罪,我身為水上公安分局的局長,總不能不抓吧。” 苗書記忍不住問道:“經(jīng)費是借的,人也是借的,現(xiàn)在又要借地方關(guān)犯罪分子,借地方辦案,甚至打算借干警幫你看押!余向前同志,你這個局長究竟有什么?” 余秀才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挺起胸膛,擲地有聲:“報告苗書記,我有南通市公安局水上分局的公章,有打擊水上違法犯罪、確保水上運輸安全的決心!” “好,說得好!” “鐘局,你也真是的,你們公安局經(jīng)費再緊張也不能只給向前同志一顆公章?!?/br> “我這個局長不稱職啊。” 鐘局摸了把臉,帶著幾分歉疚、幾分尷尬地說:“不怕各位笑話,其實我們局黨委只給了向前同志一份加掛水上公安分局的文件,連公章都是他拿著文件自個兒去找人刻的?!?/br> 第146章 多好的同志! 現(xiàn)在是越窮越有理。 余秀才不在乎被領(lǐng)導(dǎo)們笑話,故作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說:“曹市長,鐘局,我有個重要情況要向您二位匯報,也只能向您二位匯報?!?/br> 協(xié)助清理了下天昇港水域就要收兵,這跟在關(guān)鍵時刻撂挑子有什么區(qū)別。 可眼前這個“光桿司令”又確實不容易,不但不能批評而且要表揚,畢竟像他這樣肯干事的同志太少。 再說你一個過年還回過家陪過家人的人,有什么資格說一個從臘月二十五一直忙到此時此刻的干警…… 曹市長緩過神,低聲問:“什么情況這么重要?!?/br> “非常重要的情況?!?/br> “好吧,去指揮艙。” “曹市長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