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混亂，正好看到旁邊有家便利店，干脆起身進(jìn)去買了一盒煙。

    她只抽了一口，香煙促使她冷靜下來。

    她沒有抽煙的習(xí)慣，之前沒有，現(xiàn)在更沒有。

    一口就足夠了。

    準(zhǔn)備把煙弄熄，目光猛然掃到手指間的女士煙。

    剛才她買煙的時候根本沒注意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根煙有淡綠色的濾嘴，煙身細(xì)長，淡淡薄荷味，十分眼熟，居然是常嫻之前經(jīng)常買的牌子。

    常嫻。

    這個名字出現(xiàn)在腦海里時，有種神奇陌生感，秋斐神情怔了怔。

    她跟常嫻明明只分手了半年，想起來卻有點(diǎn)恍如隔世的感覺。

    除了剛分手那兩天，之后她好像沒什么感覺。

    她當(dāng)然知道這是因?yàn)槭裁矗莻€答案在嘴邊呼之欲出。

    因?yàn)槌桃觥?/br>
    程姻的存在消解了絕大部分的難過，程姻給她發(fā)了很多消息，程姻不知不覺就占據(jù)了她的生活……

    程姻…程姻……

    所以她即使生氣，也依舊站在這里等著程姻。

    因?yàn)檎f分手很容易，但是……

    秋斐勉力壓下腦海里翻涌的思緒，呼出一口氣。

    “過來?！?/br>
    “站這兒，十分鐘，解釋。”

    程姻心跳很快，看到秋斐的第一秒浮現(xiàn)的是驚喜。飛快跑到她身邊，卻又強(qiáng)迫自己停步慢吞吞走過去，走到她面前。

    直愣愣盯著她，思緒依舊很亂，從剛才程聆風(fēng)說出那句話開始，她就亂得不得了。

    急需要一些東西讓她冷靜。

    程姻伸手，突然搶過她手里正在燃燒的香煙。

    濾嘴微微濕潤，因?yàn)榍镬车拇絼倓偤^。

    她動作太快了，秋斐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笨拙地將濾嘴含著，重重吸了一口，煙霧進(jìn)入口腔，一開始還沒有感覺，隨即猛烈地襲擊喉嚨。

    那更接近一種痛感，喉嚨干澀，像是針刺。

    會抽煙的人能體會尼古丁帶來的片刻快感，不會抽煙的人只能感受到厭惡。

    嗆出了眼淚，她彎腰難受地咳嗽兩聲。

    “干什么！”秋斐呵斥，伸手把煙從她手里搶回來，在垃圾桶的煙槽里按熄滅，“嗓子不想要了？”

    “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

    程姻抿唇，眼里噙著嗆出來的淚，好半天，抿唇，偏執(zhí)地盯著她，“但……沒什么好解釋的。”

    是的，事實(shí)就是這樣，沒什么好解釋的。

    “我是你的讀者，一直都是，從第一本開始。”

    起源于一個很小的意外，小到程姻已經(jīng)忘了那個意外是什么，總之，從那之后就開始成為了秋斐其中一個讀者。

    其中之一。

    文中人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給了她一個小小的避風(fēng)港。

    聽起來是有些夸張，但是在很長時間里，她沒有知心朋友，不想回家，她空落落地孤單著，一個人去圖書館。

    不能說是不快樂，但也說不上快樂。她一個人往前走，看起來很堅定，情緒卻是渾噩迷茫的。

    而人是一種需要情緒補(bǔ)給的動物。

    秋斐的書恰恰填補(bǔ)了這個空缺，她跟隨著秋斐筆下的世界，一步一步。

    她依舊一個人，但是又有些不同。

    時間久了，這份感情在漫長的發(fā)酵中變質(zhì)，她忍不住開始想象，能創(chuàng)造出這些人物的作者本人，又是怎樣的呢？

    “我說謊了，但是我不后悔……”

    她依舊記得那天晚上第一次真實(shí)見面，秋斐在燈影下沖她笑。

    水晶燈下，雪白面孔，紅唇勾起。燈影晃動中，帶了點(diǎn)如夢似幻的迷蒙色彩，有種幻覺成真的感覺。

    如果是最開始是抱著小心翼翼的尊重，只是純粹的喜歡，沒有什么愛欲，但越接觸越想占有，越不覺得的后悔。

    她從來沒有后悔過，如果靠近是有代價的。

    那也是值得的。

    是的，即使再給她一次機(jī)會，她仍然會這么做。

    聽到這句，秋斐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化，但依舊神色冷淡地抱臂，等著她的解釋的下文。

    誰知程姻突然繃不住了，她從剛才腦子就是亂的，如今更是混亂得不成樣子，說那幾句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了。

    她突然抽噎了一聲，帶著哭腔小聲道：“我好像個渣女啊嗚嗚嗚?！?/br>
    秋斐：“……”

    秋斐被她神來之筆的一句給氣笑了。

    第43章

    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太不像話了，已經(jīng)引起周邊不少人矚目。

    秋斐收斂起表情，把手里那盒眼扔進(jìn)垃圾桶，抬腿要走，她想靜靜。

    結(jié)果每走一步，程姻都牢牢跟著她。

    打開車門，坐上車。

    看出來她還在氣頭上，程姻也不敢上車，就眼巴巴地站在旁邊看著她，眼圈還紅紅的。

    好像誰欺負(fù)她了一樣。

    秋斐忍無可忍，握緊方向盤，“上車?！?/br>
    程姻伸手去拉副駕駛的車門。

    秋斐拒絕，“你坐后面?！?/br>
    程姻：“為什么？”

    秋斐想說暫時不想看見她，話在嘴里拐了個彎，“后面安全?！?/br>
    沒想到程姻動作飛快地坐好，一臉防備地捏緊安全帶，牢牢捍衛(wèi)自己坐副駕的權(quán)利。

    一路無話。

    平時程姻話多一點(diǎn)，現(xiàn)在程姻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