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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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壹還太小,不能理解死亡,也記不住死亡。我們只好騙她說,爸爸mama去國外工作了。 那時她只有一歲多大,語言能力還不強,只能哭著找爸爸mama。 哭了幾個月后她不找了,直到兩歲多,出門玩耍時碰到其他爸爸mama帶小朋友在小區(qū)散步,聽到別的小朋友喊爸爸mama,她才又開始問,為什么她的爸爸mama不在家?她的爸爸mama去哪里了? 我們又拿出了過去的那套說辭。就這樣,又是幾個月,她現(xiàn)在也不找了。 我父親是在大哥結(jié)后突發(fā)急癥病逝的,不到兩年,大哥和大嫂也驟然離世。為了照顧年邁的母親和年幼的錦壹,我才迫于無奈向集團申請調(diào)回了衡原。 在我原有的人生規(guī)劃里,沒有與男人的婚姻,也沒有孩子。 如果不是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我不會離開京平,不會負責(zé)千景匯項目,更不會認識你。 蘇壹沉浸在故人身亡的震驚中。 隨著錦緣的講訴,她的眼淚越來越多,視線越來越模糊。 生與死的距離, 怎么能那么近? 非要用許硯的死,來成全她和錦緣的相遇嗎? 眼淚已經(jīng)多得連掌心都藏不住了,從指縫間流向地面。蘇壹一個箭步起身,直奔盥洗間。 打開水龍頭,埋下臉。 一捧接一捧的水撲在臉上,卻依舊洗不掉眼淚的痕跡。 那個讓她明白一見鐘情真的存在的女人,那個讓她不再懷疑自己性取向的女人,那個祝她能和未來的老婆攜手白頭的女人,就這么香消玉殞了。 為什么, 為什么她都做好再見面的準備了,卻再也見不到了? 許硯,你不是說你要嫁就嫁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男人,然后享一輩子清福嗎? 錦鋮算帥吧?錦家也算有錢吧?可你的清福呢? 還有錦壹。 你的女兒那么可愛乖巧,你們做父母的,怎么就能狠心扔下她不管呢? 蘇壹?錦緣敲了敲玻璃門。 聽到一門之隔的錦緣的關(guān)切之音,蘇壹渾身震了一下。 自己這是怎么了? 明明更難過的是錦緣啊。 錦緣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哥哥嫂嫂,失去了理想還有自由。 她該有多難過啊。 玻璃門從里面打開,蘇壹淚流滿面,頭發(fā)也濕漉漉地貼在臉側(cè),像極了一個遭遇莫大悲痛的未亡人。 錦緣。 她用盡全身力氣抱住門外的女人。 錦緣的確難過,只是她最難過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如今再提起,已是能隱忍克制的程度。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獨自承受了這么多 原來她跟錦緣的相遇,根本不是什么天注定的因緣邂逅,她和錦緣的相遇,是建立在錦鋮許硯的生命代價上。 如此沉重的代價,如此沉重的相遇,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難道要讓她感謝老天,感謝它奪走了錦緣大哥大嫂的性命,以此來福澤她和錦緣的愛情嗎? 蘇壹的情緒失控,蘇壹的痛哭失聲,令錦緣喉頭發(fā)堵。只撫上她的背,眼眶泛淚,哽咽著說了句沒事了,就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然而得到她安撫的蘇壹卻越哭越大聲,眼淚像決堤的洪水,噴涌在她肩頭。 打濕了她的衣服,也濡濕了她的心。 她抱著蘇壹,任她哭了許久。 直到?jīng)]有哭聲了,她才輕撫著蘇壹的后背,用恢復(fù)如常的聲線說道:有失有得,在我三十年人生中最彷徨、最低迷的時候,遇到了你。 是你讓我覺得,回來衡原,不只是為了責(zé)任,也是為了我自己。而你,就是那些責(zé)任之外的意外之喜。 錦緣的真情袒露沒有對蘇壹起到撫慰作用。 停歇的哭泣,又卷土重來了。 蘇壹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僵硬了,幾乎失去了知覺。錦緣跟她一樣的姿勢,肯定身體也都僵了。 哭了這么久,眼淚干了。 腦中一片空白,心也痛得麻木了。 她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為什么而哭,又是為誰而哭。 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蘇壹在無盡的黑暗中飄來蕩去,搖搖欲墜,錦緣是她僅有的支撐。 她是工作中的樂天派,卻是感情里的悲觀者。 她被天羅地網(wǎng)困住了。 一團亂麻中,她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線頭。 錦緣說有失有得。 是因為先有失去,才有了獲得。 而不是因為要獲得,才會失去。 錦緣,她動情地用唇在錦緣肩上貼了貼,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 不臟。 哭過之后,蘇壹面色發(fā)白,唇色也發(fā)白。 錦緣用溫水幫她擦了臉,在她提出要回家時,讓她就在這把眼睛冷敷了再走。 冰箱里有冰塊,用量多少合適,你自己弄。 嗯。 蘇壹拿保鮮膜裹了適量冰塊,又外加兩層干凈的洗臉巾,老老實實躺在沙發(fā)上給紅腫的雙眼做冰敷。 不然明天沒法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