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心插柳，一語命中關鍵所在。

    “閉嘴?！笔捲棋P頓時不悅地皺起眉。

    “主子！查到了！”

    宿刃恰在此時趕來救場，一出聲便打破了這尷尬的場面。

    “對方很謹慎，每次更換不同的人去買下潘娘子繡品，看似與尋常的買賣交易并無什么不同，但我們的人根據(jù)繡坊伙計的描述，畫下每位買主的面容在盛京城內(nèi)暗中追蹤，終于尋得蹤跡，發(fā)現(xiàn)他們的日常行蹤聚集于同一片城域內(nèi)！”

    殷靈棲坐在秋千上，聞聲迅速跳下來湊近看宿刃展開的京城布防圖。

    宿刃伸手指向地圖上用筆圈畫起的那片區(qū)域：“在這里，善履坊的豐樂橋巷！”

    “看來這里便是窩點了?！币箪`棲微微頷首，說道。

    “霧刃已經(jīng)帶人埋伏在豐樂橋巷周圍，預備將人一網(wǎng)打盡！”宿刃面露欣喜，“案子總算能在年前有了結(jié)果，盛京城可以安穩(wěn)過個好年了?！?/br>
    正說著，照常來探望潘生的潘娘子行經(jīng)眾人所在的庭院，動身準備離開皇城司。

    殷靈棲抬起頭，同蕭云錚對視一眼。

    蕭云錚微微挑了下眉，她登時會心一笑，走了。

    “你們兩個在對什么暗號，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殷珩狐疑地湊近他，接連發(fā)問。

    “沒關系，王爺不需要懂?！笔捲棋P撇下他，也走了。

    回廊間只剩殷珩一人。

    汝陽王一拍大腿，跟了上去：“不是，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本王都讀不懂你，憑什么昭懿能懂？”

    他不能理解。

    ***

    殷靈棲越過回廊，裝作碰巧路過的模樣，步履匆匆忙忙同潘娘子正面遇上。

    “娘子安好呀?！?/br>
    潘娘子定睛一看，原是上回好心幫她的小姑娘。

    “上次馬車的事，我還沒同姑娘道謝呢?！迸四镒訛槿思儤悖m然生活拮據(jù)，但還是從懷里掏出荷包，數(shù)著銅板，想將車錢還給殷靈棲。

    “不用啦?！币箪`棲按住潘娘子的手，知她心里過意不去，便照顧她的心思，道：“娘子若實在過意不去，不如咱們?nèi)€折中的法子。”

    “上回我在繡坊見到娘子的繡品很是喜歡，只可惜慢了一步，被人買了去，不知娘子可愿幫我繡上幾幅？”

    潘娘子握住她的手：“這事容易，姑娘你喜歡什么圖？”

    殷靈棲順水推舟，問道：“娘子都會繡些什么圖呀？可否讓我挑選一些？”

    “唉呀，這不是巧了，偏偏我今兒便把圖樣揣在身上了?！迸四镒訌膽牙锶〕鲆豁臣垼斑@便是我常繡的圖，姑娘看看能相中哪些?！?/br>
    殷靈棲接過圖紙，在手中展開，目光掃過圖樣紋路，眼神微微一動。

    潘娘子熱情地同小姑娘介紹著，殷靈棲一面應和，一面不動聲色記下紙上近百種圖紋的每一處細節(jié)。

    潘娘子言畢，她也記完了。

    “我喜歡這個，還有這幾個?！币箪`棲笑意盈盈：“多謝娘子了，娘子行動不便，改日我親自登門拜訪，去娘子家中取?！?/br>
    “這多辛苦你?！迸四镒佑行┣妇巍?/br>
    “不辛苦，就當是在城西行醫(yī)時順道拜訪了?！币箪`棲同她一起朝外走，“娘子這圖瞧著比京城中的繡坊要好看些，是娘子繪的么？”

    “我哪里有這樣的本事，這圖是相公拿來給我的，我只管做些針線活，拿著現(xiàn)成的圖繡出來?！?/br>
    潘生給的？

    殷靈棲目光一動。

    她送潘娘子走出皇城司大門，直至人自視野中消失，這才轉(zhuǎn)身往回走。

    “都聽到了？”周圍空無一人，殷靈棲淡淡問候了聲，輕車熟路直朝皇城使的院落走。

    “聽到了。”

    蕭云錚應聲現(xiàn)身，眉頭微微一皺：“公主很熟悉皇城司內(nèi)的路?！?/br>
    “不如說是我更熟悉你?！边M入室內(nèi)，殷靈棲抬眸望了他一眼，意有所指：“世子猜猜，我能不能看透世子所有的秘密？”

    蕭云錚面不改色，提筆交至她手中，道：“畫。”

    語氣有些硬。

    裝，你繼續(xù)裝。

    殷靈棲接過筆，揮毫灑脫，筆走龍蛇三兩下繪出一只氣勢磅礴的——

    王八。

    她緊接著落筆唰唰寫出：“蕭彳”

    “徵”字沒來得及寫完，筆已被蕭云錚冷著一張臉奪走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傳來汝陽王幸災樂禍的嘲笑聲。

    蕭云錚覷了他一眼：“……”

    汝陽王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好玩么？”蕭云錚冷冷打量著伏在桌案上的小公主。

    “好玩。”殷靈棲是懂得怎么挑釁對頭的。

    “……重新畫?！?/br>
    蕭云錚示意身后憋笑的宿刃過來換一張新紙。

    “主子，這畫……”宿刃捧著那張珍跡“王八”，如同捧著燙手山芋。

    蕭云錚皺著眉，抬抬手示意他退下。

    日光移轉(zhuǎn)，筆尖吸飽墨汁在雪白宣紙上疾走，大到圖案整體，小到細枝末節(jié)，殷靈棲完整復刻出方才見到的全部紋樣。

    殷珩倒吸一口冷氣，看得眼睛都直了。

    “過目不忘？昭懿，厲害啊！殷氏竟然能出你這種人才，祖上皇陵冒青煙了??！”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殷靈棲擱下筆，鎮(zhèn)定從容。

    “這便是他們之間用以傳遞消息的暗號了?！笔捲棋P仔細端詳著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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