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太早到了,還得在幼兒園外面排隊。 每次都踩點到的白清語,赫然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些爺爺奶奶會很早就送孩子過來,在門口排一會兒隊伍說說話哄一哄再送進去。 白清語抱著小崽子靜待保安叔叔開門。 旁邊的兩個小朋友估計是很好的朋友,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聊天。 “我mama最漂亮,她有很多口紅?!?/br> “我mama有很多裙子,我mama才最好看?!?/br> 聊著聊著,誰的mama最好看的話題,險些讓友誼破裂。 白小茶捏著面包聽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我爸爸好看?!?/br> 說完,他繼續(xù)吃面包。 其他兩個小朋友卻聽見了,圍過來,“茶寶,我沒有見過你的mama。” “你mama長什么樣?你mama好看嗎?” 白小茶堅持:“我爸爸好看?!?/br> “不是,白叔叔不好看,肯定是你mama好看?!?/br> “對啊對啊?!?/br> 白清語尷尬地撓了撓臉,小孩子凈說大實話。 白小茶也愣住,捏著面包久久沒動,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不要說我爸爸?!?/br> 小小的幼崽根本聽不得別人說他爸爸不好,眼圈便有些紅。 白清語見狀有些慌,忙把白小茶抱遠,“寶寶的爸爸是最好看的?!?/br> 他思考了一下,反正江家搬走了,附近也沒有認識他的人,偶爾出現(xiàn)一次本體樣貌也沒什么,爸爸的容貌,茶寶的驕傲,“晚上,漂亮的爸爸來接你放學好不好?” 小崽子前一刻還紅著眼圈,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眼睛圓溜溜的不見一絲傷心:“好噢,爸爸!” “爸爸要長長的頭發(fā)!”白小茶一陣子沒有貼貼爸爸的頭發(fā)了。 白清語答應:“可以噢?!?/br> 答應了孩子就要做到,下午,白清語從家里出發(fā)接孩子,特意戴上了口罩,穿了一件寬松的外套,到了僻靜無人處,變回了茶神的容貌。 走到幼兒園的一路上,白清語發(fā)現(xiàn)好多人看他,他彎起了眼睛,看來大家都以為他是染的頭發(fā),他跟殺馬特一樣,回頭率很高。 他只有一種發(fā)色,就比殺馬特還引人注目,說明大家都很喜歡茶葉的顏色。 往常接孩子,白清語泯然眾人,今天完全是鶴立雞群的效果,尤其是站在一群爺爺奶奶中間。 墨綠色的長發(fā)極其顯白,鬢發(fā)用一枚黑夾并到耳后,白清語手臂和額頭自帶打光效果。 然而,更吸引人的永遠是他口罩上露出來的眉眼,看人時好像笑意吟吟,好像如隔云端在,周圍自帶真空圈。 白小茶隨著放學隊伍出來,一眼就看見爸爸,“爸爸!” 白清語彎腰一把抱起小崽子:“寶寶上學辛苦了?!?/br> 白清語的頭發(fā)霎那吸引了無數(shù)小孩子的目光,都圍著過來,踮著腳伸手去摸。 白清語也不介意,一一叫著他能叫出來的小朋友名字。 “茶寶,你換爸爸了么?” “你的新爸爸真好看!” “我爸爸有大肚子,也可以換嗎?” 白小茶統(tǒng)一回答:“這個就是我爸爸噢!” 周老師疑惑又驚艷地看著眼前的人,美得不可方物,模糊性別。 白清語在微信上告知她,今天茶寶由其他人來接,也是茶寶的“爸爸”。 周老師想了很多很多,比如單親爸爸互相抱團、比如茶寶認的干爹……但沒想到是比大明星還好看的爸爸。 恍惚間,她想起驚鴻一瞥的茶寶的舅舅……不是,這一家基因這么好??? 而且,她覺得眼前這個更像茶寶的爸爸。 周老師心里誕生一個猜測:其實是白清語和大美人的孩子互相抱錯了,茶寶被認回親爸,所以有兩個爸爸。 白清語見風頭出夠了,抱著茶寶就要離開,突然,茶寶在耳邊道:“爸爸,是老板叔叔的車!” 白清語身子一僵,不敢轉(zhuǎn)身,悄悄問:“寶寶,老板叔叔在哪個方向?我們要趕緊跑了?!?/br> 白小茶:“在后面的車里。” 白清語拔腿就跑:“寶寶,抱緊爸爸。” 跟人類比賽跑,茶神沒有輸?shù)?,只要跑掉了,就可以說是他給茶寶找了一個演員爸爸出風頭。 白清語自信滿滿,但是人類分外可惡。 他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冷冷的警告—— “放下茶寶,再跑報警!” 茶神和茶神幼崽都很緊張,面面相覷。 白小茶:“不要抓我——” 白清語冷靜捏住他的嘴巴,活學活用賀任沅的套路:“寶寶,待會兒叫我舅舅,舅舅是爸爸的一種?!?/br> 白小茶眨了眨眼,喔?寶寶有這么多舅舅噢? 第29章 白清語慢慢抱著茶寶轉(zhuǎn)過身來,老實地站住,對白小茶耳語兩句。 改變聲音需要神力的,他還是當啞巴,反正茶寶可以當復讀機。 白小茶點頭,在賀任沅走過來時,道:“老板叔叔,這是我的舅舅。” 為了更加有說服力,白小茶軟軟地強調(diào)道:“真的噢。” 不小心被內(nèi)涵的假舅舅:“……” 賀任沅一停車就看見有人抱著茶寶沖刺,第一反應是偷孩子,甚至還喬裝改扮戴假發(fā)偷孩子。 可是當對方轉(zhuǎn)過身來,他所有的質(zhì)疑和憤怒消音。 賀任沅定定地看著眼前仿若從二次元漫畫走出來的青年,對方的那雙跟茶寶一樣瞳色一樣眼角弧度的明亮眼睛注視著他,讓他產(chǎn)生一種是時光顛倒的錯覺,仿佛曾經(jīng)被這樣注視過很久。 他們……認識嗎? 賀任沅總覺得應該且必須從記憶里刨出一個對應的名字。 “老板叔叔,我舅舅不跟陌生人說話?!?/br> 賀任沅的幻想被茶寶無情打破,很好,是陌生人。 “茶寶,你爸爸呢?” 白小茶:“爸爸……” 白清語低頭,教他道:“爸爸去江叔叔家里了?!?/br> 白小茶:“爸爸去江叔叔家里!” 賀任沅:“先上車吧?!?/br> 后面的車不滿地鳴笛,催促賀任沅趕緊把車開走。 賀任沅回到車位,打開后座的車門。 白清語想了一下,低調(diào)地抱崽子坐進去。 旁邊傳來一聲驚嘆:“大美人連司機都帥炸天際!” “什么司機,一看就是夫妻好嗎?一家三口!” “什么眼神,男的,那是兩男的!” 賀任沅頭回出現(xiàn)時被當成司機,但他自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開車。車輛啟動緩慢地開出百來米,拐上一條人少的路,停靠路邊。 早知道今日就不該因為要同時接白清語和白小茶,就拋下司機自己開車。 賀任沅撥出一個電話,言簡意賅兩個字:“過來?!?/br> 過來?誰過來? 兩雙茶色的眼睛在后座對視,不會是叫警察叔叔過來吧? 賀任沅開口:“你叫什么?跟白清語什么關系?” 白小茶充當最優(yōu)質(zhì)的復讀機:“舅舅叫白大茶!” 白大茶,名字隨意到令人生疑。 賀任沅從后視鏡里盯著某個人,冷不丁道:“不熱嗎?把口罩摘了?!?/br> 白清語確實熱了,他不習慣戴口罩,聞言便摘下來,露出顛倒眾生的臉龐。 賀任沅下意識移開了眼睛目視前方,“你是哪里人?” 白清語支著梯子采茶摔下來他去接住的那一天,他躺在茶樹下,隱約想起自己在崖底曾經(jīng)見過一個長發(fā)的青年。 如果茶寶舅舅和白清語來自同一個地方,距離他掉崖處不遠,那么此人,極有可能是他。 “三年前,武夷崖底,你有沒有見過一個昏迷的男人?” 白清語想了想,堅定搖頭,三年前他一直在神境中休眠,不怎么理人間事。 賀任沅仿佛搭訕失敗的毛頭小子:“你再想一想?!?/br> 白清語搖頭。 賀任沅終于又掃了一眼后視鏡正視他的容貌。小小的鏡子將茶寶和其舅舅的容貌一同框進,白小茶依賴地靠在舅舅懷里,兩人的眉眼粗略一找便能找到諸多共同點,血緣關系一覽無遺。 他驟然產(chǎn)生一種踏空般的悵惘,因為白小茶舅舅強烈的存在,預示著除了白清語外,世界上存在另一個茶寶名正言順的監(jiān)護人,茶寶的生身母親,會在未來某一刻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