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終于來了
伸出的手頓在半空,那個自稱為琥珀的女人將高跟鞋的細(xì)跟狠狠踩進(jìn)了木板里,隨之就像是地震一般的,延伸出來的渡口漸漸裂出了巨大的斷痕。重力將林蘭猛地拽下了地表,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林蘭落進(jìn)了那個湖里。 而琥珀毫不擔(dān)心似得也隨著斷裂的渡口一起跌了下來。 預(yù)想中淹沒在水中溺亡的感覺并沒有出現(xiàn),而是輕飄飄地下落著,破碎的木頭混著那個木偶娃娃的肢體一起慢悠悠地下墜。這里的空氣和水的浮力的觸覺十分相似,然而卻可以自由呼吸。 琥珀在不遠(yuǎn)處向著林蘭伸出了手。 林蘭側(cè)過臉望著她,這才覺得自己的眼睛正變得奇怪,像是充盈了淚水的知覺,然而視線越來越清晰,四周的一切都顯得極為清楚,就連懸浮著的奇怪的靈魂也看的清楚了,就像是溫瑜曾經(jīng)為她所展示的樣子一般。 然而眼睛越來越疼,淚水不斷地奪眶而出。 如同針扎的痛感襲來,林蘭慘叫著捂住眼睛,然而疼痛竟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就好像眼睛要從眼眶里被人奪走似得。 琥珀的手距離林蘭的眼睛越來越近,從剛剛的一米開外到只余下十幾厘米,手掌流瀉出的棕紅色光華也越來越明顯。 林蘭的眼睛流出的淚水已經(jīng)沾染了血色,難以忍受的疼痛不斷地傳來。 “啊——” 尖銳的叫聲劃破天際。 突然被擊中的琥珀忽而落向了后方。 林蘭捂著眼睛,忽而覺得四周的空氣失去了浮力,正要重重跌落的時候,腰便穩(wěn)穩(wěn)落在了一個類似于臂彎的地方。 風(fēng)云變化,原本空無一物的“湖底”此刻已然變成那時令人迷路找不到出路的森林。林蘭艱難地睜開眼,穿著青白色深衣的溫瑜正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 不遠(yuǎn)處的琥珀滾落在樹邊,又重重砸在地上,狠狠地吐出來了一口血水。罵道:“該死!” 溫瑜借力緩緩落在地上,將林蘭放在樹根下靠著。才說道:“沒想到你的鼻子還挺靈光,這么快就找上了?!?/br> 林蘭縮著身體,寒冷和疼痛讓她麻木起來。 “別擋道!”琥珀怒吼道。 陣法忽起,琥珀從虛空中幻化出一把長槍,寒光嶙峋。槍柄紋著青龍白虎,棕紅色的槍身一如她的名字和她瞳孔的顏色。地表的落葉隨著長槍舞動的氣流肆意著,琥珀抬手半握著拳,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順便扯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笑。 溫瑜沉了口氣,口中像是念了什么符咒,無數(shù)把來自虛空的長劍將林蘭和溫瑜自己緊緊護(hù)住,溫瑜的后背背著一把長劍,此刻也已出鞘。 琥珀不甘示弱地率先沖了上來,長槍與長劍交匯之際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在兩人之間炸開來,溫瑜一個利落的轉(zhuǎn)身,琥珀也收力回身將長槍翻了個角度朝著溫瑜后背揚去。 而溫瑜一個彎腰,巧妙躲過,隨著又是緊貼著地面如鯉魚翻身般的一躍,手中長劍劃過琥珀的腿彎,酒紅色的大衣隨之被劃掉了一角,血rou從黑色的緊身衣里綻出來。 她一個踉蹌,摔出去一米遠(yuǎn),才堪堪站住腳,后背就是重重的一擊。溫瑜憑空cao控著長劍,將劍柄打在了琥珀的右肩。 “不自量力。”溫瑜轉(zhuǎn)過身抱起了林蘭,又回頭望了一眼艱難站起來的琥珀,說道:“告訴你的同伴,讓他早點收手吧?!?/br> 林蘭被溫瑜抱著,很快便走出了這片森林。找到出口時,林蘭才察覺到時間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分了。這里大概是郊外的一座深山,山腳下是崎嶇的小路,溫瑜的轎車斜斜地停在一邊。 總算是看到了現(xiàn)代的東西,林蘭松了口氣,說道:“醫(yī)生,我的眼睛好像又能看見幽靈了。” “你先好好休息,回去再說這件事吧?!?/br> 溫瑜將林蘭放在了后座上,任由她亂跑了一天臟兮兮的衣服弄臟了座墊。 回到醫(yī)院的林蘭原本無精打采地想著經(jīng)歷的種種詭異事情,沈硯正化作林蘭的樣子,瞞著林蘭的父母。而父母此時已被溫瑜以告知病情的理由引走了,好讓林蘭和沈硯換回身份。 一回到病房林蘭就笑翻在了地上,沈硯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見到林蘭的時候從病床忽的跳起,和林蘭無異的長發(fā)此刻顯得極為滑稽,兩只手正像那些犯蠢的貓咪一般上下?lián)]舞著,隨后立刻化作了貓的原型,落在地上,又被林蘭抱起,喵了好幾聲。 “憋死我了,一整天都沒動也沒有說話,生怕被發(fā)現(xiàn)異常。你媽還給我喂了好多香蕉,難吃死了……嗚嗚……” “哈哈哈!”林蘭捂著肚子,大聲笑道。 “別笑了!待會被發(fā)現(xiàn)了,你快躺病床上去!”沈硯急忙催到。 林蘭咳了兩下,才收住了笑容,將臟掉的舊病號服脫掉放在了病房的柜子里,趕忙換了套干凈的衣服套上才躺上了床。 聽到溫瑜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沈硯跳上了林蘭的病床,望著門口。 溫瑜的臉有些蒼白,眼下掛著青青的黑眼圈??吹搅痔m和沈硯,才放松下來坐上了林蘭隔壁的空病床,對著林蘭說道:“你的父母被我支開了,我有些事要和你說清楚?!?/br> 林蘭點點頭。 “你的眼睛,目前是沒辦法恢復(fù)正常了。那個名叫琥珀的女人利用了靈冥界的力量將你眼睛的法力完全解除了封印,并且將它強化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施法封印。” 溫瑜皺著眉頭,“我的本意是不想你涉入這個并不安全的領(lǐng)域,但現(xiàn)在你的眼睛會成為各方力量所覬覦的東西。這對你很不利,輕則是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影響你的生活,重則就像是琥珀那樣,危及性命。”溫瑜將手里的名片遞給了林蘭,“關(guān)于琥珀劫走你的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名片背面寫著我的私人電話,林蘭,我和沈硯會保護(hù)你的?!?/br> 林蘭咬了咬嘴唇,心里有奇怪的癢癢的感覺。晚上在病房里襲擊沈硯和劫走自己的人,穿著青白色深衣,和溫瑜有著極其相似的外形。 “劫走我的人,不是琥珀,他是誰呢?”林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