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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自己去參加她中學(xué)畢業(yè)典禮，她站在人群中，是最明媚耀眼的那個，一眼就能看到，那種油然而生的自豪和喜悅，讓他有些晃神，那天杜少霆陪他一起去，忍不住打趣：“不是吧，你這一臉老父親的欣慰?！?/br>
    “她能長這么大，很不容易?！彼蝗徽f了句。

    杜少霆點了下頭，悵然道：“可不是，雖說梁家資產(chǎn)雄厚，不會缺她吃穿，可小孩長大需要很多很多的關(guān)愛和耐心，你們對她再好，可畢竟隔著一層，她能這么優(yōu)秀乖巧，也需要克服很多的壓力和痛苦。不過……你也功不可沒?！?/br>
    梁正平和周邵紅把云舒當(dāng)普通小孩養(yǎng)，緊一緊，松一松，大多時候讓她自然而野蠻地生長，如果她是從小家庭健全沒經(jīng)歷過父母雙亡的小孩，或許這會是一套很不錯的教育方案，但云舒不是，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關(guān)愛和理解，需要被人緊緊攥住，被人深切地需要。

    只有梁思諶做到了。

    梁思諶笑了下：“不過她要是知道我怎么想，可能會恨我?！?/br>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

    梁思諶突然心臟刺痛，赫然驚醒的瞬間，似乎看到云舒指尖動了動。

    云舒睜開眼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梁思諶，他好像整個人瘦了一圈，也憔悴了很多，那張臉都有些陌生了，她抬了抬指尖，想要觸摸他，可她沒有力氣，只抬了十多公分，就垂下來了。

    她也發(fā)不出聲音，只那雙眼，灼灼看他。

    下一秒掌心被他攥住，梁思諶睫毛微顫：“小舒，我是哥哥?！?/br>
    云舒眨了下眼，想說，我認(rèn)得，但她喉嚨像是堵住了，怎么也張不開嘴，于是指尖輕輕勾了下他的掌心。

    她想問憫憫姐怎么樣了，有些焦急地看著他，梁思諶先是問她哪里不舒服，她只是左右搖著眼珠，最后他才想到，低聲安慰她：“梁思憫和季旸都沒事，他們比你好多了，都能下床了?！?/br>
    護士和醫(yī)生都來了，檢查完說了句：“醒過來就沒什么大礙了，接下來好好修養(yǎng)，身體慢慢會恢復(fù)的。”

    梁思諶長吐一口氣，坐下的時候，整個身子都有些搖晃，周邵紅說讓他去休息，但他搖了下頭。

    只是陪著她的時光，他如今都格外珍惜，哪怕只是看著她，哪怕他什么也做不了。

    云舒醒過來第一天幾乎沒有什么力氣，大多時候還是在昏睡，每次醒過來，他都在，鏡片后的目光深沉又固執(zhí)，好像要把她嵌進眼珠子里。

    “你……不累……嗎?！痹剖骈_口說的第一句，聲音格外的沙啞和低沉，她說，“去睡吧?！?/br>
    梁思諶搖頭，攥住她的手，抵在唇邊，她不知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那種度秒如年的痛苦和崩潰，他此生都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云舒看著他：“我要生氣了?！?/br>
    梁思諶點頭：“嗯，生氣就打我?！?/br>
    他甚至把她手掌貼在他臉上，云舒動了動手，但實在沒什么力氣，于是只是輕柔地撫摸了他一下，他真的瘦了，短短幾天而已，瘦得仿佛只剩下骨頭。

    她說：“你……變丑了，哥哥?！?/br>
    梁思諶笑了下：“嗯，還要我嗎？”

    “養(yǎng)……養(yǎng)一養(yǎng)，就好了。你好好……好好吃飯?！?/br>
    “嗯?！绷核贾R眼眶微紅，“等你能吃飯了，你陪我一起吃?！?/br>
    “你現(xiàn)在……現(xiàn)在就吃。”

    “我現(xiàn)在沒什么胃口。”梁思諶臉頰貼著她掌心，“醫(yī)生說你下午可以吃點流食，委屈你喝點白粥?！?/br>
    “你老了，肯定是個固執(zhí)的……老頭?！痹剖姘腙H閉雙眼，喘了兩口氣才說完整，“小孩都討厭的那種。”

    “沒事，還有你呢，你一定是小孩最喜歡的那種mama，到時候我負責(zé)教育小孩，你負責(zé)愛他們?！彼f。

    “們？”云舒微微睜大眼，“你要生幾個??！”

    “生幾個都行，不生也行，你想要幾個我們就生幾個?！绷核贾R看著她，眼神里都是哀傷，他想說：我只要你。

    云舒卻從他那眼神里解讀出了別的意思，于是第二天醫(yī)生來查房的時候，她問自己術(shù)后有沒有并發(fā)癥，或者術(shù)中有什么嚴(yán)重的損傷。

    醫(yī)生說沒有，手術(shù)很成功，除了傷口有輕微的感染，沒有其他并發(fā)癥。

    她年輕，身體也好，恢復(fù)得好的話，還是和從前一樣。

    醫(yī)生看她愁眉不展，以為她有什么難言之隱，屏退了左右，又問了她一遍，是在擔(dān)心什么。

    云舒就問：“我是不是……以后不能生育了？”她笑了下，“沒事，醫(yī)生，不用瞞我，我沒有那么脆弱，也不覺得這是很大的事，只是覺得……有點遺憾?！?/br>
    “喜歡小孩啊？”醫(yī)生笑了笑，“放心，沒事，你生育功能健全著呢，你是被你老公嚇到了吧，我說了讓他不要整天緊張兮兮，容易影響病人心情，沒見過這么偏執(zhí)的病人家屬，你在重癥監(jiān)護室那會兒，又不能進去，非守著，他都應(yīng)激反應(yīng)了，吐了兩口血，躺了不到倆小時就非要爬起來。你老公很在意你啊。”

    云舒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忡，似乎不知道說什么，只是憋了一句：“我們……還沒結(jié)婚?！?/br>
    “啊，抱歉，我以為你們結(jié)婚有段時間了。很少見到男朋友這么上心的?！?/br>
    梁思諶從外面回來，他今天終于從過度緊張中緩過來一些，回家換了衣服，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很多，云舒沖他招招手，“哥……你過來坐?！眑t;/divgt;lt;divid=quot;linecorrectquot;gt;l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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