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許久,她才坐在床上雙手抓住頭發(fā)揉了揉,自暴自棄道:“好我承認,我曾經(jīng)對別的玩家使用過替死道具,但是我沒有對我男朋友使用過,我也不可能對我男朋友使用!我只是,我只是在那一次之后就經(jīng)常做噩夢,我會出現(xiàn)幻覺,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身上,我……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所以我男朋友……趙宇,趙宇他才決定帶我來s級副本,我們要么找到離開這里的方法,要么,從這種痛苦中解脫?!?/br> 說完,于飛飛捂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昨天見到男朋友尸體所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盡數(shù)爆發(fā)了出來。 她騙了自己,她想騙過自己,那具尸體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只是又產(chǎn)生了幻覺,只要醒過來,她的男朋友還在她身邊,他們可能現(xiàn)在就在世界中睡覺,也可能就在某一個低級副本茍活著休息,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夢終究是醒了。 白嶼清垂眸看了看汪雨的尸體,半晌,等她情緒逐漸平復(fù)下來才道:“說說吧,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于飛飛抬起頭,使勁抹了一把紅腫的眼睛,啞聲道:“我并不算撒謊,汪雨確實來找過我,我知道他想要對我用替死道具,之前在桌子上討論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用那種很惡心的算計眼神看我,我都發(fā)現(xiàn)了?!?/br> “他在我離開的時候立即跟上來走很快想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確定了他確實是想讓我替他去死,所以我想讓他去死,我有道具,我還有一個替死道具,是趙宇抽出來給我的?!?/br> “我本來想在他靠近我的時候放在他身上,他不會想到我會有替死道具,可是我看見他背后已經(jīng)有了一個道具,所以我猜一定是你們其中的某一個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用來阻止他的。” “所以我沒有再對他使用替死道具,只是將他放在我身上的替死道具拿下來塞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里,然后大概是五六點的時候,我看見這個符紙自己從抽屜里飄出來,順著門縫飛走了?!?/br> 李君豪道:“所以汪雨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在凌晨五六點左右,而他脖子上的淤痕是繩子,不知道是和劉啟楊一樣毫無預(yù)兆的突然死亡還是有什么東西出來了?!?/br> 商榷拿出一個盒子對于飛飛道:“替死道具放進來?!?/br> 于飛飛愣了一下,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人形粘貼娃娃放進了盒子里,道:“我只有這一個。” 【測謊結(jié)果:經(jīng)鑒定掃描,該玩家沒有說謊?!?/br> 突如其來的電子音伴隨著盒子咔噠一聲的上鎖聲落下,商榷掂了掂盒子,將它隨手丟在桌子上。 許如煙疑惑的問道:“這是什么道具?好像從來沒有見過?!?/br> 商榷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牽起了白嶼清的手把玩。 白嶼清笑了笑,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可是還沒有等他悄悄和商榷說句話,第六感警鈴瘋狂大作,對于危險的直覺讓他拽著商榷直接往地下一趴,胳膊連接著后背瞬間被切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清清!” 商榷摟住白嶼清,瞬間做出了判斷,抱著他翻滾著躲進了床下。 看不見,聽不見,危險從哪里來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知道什么時間,不知道什么地點,死亡就悄然而至。 空氣中彌漫起淡淡的血腥味,商榷將治療藥劑送到白嶼清蒼白的唇瓣邊喂他喝下去,將他護在懷里警惕地盯著周圍。 空氣中似乎平靜了。 不,也沒有那么平靜,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陣鼓聲,急促地震動著。 咚咚——咚咚—— 白嶼清因為瞬間失血過多導致大腦有些眩暈,即使商榷給他喂了治療藥劑,也不是立刻就能緩過來的,他側(cè)頭看著周圍,目光落在乳白色的置物柜下的縫隙中,那里似乎有一個粘在柜底的,會反光的東西。 “清清,清清!” 白嶼清眨了下眼睛,緩緩回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商榷焦急到有些扭曲的面容,連那雙貓一般的清亮異瞳都染上了暗紅的底色,布滿了恐懼。 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的小貓害怕成這個樣子,他的小貓好像從來不會害怕一樣。 現(xiàn)在,他見到了,小貓害怕的像是要哭了一樣。 “乖……” 白嶼清費力地伸手摸了摸他柔軟的發(fā)絲,傷口正在慢慢愈合,過程有些疼也有些癢,好像直接過渡到了他的心里。 “我沒事……” 他慢慢按下商榷的頭,用微涼的唇瓣親了親他的耳尖,輕聲道:“阿榷乖,哥哥沒事,不怕?!?/br> 商榷鴉羽般漆黑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緊緊擁著白嶼清的手都在微微發(fā)抖,他將頭埋進了白嶼清的頸窩里,忍不住去撕咬他的頸rou,直到感受到那鮮活的脈搏在他齒間跳動。 他從來沒有過一刻,像是現(xiàn)在這樣害怕失去白嶼清。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如果白嶼清反應(yīng)不快,如果白嶼清沒有根據(jù)之前兩人死亡獲得的經(jīng)驗當機立斷地臥倒……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疼痛漸漸遠去,又好似生根在心臟里,最后化身成一道布滿倒刺的荊棘,纏繞著,緊繃著,提醒著痛苦不會再遠去。 白嶼清感受著商榷的體溫,商榷的心跳,商榷的顫抖還有脖頸間的疼痛麻癢,墨瞳中暈開一道水光,卻是低低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