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阿然,謝謝你!”想要擁抱李鶴然的念頭被壓制成一個界線分明的微笑。 無人在意的照片,卻成了李鶴然口中的作品。 那角落里草籽般還未冒尖的熱愛,就這樣被李鶴然細(xì)心呵護(hù)著,第一次有了萌芽的沖動、追逐春天的妄想。 “池峋,明天就比賽了。你一定要把我們校隊拍帥一點!” 池峋低下頭,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席卷了他。 明天有那么多專業(yè)球隊的教練在場,如果表現(xiàn)得好,說不定能直接被哪位教練挑中。 明明李鶴然才是那個本該馳騁球場的人,明明他有那么好的機(jī)會離夢想更近一點,卻失之交臂。 “阿然,明天我們?nèi)ズ_厗??我也想給你拍照?!背蒯菊酒鹕恚抗馊诨膳?,“就我和你?!?/br> “啪——” 門突然開了。 “池峋,這么晚你還不回去?。筷惱蠋熢诓閷?,快到你那層了。”葫蘆娃提著兩杯莓莓奶香進(jìn)來。 “噢……那阿然,我先回去了?!钡谌说拇驍嘧尦蒯井?dāng)晚沒聽到李鶴然的回答。 身后傳來葫蘆娃與李鶴然的打鬧聲。 “奶茶給你帶了啊,作為報答,今晚給我洗襪子?!?/br> “不洗!再霍霍我給你洗臭襪子,我就把你穿豹紋內(nèi)褲的事說出去?!?/br> “李鶴然!” 葫蘆娃和李鶴然的笑聲猶然在耳,池峋卻失了眠。 阿然答應(yīng)了我的邀請嗎? 翌日清晨,籃球隊很早就去了賽場。替補(bǔ)隊員被安排坐在觀眾席,池峋與唐依瞳鄰座,離李鶴然的座位卻很遠(yuǎn)。 中英男籃之間激烈的角逐展開序幕。 但是這激烈……好像只是單方面的。 一位叫連程的英國隊隊員表現(xiàn)異常亮眼,短短幾分鐘就拿下六分的好成績。相反,中國隊的駱昭屢屢犯規(guī),整支球隊士氣大減,發(fā)揮水平急速下降。一番比拼下來,英國隊遙遙領(lǐng)先,中國隊卻一分未得。 場上為英國隊歡呼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解說員對連程的球技進(jìn)行了分析并大加贊賞,同時鼓勵中國隊穩(wěn)住心態(tài)。 第一輪比賽英國隊以絕對優(yōu)勢取勝,隊員們在后臺稍作休息。 女籃組上場對決。 忽然,一個身影從觀眾席的過道上竄過去。 唐依瞳抓著爆米花的手停住,她轉(zhuǎn)頭看向池峋,不是很確定地問道: “那是李鶴然嗎?” 池峋沒回答她,而是跟著李鶴然跑出觀眾席,一直跑到中國隊的休息間他們才停下。 隊員們都站著,表情嚴(yán)肅,看到李鶴然和池峋進(jìn)來才稍微有點笑容。只有駱昭隱在人群后,刻意回避了李鶴然的目光。 “你們回防了就找準(zhǔn)自己的位置?!崩铤Q然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分析上一輪比賽失敗的原因,“駱昭,你太心急了!要放平心態(tài),專注打球,不要想結(jié)果?!?/br> 池峋看著李鶴然揮斥方遒的背影,對他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李鶴然講了很多可實cao的建議,有些話說得直白、不留情面,一般人聽了恐怕都會感到不舒服。池峋卻明白,李鶴然對事不對人,他只是純粹地希望隊員們能改進(jìn)不足,在下一輪比賽取得勝利。 隨行教練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搭在李鶴然肩上,欣慰道: “小孩分析得對?,F(xiàn)在大家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調(diào)整心態(tài)。欲速則不達(dá)。” 李鶴然是校隊里面年紀(jì)最小的,又是教練最得意的弟子,所以總被喊“小孩”。 “教練,讓李鶴然上場吧?!瘪樥淹蝗粡娜巳褐凶叱鰜?,看著李鶴然的眼睛,“我說真的。我們中國隊賭不起了?!?/br> 全場靜默。 沒人想到駱昭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中英第二輪比賽開戰(zhàn)。 “考慮到體力消耗的原因,雙方都啟用了替補(bǔ)隊員。新鮮血液的注入,能否讓兩支隊伍擦出不一樣的火花呢?”主持人說了一段開場白。 “英國隊把實力最弱的那個換了。也不知道連程跟李鶴然哪個更厲害一點?!碧埔劳桓笨磻蚰?。 池峋舉起照相機(jī),對準(zhǔn)李鶴然的臉。 唐依瞳冷漠地看了池峋一眼,不再說話。 這人怎么跟個啞巴似的?也不搭我話。李鶴然是怎么跟他玩到一起的? “這一場連程表現(xiàn)依舊強(qiáng)勁,一個飛身上籃……哎呀……很可惜,一位中國隊員及時蓋帽,進(jìn)行了關(guān)鍵性斷球!這個男生就是來自中國隊的李鶴然!” 不到一分鐘,李鶴然直接單手上籃。 全場中國人都站起來歡呼。 “恭喜我們的中國隊,率先拿分!” “英國隊員包圍了李鶴然,李鶴然強(qiáng)攻內(nèi)線,中距離跳投命中!” “李鶴然帶球突破一攻三進(jìn)球并成功造犯規(guī),追加罰球,一投即中!漂亮!” …… 在第二輪比賽中,中國隊取得首勝。 中場休息時,李鶴然去洗手間換上干燥的球服,出了隔間迎面遇上連程。 連程對他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李鶴然點頭回應(yīng)。 “你的左腕受過傷?”連程突然問道,并且說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 李鶴然很驚訝,不光是因為連程會說中文,還因為他能看出來自己左腕的舊傷。 那個叫李雁回的男人很久沒出現(xiàn)在他的回憶里了。 “小然,爸爸再問你最后一遍,跟她,還是跟我?”李雁回蹲著身,直盯著五歲的李鶴然,手撫摸著李鶴然的后腦,臉上卻帶了威脅的表情,語氣也早已失掉耐心,“你想清楚,你要是選了她,就再也別認(rèn)我這個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