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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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細(xì)絲如被血浸透的蛛網(wǎng),掛著血滴纏繞于附近的枝丫之上,一旦有東西碰到就會被纏住,然后碎掉。 未曾近身,已入地獄。 鬼影們震驚。 陸緋衣不是已經(jīng)受傷了嗎?? 這卻并不像什么受傷的樣子…… 可他們卻不知,就算是瀕死的大象,想要壓死一只螞蟻也是十分簡單的。 更何況陸緋衣還未曾到那個地步。 平庸者與強(qiáng)者的差距并不能倚靠數(shù)量的增多而減小,金銀財寶將他們的膽子增大,貪欲增大,卻不曾給予他們配得上這些財富的實力。 傷口崩裂,陸緋衣手臂與肩膀處的衣服被血液浸透,血腥味充斥著這片空間,有想要反抗的都已經(jīng)被陸緋衣殺了。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個。 繞指柔將那人拖了過來,陸緋衣掐住那人的脖子,目光冰冷,咬牙切齒道:“他呢?你們把人弄哪里去了?嗯?” 死亡像烏云一樣籠罩在頭頂,又像驚雷隨時可能劈下。 那人恐懼的看著陸緋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緋衣心中煩躁,撿起旁邊掉落的隨便一把什么武器直接給他來了一下。 “啊啊啊啊——?。?!” 尖叫聲回蕩在林子里,驚醒小睡著的林鳥,它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嘰嘰喳喳的紛紛飛走了。 “你不說,我就將你千刀萬剮?!标懢p衣冷冷盯著他,血液濺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如墨又如深淵。 那人終于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是死到臨頭了,只不過是死的痛不痛快的事,他絕望的閉上眼睛:“我、我不知道……” 冰涼的兵器扎入喉管,血液從嘴里滲出,從傷口噴出。 他死了。 陸緋衣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丟掉手上的武器,擰干袖口的血,回頭一望,地上遍地尸體,也沒見郁文越的身影,更別說萬葉山莊的人。 ——這一切竟然是在他往回走時悄然變化的。 他剛吐出口中的鮮血,鼻腔里又開始流血,但也被他一把擦干凈。 前方是幽深的小道,那里一定有更多的危險,但陸緋衣已經(jīng)別無選擇。 他必須去找秋月白。 其他人的性命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包括他自己的——但是唯有秋月白,他不行。 雨微微變大了些。 陸緋衣向前走,步履穩(wěn)健。 他大笑著大聲對著前面的黑暗說道:“想當(dāng)年,我才十幾歲時就敢闖得意樓了!如今幾年過去,爾等又算得了什么?!” 暗處中的人如弓箭上即將被射出的箭,等待著指令。 最終,一聲極其尖銳的哨聲傳來。 ——握在箭矢上的手松開了。 . 飛葉如箭,劃破空氣傳來空響聲。 然而卻連來人的一根頭發(fā)都沒碰到。 不只是頭發(fā),連人影都不曾看見。 時玄蘭站在原地,沒有半分移動,只有風(fēng)輕輕吹拂過他的衣裳與頭發(fā)。 紫竹簫仍然拿在手里,從容至極。 一眨眼后—— 一抹寒芒無聲出現(xiàn)在時玄蘭的身后,一雙冰冷的眼倒映在刀刃之上,像勢要得手的鷹隼注視著自己的獵物一般。 但下一刻,刀卻落在了一團(tuán)灰蒙蒙的煙霧里,砍了個空。 秋月白眼睛微微睜大。 時玄蘭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你的身法,你的刀,都是我教的?!庇腥嗽谇镌掳椎纳砗笳f話,“雕蟲小技不足看,速速拿些真本事來?!?/br> 未等他話說完,秋月白手中刀尖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向后揮去。 刀刃撞擊到不知什么東西,發(fā)出鏗然一聲,有如金石碰撞—— 然而若有人能定睛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那不是什么兵器,赫然是時玄蘭手中的紫竹簫! 紫竹簫雖然是木質(zhì),卻儼然堅硬如鐵,連二十四橋這樣的神兵都不能傷其分毫。 一刀不成自然還有一刀,二十四橋猶如疾風(fēng)陣陣刮來,刀似雨下,眨眼間已過六招,二人身形交錯快如閃電——但居然一刀都沒劈中面前的人。 幾招未中,恍惚間秋月白覺得自己聽見了一聲嘆息,擦著耳邊而過。 他的心緒一緊。 ——紫竹簫已經(jīng)化被動為主動,向他攻來! 不及秋月白細(xì)想手中刀已經(jīng)下意識做出一套防御的招數(shù),刀與簫碰撞在一起,誰也不讓誰一分。 這時候秋月白突然發(fā)現(xiàn)時玄蘭使用的這一招,分明就是他之前使的其中一招! 然而未及細(xì)想,那只紫竹簫又帶著殺氣襲來,一招一式皆是秋月白之前用過的—— 秋月白想,他要殺自己。 而且還是用他自己用過的這些招式…… 但話又說回來,自己也是在用他教自己的招式來殺他。 倒也沒什么區(qū)別。 他的心中對這幾招的運用程度已經(jīng)達(dá)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二人一來一回居然打了個不上不下,誰也沒有傷到誰一毫。 六招用盡,時玄蘭站定,繼續(xù)把玩著剛剛那把凌厲無比的紫竹簫,殺氣也完完全全收了回去。 他玩味一笑,看向面前的人:“不算荒廢?!?/br> 秋月白站在那,寬大的衣擺隨風(fēng)飄動,面色很沉靜。 二人遙遙對立,身影相差無幾。 或許有經(jīng)年相處的緣故,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兩人居然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