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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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霖,朕說的話,你只管遵從,沒有什么另做決斷?!被噬习才诺溃澳闳魣?zhí)意如此,朕還有一個辦法。春獵將近,倒時不如讓他們?yōu)殡瞢C獸,誰獵的多,誰就是狀元,依次往下,你看怎樣?” 景霖猛地抬頭:“陛下!” 這想法是怎么說得出口的?!科舉一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偏偏皇上說完后,還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好:“臣子終歸到底不過為天子謀事,朕高興,臣子便高興;朕傷心,臣子便傷心。能文能武還能討朕歡心,這個主意甚好。景愛卿,起來吧,就這么定了,殿試定在春獵?!?/br> 景霖怔怔地看著皇上,周圍太監(jiān)宮女不敢作聲,他鬢間的花掉了下來,皇上沒看見,他也不去拾。 “陛下。”景霖吸了口氣,用著極冷的聲線答道,“此事臣愿傾心cao辦,圣上龍體,不宜思慮過重。殿試一事,臣會安排妥當(dāng),考題屆時會親自呈給陛下,由陛下提問?!?/br> “既然如此,春獵也要來了,愛卿也一并幫朕cao辦吧?!被噬贤锵Я讼拢此蓺?,事情終于不用他管了,“這場春獵,朕要見到許多新面孔了呢?!?/br> 景霖應(yīng)下:“是?!?/br> 可笑,連殿試還沒過,就想著春獵,這皇帝的豬腦子到底有多少水?日日荒于朝政,享樂為先。 “說了這么多,朕都累了?!被噬献限I輦,“景愛卿左右也無事,不如陪朕散散心。春來了,百花齊放甚是有趣啊?!?/br> 景霖皮笑rou不笑,使喚畜生都不能這樣的吧,事情交給他辦,又不給他時間。到時候還把盛名全拿去,留下一堆閑言碎語給他。如今會試在即,這花花草草他怎么可能看得進(jìn)去。 他對這個皇上,本來也沒多大指望,現(xiàn)下更厭惡了。 “陛下,臣——” “愛卿要推辭嗎?” 景霖一向秉持口中留德但心下從心的觀念,這會皇上那祖宗十八代已經(jīng)被他挨個罵盡了。 尤其是皇上這個人,實在是不要臉。人要衣冠樹要皮,這狗屁皇帝打扮的這么冠冕堂皇,是想遮住內(nèi)心的骯臟不成。 就這種人,配得上臣子的敬服嗎? 遲早扎上幾針,去去腦子里亂晃的水。景霖想道,頂著這么一大鍋子水出來晃悠,真是難為皇帝了,也難怪腦袋看著要比旁人大些。 “陛下美意,臣豈敢辜負(fù)?!本傲孛蛑?,微彎著身子跟在皇上身后。 這賞花賞得真是索然無味。 · “善言善行,盡心盡性。家中老母榻上臥,國中臣子氣之惰。國賦田稅重如山,天外骨骸輕如羽。自古忠孝難兩全,安得見我笑意晏晏?舉杯惆悵不能停,小女憂憐挑弦絲。天意若要降我至此,吾有辜,又何解?” 宋云舟把會試卷上的內(nèi)容念了出來,詫異道:“這么考的?!” 景霖喝了口茶,才從宮中回來不久,他緩了會,回道:“不止這個。其余的皆是經(jīng)與書中內(nèi)容,于你而言不過信手拈來,只在于話答得漂不漂亮。我只是揀了其中一小份?!?/br> 其余題目皆是常規(guī)作答,只要有手會背就行,不需要額外多費腦筋。不過景霖挑出來的這道題,是需要應(yīng)考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而解的。 題中也說了,自古忠孝難兩全,何況他還例舉國中內(nèi)憂外患。家中孝,朝中忠;國之危,民之淚。四大難題湊在一起,要看應(yīng)考人現(xiàn)將那件事放于首位,又要看他們是如何解決。 宋云舟撇撇嘴:“這可真難,若是你考,你會如何應(yīng)?” 景霖笑笑:“別想套我話,你先回。” 宋云舟轉(zhuǎn)了下眼,回:“賦稅嚴(yán)重,在于國之空虛。若國家強(qiáng)盛,則百姓安家樂業(yè),賦稅也就不會成為百姓幽怨之物了。那么國家要強(qiáng)盛,就得防外。有句話常說攘外必先安內(nèi),但若內(nèi)部混亂是由外界引發(fā),那么必要之時可以轉(zhuǎn)換,安內(nèi)必先攘外?!?/br> 景霖點點頭,問道:“剩下兩難呢?” 他蓋碗在杯沿搭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詢問。仿佛這景府正堂,儼然就是一間考室。他單單是坐在那,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比那主考官要更令人膽戰(zhàn)心驚些。 宋云舟吞咽一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br> 景霖邈他一眼:“廢話。” “好吧那我就講廢話——呸!”宋云舟卡殼,他聳聳鼻尖,回道,“若我真是在考場,必然是為博得賞識的,自然是以國忠為先,先有國后有家,我會請其余人替我守這份孝道,然后以國之樂事來回報老母,使老母寬心。但這時候我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考試,你也不是主考官,那我先前的言論就全部推翻?!?/br> 景霖還在算著宋云舟的心思,是很合規(guī)的“先國后民再家”的思路,宋云舟在忠孝兩難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忠,這在為官時期極為重要??梢娝卧浦凼亲R大體,顧大局之人。 但他徒然聽到宋云舟最后一句,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那你是想怎么排?”景霖問道。 宋云舟拿起木梳給景霖梳發(fā),輕柔的發(fā)絲插過指縫,指尖上還殘留著芬芳。 “我比較小氣,若家沒了,國于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宋云舟道,“家不散,那我盡可為國貢獻(xiàn)己身,但若我家人有個什么閃失,那我必然要先以家為重,反正事情都那樣亂了,朝中又不止我一人,多拖個幾日也算不得什么。等我家里人安穩(wěn)了,再出來盡忠道,又哪里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