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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么辦?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三章:年后

第四十三章:年后

    年前那個想要奮斗的陳珂似乎沉睡了,好像再也找不到了一樣。

    現(xiàn)在的陳珂只想把自己手中的活推出去,然后讓合適的人接手,好讓自己更清閑一些。

    他和李斯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李斯熱愛權(quán)力,熱愛工作,更熱愛放到手里的活,李斯認(rèn)為自己手中的活越多,就是自己手中的權(quán)力越大,皇帝越信任自己。

    陳珂則是認(rèn)為,手中的活越多,確實是能夠代表權(quán)力越大,但也同時代表自己的時間被犧牲、等到活和權(quán)力堆積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引起無數(shù)人的忌憚。

    直至被皇帝忌憚。

    這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所以其實陳珂不是懶,他只是怕麻煩,不想解決麻煩而已,就是這么簡單。

    陳珂打了個哈欠,腦海中開始排列著年后需要處理的事情。

    從急到不是很著急,依次排列。

    最急切的肯定是蓬萊洲的人事安排,還有幾天的時間,年假就過去了,自己首先是要給蓬萊洲去一封信,讓他們不必?fù)?dān)憂自己,順帶安排一下蓬萊洲還未曾完成的事情。

    陳珂不希望自己打好的根基被毀了。

    其次就是關(guān)于匈奴的處理了。

    匈奴所占據(jù)的是一片很大的草原,甚至還有更西、給西北處的一些沙漠、高原、甚至凍土的土地。

    這一大片土地急需一個管理者,而如今大秦最缺少的就是這種人才。

    陳珂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百廢俱興的時候,大秦不斷擴大的土地告訴他,他非常缺少土地。

    按了按額頭,陳珂有些感慨。

    “幸好,往匈奴草原派遣人手的事情不歸我管,歸陛下、丞相他們兩個管,就讓他他們頭疼去吧?!?/br>
    這樣想著,陳珂嘿嘿一笑。

    他緊接著又是在自己的腦海里想著其他的事情。

    匈奴的土地必須是瓦解、安排好合適的人去管理、甚至是居住,草原上一些未曾跟隨匈奴一起的部落,可以分化使用。

    陳珂的思維發(fā)散到草原的時候,恍惚之間想起來一件事情。

    商國的王帝侖,至今還在京城,始皇帝還未曾見過商王,也未曾將事情處理完畢,讓商王回去。

    那同樣是一大片堆積的土地。

    一縷縷蛛絲落在院落中,現(xiàn)在的陳珂就好像是盤踞在蛛網(wǎng)里面的那頭蜘蛛,看著事務(wù)越堆越多。

    陳珂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一直坐在那想事情對于脖子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壓力。

    “算了算了,不想了,處理一個是一個吧?!?/br>
    “今天該去宮里了,順帶檢查一下胡亥的課業(yè)吧?”

    陳珂眼睛中彌漫出來些許笑意,或許令他人煩惱也是他喜歡做的事情之一。

    尤其是胡亥這種小孩子,那種想要鬧但是不敢鬧,欲語還休的感覺很有意思。

    陳珂的快樂,向來是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

    ..........

    胡亥宮中

    周圍的侍女、內(nèi)侍都站在那里,低著頭,不敢看坐在不遠(yuǎn)處桌子前,低著頭拼命趕課業(yè)的胡亥公子。

    只是不知道,他們低頭是怕看見胡亥,還是怕胡亥公子看見他們正在忍著笑。

    扶蘇坐在一邊,看著手都快要飛出殘影的胡亥,無奈扶額。

    “所以你之前說你課業(yè)已經(jīng)寫完了,是欺騙老師的?”

    他的聲音此時顯得有些嚴(yán)肅,對于扶蘇來說,課業(yè)沒有寫完是小事,但自己的弟弟學(xué)會了撒謊,這不是小事。

    任何人都不應(yīng)該學(xué)會撒謊,尤其是他們這種人。

    胡亥抬起頭,看著扶蘇,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心虛:“沒.....沒有,我就是只剩下一點點沒寫。”

    “這不是要過年了么?”

    “哪里有大過年還在寫課業(yè)的,以前的課業(yè)我都寫了的。”

    扶蘇皺著眉,走到胡亥面前,看著胡亥桌子上的課業(yè),發(fā)現(xiàn)的確是這幾日的,心里的那口氣才是放下。

    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幼年的時候就學(xué)會這種不好的習(xí)慣,撒謊就像是一個深淵,當(dāng)你習(xí)慣撒謊獲得一些東西后,你就會逐漸的沉浸在這種不勞而獲,只需要言語就可以獲得利益的事情中。

    但問題是,謊言并不會成真。

    謊言沒有被質(zhì)疑或者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還可以,一旦謊言被質(zhì)疑或者發(fā)現(xiàn),那么你就需要用另外一個謊言去彌補。

    這樣子一來,一個謊言套著一個謊言。

    謊言就像是蛛絲一樣,會將你牢牢的困在其中,無法呼吸。

    更甚者,有可能在伱最放松的時候,你根本忘記了這個謊言的時候,你露出了馬腳。

    而后,被人一語戳破。

    尋常人謊言多了或許不會成為大問題,但扶蘇以為,他與胡亥都是大秦的公子,位高權(quán)重,一個謊言或許就會導(dǎo)致很多人喪命。

    扶蘇看著胡亥,語重心長的說道:“亥弟,我不希望你從小養(yǎng)成撒謊的習(xí)慣?!?/br>
    他沉默了片刻后說道:“謊言并不能給你帶來任何的利益,他帶來的都是如夢泡影?!?/br>
    胡亥撇了撇嘴,看著擔(dān)心自己的大哥說到:“兄長不必?fù)?dān)憂。”

    他的眼睛中帶著些許隱藏在陰影深處的滄桑:“我已經(jīng)許久不說謊了?!?/br>
    胡亥看著扶蘇,制止了扶蘇想要詢問的話語:“那是一段并不怎么美好的記憶,兄長還是不要問了吧?!?/br>
    扶蘇一愣,進而反應(yīng)了過來,或許是胡亥受寵之前那一段日子的事情吧。

    他略微沉默,而后點頭,不再提及這個事情,反而是說道:“你抓緊時間寫吧,我想依照老師的習(xí)慣,他馬上就要來了?!?/br>
    胡亥方才還有些陰翳的表情瞬間瓦解,臉上帶著慌亂:“兄長,老師什么時候會來?”

    扶蘇摸了摸下巴,帶著思索的說道:“如今是假日,按照老師的習(xí)慣,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睡醒了?!?/br>
    “馬上假期就要結(jié)束了,老師應(yīng)該會想一想年后要處理的事情?”

    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時候老師就會非常煩心,老師的習(xí)慣是一旦遇到煩心的事情,就往后退。”

    “然后給自己找個開心的事情。”

    “依照我的推測么.......”

    扶蘇放下手,斷言道:“老師只怕是已經(jīng)到章臺宮了,入宮后肯定是要先見一見父皇。”

    “見完父皇再來查你的課業(yè)?!?/br>
    “老師一定能夠猜到,你這幾日的課業(yè)根本沒有完成,所以也會給你時間去補?!?/br>
    胡亥迷茫的看著扶蘇:“老師猜到我的課業(yè)沒寫?”

    “那為何不來抓我?”

    扶蘇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老師是想看你的笑話,又不是真的想看懲罰你?!?/br>
    “更何況大過年的,老師也是比較寬容的?!?/br>
    “依照我的推測,你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br>
    扶蘇看著胡亥,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應(yīng)該能寫完吧?”

    胡亥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課業(yè),同樣不是很確定的說道:“應(yīng)該能........吧。”

    ........

    與此同時,章臺宮內(nèi)

    嬴政、李斯都是坐在章臺宮大殿中,看著面前的陳珂。

    李斯毫不客氣的說道:“陳兄,你可是答應(yīng)了我,年后會幫我出一個關(guān)于咸陽城政務(wù)機構(gòu)規(guī)劃的?!?/br>
    嬴政也是帶著些不可置疑的說道:“陳珂,你可是答應(yīng)了朕,會給朕修一座非常恢弘、壯觀的咸陽城?!?/br>
    李斯緊接著又是說道:“另外,韓信小子是通過文選賽考進來的,這說明他是你的學(xué)生,現(xiàn)在你的學(xué)生立功了,嘉獎事宜是不是應(yīng)該你想?”

    嬴政又是說道:“另外么,韓信等人立功,其實也是基于你的一些判斷?!?/br>
    “你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縣伯了,此次立下大功,朕準(zhǔn)備將你晉升為「伯」?!?/br>
    嬴政充滿誘惑的說道:“陳珂,你也不想朕給你一個十分難聽的封號吧?所以這個封號你瞧是不是.....”

    李斯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嬴政,又是看了看逐漸呆滯的陳珂,心里偷笑,但臉上、口頭上依舊是在補刀。

    “對了,還有關(guān)于匈奴所占據(jù)的土地劃分?!?/br>
    “那么大一片土地,難道就劃分為一個郡?我覺著不太恰當(dāng)?!?/br>
    “不如化作一個州來管理,州下面劃分七八個郡,我估計這個面積才不會超過現(xiàn)如今大秦境內(nèi)的一些地方?!?/br>
    “另外就是那些地方要么是草原,要么是黃沙,應(yīng)該如何發(fā)展?”

    “發(fā)展什么?”

    一連串的問題朝著陳珂砸了過來,陳珂一臉懵逼,腦子里都是轉(zhuǎn)悠暈了。

    他來宮里不是為了看胡亥笑話,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胡亥痛苦上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反倒是他成了痛苦的那個了?

    但,現(xiàn)如今的問題是,他面前的這兩位都是得罪不起的大佬,而且一些事情的確是他年前答應(yīng)下來的......

    年前為什么答應(yīng)來著?

    陳珂的記憶回到了當(dāng)初,看到嬴政身體不好時候,心里陡然萌生出來的酸澀。

    又是看了看面前這個中氣十足,已經(jīng)是完全不裝了的嬴政。

    可惡??!

    陳珂內(nèi)心哀嚎,自己被坑了,被政哥和李斯、還有自己那個好徒弟扶蘇給聯(lián)起手來一起坑了!

    他們是裝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答應(yīng)下來一堆不屬于自己的活!

    政哥昨日席間把他留下來,不讓他去地方的決定,一定也是早有預(yù)謀,為的就是讓他安心留在咸陽城干活......

    陳珂扶額:“陛下,丞相,你們竟然聯(lián)起手來欺瞞我?!?/br>
    嬴政自陳珂一臉懵逼的時候,就一直看著陳珂的神色,他知道,依照陳珂的聰明才智,這個時候的陳珂一定能夠猜出來自己之前身體不好使裝的。

    而他恰恰是想要看陳珂露出來無奈的神情。

    此時心愿達成,看到了陳珂一臉無奈又無可奈何的神色,當(dāng)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他指著陳珂說道:“聰明狡猾似你陳珂,也有今日?。 ?/br>
    李斯也是大笑著,他與嬴政的笑聲相互交應(yīng),顯得整個章臺宮都很吵鬧。

    人與人的悲歡是不共通的,就像現(xiàn)在一臉無奈的陳珂永遠(yuǎn)不會理解此時的嬴政與李斯是多么的興奮與開心一樣.....

    “陛下,李丞相,你們別笑了別笑了?!?/br>
    陳珂嘆了口氣:“再笑,我可就罷工了!”

    此言一出,正在狂笑著的兩個人都咳嗽幾聲,止住了自己的笑,只是臉上到底是能夠看出來幾分忍笑之猙獰的。

    嬴政咳嗽了幾聲,而后說道:“行了行了,朕不笑你了。”

    他瞇著眼睛,眼角都笑出來了些淚水。

    “關(guān)于這些事情,你也不用著急?!?/br>
    “反正現(xiàn)在事情還早著,修建咸陽城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秦如今還在休養(yǎng)生息,糧食雖然在日益增多,但并不能夠滿足一兩年所需?!?/br>
    “因此,黔首們還需要俯首田地間種地?!?/br>
    嬴政嘆了口氣,手在桌子上不斷地叩擊著說道:“另外,如今匈奴既然已經(jīng)鏟除,大秦邊緣的威脅,就只剩下一個百越了。”

    他瞇著眼睛:“朕想為大秦塑造一個相對來說安定的環(huán)境北海更北方的土地不適合居住,冰天雪地是阻擋敵人最好的壁壘?!?/br>
    “那么南方,朕同樣想要一個天塹作為大秦的屏障?!?/br>
    嬴政的話語中,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匈奴已除,那么接下來,便是曾經(jīng)在秦王政二十八年時提起來過,但最后因為陳珂的到來開始休養(yǎng)生息而放棄的百越了。

    陳珂微微蹙眉,其實他覺著現(xiàn)如今還不是征討百越最好的時機。

    但既然嬴政有這個心思,那么自然是要將這個事情提上日程的,他略微在心里算了算后,又是松了口氣。

    只要政哥暫時還沒喪失理智,那么就算是要攻打百越,也是要等到至少一年后了。

    那個時候的大秦,應(yīng)當(dāng)是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了。

    于是,他當(dāng)即點頭道:“不錯,征討百越的事情,是時候該提上日程了,畢竟站前準(zhǔn)備,也需要一段時間?!?/br>
    嬴政打了個哈氣:“行了,這些事情都留到年后再說吧。”

    他指了指不遠(yuǎn)處胡亥居住的宮殿說道:“你這次來,應(yīng)該是為了找胡亥麻煩把?”

    “快去吧?!?/br>
    陳珂眨了眨眼,也沒好奇為何嬴政知道,當(dāng)即行了禮后便站了起來。

    待到他方才走出章臺宮,一陣爆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陳珂眼睛瞇了瞇,看向遠(yuǎn)處。

    胡亥啊胡亥,別怪為師心狠手辣啊。

    這叫父債子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