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栗冉,聯(lián)盟總統(tǒng)的庶出小兒子、總統(tǒng)候選人之一,從小流落在外,一年前才在精神病院被找回。從養(yǎng)父母家拿到的病歷上看,你患有雙相感情障礙,簡稱躁郁癥,躁狂和抑郁交替發(fā)作,嚴重時會傷害自己和他人,不得不被關在病院。我猜,這也是你開始瘋狂養(yǎng)生以求平心靜氣的原因,你不想被當做異類吧?!?/br> 都夜明一番話完,廖柔才恍然大悟,原來少年就是被稱為“聯(lián)盟遺珠”的總統(tǒng)小兒子。 如今的聯(lián)邦,看似是民主制,實則是世襲制。早聽說這位“遺珠”好吃懶做、荒yin無度,且沒有覺醒任何異能,也無靈性,被所有人輕視看低,大家早就認為聯(lián)盟統(tǒng)領繼承人之位會被其覺醒了極高異能的哥哥拿下。 “我不想聽你逼逼??彀佯B(yǎng)老院還我?!崩跞教撝?,看起來在發(fā)怒的邊緣。 “栗冉,001害死過人,那些進入的人都變成了一個個新家具,不能放任它繼續(xù)在外面害人。還有那幾個e級怪物,雖然它們處于老年,戰(zhàn)斗力減弱,但依然會對人類有威脅,我會派人看管?!?/br> “首先,那些人不是我叫他們進去的,是他們自己作死。其次,如果不是你們試圖接近養(yǎng)老院,它們是不會襲擊你們的?!崩跞阶吡顺鋈?,會議室外便是收容001的大廳,300來平的,四面都是玻璃幕墻,白色高爾夫球狀的大球插著電,發(fā)出熒熒的亮光。 砰的一聲,栗冉掄起保溫杯就砸向了玻璃墻,墻體紋絲不動,保溫杯卻綻出絲絲裂痕,滲出水珠。 “防彈玻璃。”都夜明在身后聳聳肩。 “你要怎樣才肯還我?”栗冉氣憤地扭過頭看他。 “有沒有考慮過進‘聯(lián)盟第一學院’?”都夜明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第一學院?那要有異能的才能進,我沒資格?!崩跞交亟^得干脆。 聯(lián)盟在篩選人才方面一向嚴格,即使是王子也與庶民同法,不存在王公貴族的后代就能走后門的說法。 不僅沒資格,栗冉自己也并不想上,他只想當歲月靜好的一條咸魚,聽說第一學院的課程不是人上的,內(nèi)卷的事讓卷王去做就好。 “我們口中所說的e級、收容、001一類,你能完全聽懂?” “并不能。”雖然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我沒見過對此毫不好奇的人,只有進入學校,你才能進行最的學習,用以自保?!?/br> “謝謝,我真不好奇,而且我能自保?!甭?lián)盟總統(tǒng)之子享受著最多的資源,他都不能自保就沒人能自保了。 “好吧,可有一門學科只有第一學院有,它可以解決你精神方面的問題,你一定會想去上的。” “......什么學科?” 栗冉好不容易發(fā)了問,都夜明卻又賣起了關子:“開學那天,如果你穿著第一學院的校服來見我,我就給你錄入開001門的指紋?!?/br> “有病?!崩跞匠聊藥酌?,吐出兩個字,往研究所出門的樓梯走去。 “天生壞種,還想私自霸占收容物!師父你干嘛要幫他,還給他指路去學習?!绷稳嵬鴺堑篮诎道锪疗鸬募t點,以及接連吞吐的煙霧,皺眉搖頭。 “我的話,他聽進去了,”都夜明神情沉重,“精神問題很困擾他,他想擺脫的愿望非常強烈?!?/br> “我拿靈感骰子探查過了,他的確毫無異能,沒有入學的可能性——” “你什么時候探查的?”都夜明略表意外。 “你們剛剛談話的時候?!绷稳嵴{(diào)皮地吐吐舌頭。 “栗冉這種人,老實做聯(lián)盟的廢柴吉祥物就行了,只求他別危害社會。即使入了名校,也不可能學有所成、有所作為的。” “不僅僅是為了治療他的疾病......”都夜明望著空蕩的樓道喃喃,此時栗冉已經(jīng)抽完一根煙了,地上只留一根被踩滅的煙蒂,“他和001之間好像有種奇特的聯(lián)系,邪惡物見了他會變得異常溫和?!?/br> “或許舒緩邪惡物只是001的功效,栗冉不受影響是因為在屋子里待的時間還不夠長。” “我在想由他來監(jiān)管001是否比我們更加合適.......”當時,栗冉端著保溫杯從001中出來,那氣定神閑的樣子,總是在都夜明的眼前浮現(xiàn),揮之不去,“總之,我認為栗冉并不是毫無潛力,他只是欠缺正確的引導。” “老師你啊,”廖柔充滿溫情地看向都夜明,好像看到了這個男人一直以來諄諄教導自己的樣子,“我看觸手怪在你眼中都是有救的?!?/br> “好為人師的確是個大毛病?!倍家姑髯猿靶π?。 ------ “mana-yood-sushai——” “mana-yood-sushai——” ...... “mana-yood-sushai——” 空洞單調(diào)的呢喃反復在栗冉的耳邊縈繞,聲響時大時小,斷斷續(xù)續(xù),聒噪如鼾聲。栗冉用枕頭蒙住腦袋,卻毫無阻擋的效果,那聲音仿佛直接在耳廓產(chǎn)生,直抵他混亂不堪的神經(jīng)。 “別念了,別念了。”栗冉狂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亂發(fā),將枕頭被子全部踢到地上,抬頭便看到傭人在門口掌著燈驚恐地看著他。 老婦人的面容在他的眼前逐漸扭曲,變成鮮紅粘稠的rou塊,惡心的紋理隨著它的蠕動擠出褶皺,掌燈的是它粗壯無朋的碩大rou肢。 “滾!滾!快給我滾!”栗冉抓起古董花瓶臺燈便砸了過去,額頭流下豆大的汗滴。